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品斋送走最后一批食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巳时一刻的样子!
一品斋的众人顾不得休息又抓紧时间将后厨熬好的粟米粥抬到门口的土灶上,开始施粥!
门口已经排起了等待施粥的流民队伍,只不过等待施粥的流民数量已经大大的减少了。
数量还不到第一次施粥时流民数量的十分之一,而且流民中的青壮年流民基本上已经不见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妇孺老幼这等没有多少劳动力的流民。
原来在当初流民队伍涌入鲁县县城的时候,刚刚成立不久的一品斋,率先在自家门口设摊施粥。
随后在一品斋的带动下,无论是东市的回首斋还是北城的孔楼,还有一些富商大贾纷纷效仿,都开始在自家门前开始搭棚设摊施粥,搭救流民!
就连西市的如意楼每天清晨也弄了一口大锅在门口装装样子,意图为自己博些名声!
所以此时的流民队伍,四散开来,没有像刚开始几天,一窝蜂地挤到一品斋门前等待施粥!
另外因为鲁县县城各大商家的刻意招揽吸收,流民中的那些拥有富足劳动力的青壮年基本上都被吸收到鲁县的各行各业中去了!
变相的为鲁县县城的治安稳定还有经济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看到已经排好队的流民队伍开始缓缓向前走动,丙显站在土灶上看着流民队伍大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数量。
双手叠成喇叭状,大声的对着流民队伍喊道:
“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我看今天的人比昨日又少了一些,大家排好队,请大家放心,今天一品斋熬得粥量足够的很,一定让大家都吃上!”
“谢谢少东家!”
“少东主,真的是个好人啊”
“真的是多亏了少东家,要不然我们这把妇孺老幼早就饿死啦!”
“。。。。。。”
流民队伍里传来了一阵阵真的感激之音。说什么感激话的都有!
听着这些感谢的话,丙显心里也是一阵的感慨
“唉,恰逢乱世,能吃口饱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这世上吃不上饭的人流离失背井离乡所的人何其之多,我又能救多少呢?
唉,算了,顾好眼前,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在众人施粥完毕之后,已是晌午偏后的样子。在大家用过午饭之后,丙显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迈步向东市的回首斋方向走去。
东市居民区,钱府!
钱家,世代经商,尤其是经过钱昭文的父亲钱文正前老爷子的努力,钱家的回首斋更是坐上了鲁县县城餐饮业的第二把交椅上,地位仅次于孔家的孔楼。
但是明眼人都明白,孔楼的地位之所以无可动摇,主要是因为孔楼的主要食客都是些儒生士子,与其说是饭庄,从根本上说是儒生士子聚会的据点更合适!
而单单相比较吃食的话,还是回首斋更胜一筹!
到了钱昭文这一代,钱昭文也是对内兢兢业业,善待员工,丝毫不敢马虎。对外也是与人为善,绝不与人轻起争端!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回首斋生意火爆,引起了赵明泰的注意与妒忌。最终回首斋的整个后厨,还是被赵明泰用下作的手段全部挖到了如意楼!自此,回首斋的生意遭到重创。
而钱昭文自己更是被气得卧病在床。
最后还是钱昭文的大女儿钱知画出面短时间内训练出新的后厨,力挽狂澜,保住了回首斋的生意!
但是经此劫难之后,回首斋的生意也是再难恢复到之前的红火状态了。
钱府后宅主卧里的床上,钱昭文正在半卧于床上,背后靠着一个靠枕。一个仆人正在将刚刚煎好的药喂给钱昭文。
就在钱昭文喝完药,准备躺下小憩一会时,外面进来了一个仆人。
“老爷,门外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门外求见老爷!”
“唔~
来人可说姓甚名谁,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教小人告诉老爷,说他是一品斋的东主!还说老爷听了之后老爷自会见他!”
“什么?一品斋的东主?”钱昭文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音调
“快扶我起来,将客人速速领来见我,等等,快与我更衣,你先将客人引导大厅里稍坐,我换好衣服便来!”
“是,老爷!”
“还不与我速速更衣”钱昭文吩咐道
钱府门口。
有一个脚边放着一个盒子,身穿麻质棉袍,身材颀长,一脸的果敢坚毅的样子的少年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钱府门前。
少年虽然安安静静的站着,可是眼睛并没有歇着,他在不停的打量眼前的着一座三进三出的“目”型的汉代四合院。
忽然,少年面前的正门缓缓打开,从门内走出一位家丁模样的小厮,对着丙显先是拱手一礼:
“让公子久等了,实在是罪过。我家老爷有请,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了!”少年拱手回礼
说罢,随着钱府家丁迈步走进钱府。
质检先行映入少年眼帘的乃是一面高大气势的影壁,用来遮挡外人的视线,即使打开大门时,外面的人也无法看到宅内的任何情况。
在家丁的带领下,少年绕过高大气势影壁,继续往里走,就来到了位于第一进和第二进的垂花门。
只见这座垂花门乃是采用的当下最常见的一殿一卷式的屋顶,由门外的清水脊式的悬山顶还有内部的卷棚顶相互勾连搭接而成。顶下呢,像是一个独立的小房子。前后两道门,左右则是联手游廊。
游廊里是雕梁华栋,青砖铺底。好不华丽。园中则是载满了一颗颗巨大的桂花树,恰值此时乃是深秋时节,正是桂花肆意开放的时节,满园的桂花香直冲天际。
穿过抄手游廊,少年跟随家丁终于来到第三进的内院。
进入到坐南朝北的正厅里面。
“公子还请稍待,我家老爷马上就到!”钱府家丁又是拱手一礼
“有劳了。”
随后,负责引路的家丁转身走出了正厅。
“唔,怎么这么多繁文缛节的礼数啊,为什么说个话都这么麻烦,人和人之间交流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丙显见引路的家丁离开之后,大厅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先是将手中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打量钱府正厅的装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