几人轮流把玩,过了六刻钟,轮到铁牛,这时石干天回来了,铁牛面露尴尬,“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砍不动了?”
“我砍完了,都放在营外。”
几人出去,几棵老木,摆放在营外。铁牛也是脸皮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把刀插在地上“这些都是上好的老木,可以用来打造战争器械的,用来烧太浪费了,砍柴主要砍枯枝烂木。”不过铁牛急中生智,想到了怎么回转。
石干天没有说话,拎起斧子就走。
“铁牛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这无尽山脉,啥都不多就是树多,还整这些骗小孩。”
“就是,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凉的,要不是二狗说新人肯定砍不完,老子至于这样。”铁牛可不会被奚落几句就脸红,还反过头来狡辩。
“等下你们说该怎么办,人家柴也砍了,砍完了还再来一遍,我们可是说的早饭前不回来没饭吃,这下怎么算。”二狗说道,这下玩漏了,看你们几个怎么圆回去,这新人底子真不赖,扛着两百斤的老木,一个半时辰来回六趟。
“先把树劈成柴火,等会再说。”铁牛抄起百炼刀就开始劈柴。
“铁牛你凉的,居然用百炼刀劈柴,早知道刚才让你先耍,我也能试试砍的手感。”二驴可没有铁牛的脸皮,只是酸溜溜的说道。
“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可是我自己凭脸皮换来的。”铁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石干天继续上山,这次专挑树枝砍,找准脆弱点,一下一根,很快散落了一地,然后回到了军营。拿了背篓准备去拾柴。“停停停,刚才是铁牛那孙子诓你的,山上的树根本砍不完,砍啥都一样,只要是木头都能烧。”二驴喊住了石干天。
“一起把柴抗去伙房。”二狗说完,二驴和狗蛋一人扛了两百斤,铁牛扛了双份,“新来的,二狗背上有旧伤,无法发力,你抗剩下的,没问题吧。”铁牛说道。
”滚犊子的,区区两百斤我还是行的。“二狗说道。
石干天一手带起一捆,抗在肩上。
这小子真是无趣,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看来得给他来记狠的,让他见识一下,樊二狗心里如此想到。
到了伙房,“哟二狗,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还有新人啊,这么乖巧,昨天没少教育他吧。”火头兵看了一眼,就没在多看,反正后备军的新人都是年纪不到十五就完成普及教育,天资过人,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被收拾一下也是应该,只有打磨一下心性,才能更好的发挥天分,将来说不定能混个将军。
二狗没有搭话,毕竟石干天可没和别的新人一样刺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人拿了肉汤和馒头,直接找了块空地坐下,就这么吃了起来。
“干天啊,你听说过勇烈营吗?”几人撇过头去,知道二狗又要开始吹牛了,毕竟他们才四十多,都没有参加过地精战争,和西洲干架可没有打巨怪吹着过瘾。
“听过,当年地精战争,专门和巨怪作战的。”石干天啃了一口馒头,灌了一口汤,不紧不慢的说,就好像随意敷衍。
“没听过,那我给你说.....你听过?”二狗震惊到,毕竟勇烈营四十年前就解散了,重新编入西军。
“家里好多护院,都是勇烈军伤退的。”
“勇烈军可是除了化境高手以外最精锐的军队,怎么可能给人当护院,就算天子的御林军,也不够勇烈军打的。”二狗没吹到牛,还吃了一惊,脑子都有点懵,眼前这人什么身份,太子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伤的比你们重,只能够在院子里看看花草,管管鸡鸭,从小就是他们指导我和弟弟训练的。”破天荒的石干天说了这辈子至今最长的一句话。
“石干天,姓石,你是石家的人,猛虎将军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
“这样到也说得通,石家确实有资格接受勇烈军当作护院,毕竟当初勇烈军就是猛虎将军带出来的。”几人恍然大悟,愿来是这样。
“不过你怎么没有加入小将军(石大壵)那里,他应该能带着你直接上战场吧,后备军主要是磨练那些天资好的新兵菜鸟的,以你家的情况,怎么都不算菜鸟。”
“他太弱了。”
的确,十二岁就能完成小成教育,资质就算是千年来也没超过两手,石小将军和老将军比起来确实差太远了,老将军二十几岁就杀入化境,带着一堆资质平平的人建立了勇烈军,全都是小成逆战巨怪,厮杀活下来的。
“好歹那是你堂哥,都不留情面,这也太直接了吧。”
“实话实说而已。”
真是一个耿直的人,不过军中就是喜欢这样直爽的人。石干天马上赢得了几人的好感,至于那句太弱了包不包括他们,军中的汉子才不会介意,强和弱,本来就很直观,用拳头说话,谁拳头大谁有理,比起那些真正的强者,他们这群老不死,确实不算厉害,不然如果能进入化境,只要不是必死或者当场断手断脚,怎么也不会伤退,正常的伤,医家动动刀子,身体自然能自己长好,怎么会来后备军,化境就算断手断脚,依然能在前线战斗,最多参与不了正面战场,打打辅助还是可以的。
砍柴挑水扫地洗衣,每天都在轮流做着杂务,然后自己习武读书,时不时被几人拉去营地和大家聚一聚。虽然沉默,但是却也和整个营地打成一片,也见识了其他的新兵,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一个月的相处打磨,也被老兵折服,磨去了傲气,混在一起。
胡光烈是一个平民百姓出身的新人,算是和石干天最合得来的,石干天沉默寡言,胡光烈恰好相反,说着说不完的话,就好像石破地一样,总是喜欢粘着石干天和他比较高下。明明比石干天大两岁,在一起总觉得石干天才是哥哥,胡光烈反而像个小弟。
晚上,又到了日常的吹牛环节,大家聚在一起,烤着火,火上烤着山珍和野猪,山珍是老兵们采摘的,常年的经验,让他们能够辨别有毒没毒,野猪是胡光烈遇上打的,可把他得意坏了。
“光烈,你为什么来当兵啊,像你这样的去哪家都抢着要吧,你父母都是农籍,你怎么不选农家,好继承家里的田地,我要是能种田,肯定不来当兵,当年小成教育完了,我都十八岁了,人家嫌我脑子笨,种地肯定产量低,没法免费入学,交不起学费,被忽悠着来当兵了,当兵不要钱,还给包伙食。你们十五岁以下的,不都是百家随便选,还给奖学金嘛吗,犯得着来当兵。”樊二狗回首往事,年轻时的梦想,一直是能考农科,分到自己的田地,娶个媳妇过日子。
“兵家的人说,我有将军之资,参军肯定能出人头地,像历代大将军一样,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胡光烈想起毕业时,又看看现在,自己比老兵都差远了,更别说将军,顿时不好意思,脸色发红。
“他们每年毕业招新人,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石干天突然说了一句。
其他的新兵纷纷响应,自己也是被这么骗了过来。
不过虽然是忽悠,也不是随便忽悠,都是选的身强力壮,身材孔武有力的,不会去诓骗那些一看就是书卷气息,文人样貌的。毕竟那些就算修了武道,也只是勉强,天生身体素质不突出,招来也不过是强一点的炮灰,儒将这种,可不是十几岁就能看出来的,一般都是主动参军,没死,慢慢升上去,才能成为儒将。
不过虽然是被骗过来,经历了一个月的生活,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军营生活,发现自己并不讨厌。甚至有的人真的想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就算封侯,补贴的那份俸禄,也没有种地收入来的多啊,现在粮种和种地方式改进,比太祖建立大炎多了三倍,一人种地交了税,剩下的都能养活全家九口人,封侯也才奖励三人份的俸禄,还不能传给后代。”二狗有些酸溜溜的,毕竟他本意是种地,误打误撞才当了兵。
“那你后悔吗,不当兵,去学门手艺,一样过的很好。”
“后悔,不可能的,在勇烈军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日子,那里有一个个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一个个照顾我的前辈,第一代勇烈军是真正的用命填出来的,我们这些后来的,都是在老兵的保护下突破大成的,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再上阵杀敌,但我绝不后悔。”二狗缅怀这过去,十分煽情的说。
“凉的,二狗你肉麻起来真恶心,老子都要吐了。”铁牛又开始拆台,作势要吐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看着这一群和家里一起从小照顾自己和弟弟的护院伯伯们相似的老兵,顽强而又倔强,坚强而又勇敢,虽身体残缺,战心不死,石干天的心有一次被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