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衍和周擎二人一路追着大黄狗,差点儿没累岔气了,果然两条腿想跑赢四条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没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越了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进来的,进来之后第一眼,陆衍就看到了陈媛,一个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女人,只是,旁边那位,似乎更眼熟啊!
刚走到近前,就听到了刚才那一番对话,尤其是那个打晕了他的女飞贼居然还信了!
就说扯不扯,陆衍已经无语,你说你一个女飞贼不好好钻研业务,居然这么容易就让人给骗了,你让我们陆大公子情何以堪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而陈媛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觉得有些许耳熟,扭头一看,没认出来,不过人家看她的目光却是咬牙切齿的。
再仔细观察一下,哦,想起来了,这不是‘钱儿’哥吗!怎么搞的好像农民工进城要工资一样。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这时陈媛感觉脚下忽的动了动,低头一看,大黄狗正卧在她的脚背上。
见她低头,还主动摇了摇尾巴,陈媛有些感动,弯腰摸了摸它的狗头,这是怕她冷在给她捂脚吗,果然是革命情谊深似海。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命中带煞?”陈媛一点儿也没有打劫了人家小哥哥的自觉,反而皱眉看去。
陆衍翻了个白眼,嘴角微撇,目光俯视,满满的都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不屑,鄙视感满满,当然,仇恨感也拉的满满的。
“还好意思问我说什么?你连他都不知道,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是不是傻!”陆衍呛了一句。
陈媛抬手,很想打人,但陆衍很鸡贼,陈媛刚抬手他就小心的退后了两步,陈媛瞪着他,咬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可说的,你随便找个人问问,这个老头就是一个疯子,而你居然信了一个疯子的话,你不傻谁傻!”
陆衍倒也没继续抻着她,很痛快的告诉了答案,当然,嘲讽是少不了的。
......
“他是疯子?他怎么可能是疯子,我就没见过条理如此分明的疯子!”
陈媛不相信,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狐疑的看着还在原地转圈,嘟嘟囔囔的老头,不太相信一个条理分明的人会是个疯子,更何况,他刚才算的......
“我有必要骗你这个女飞贼吗?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个疯子,也就只有你还信他的鬼话。”
陈媛沉默了,直觉告诉她不应该相信,但只要一联想到围观群众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好像不信都不行。
“这位姑娘,张先生确实疯了,早在十五年前他就疯了,这事儿造不得假,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周擎出声说道,陈媛循声看去,就看到一口灿烂的大白牙,别问为啥牙是灿烂的,问就白。
“他,很有名吗?”陈媛问道。
“当然,张先生是张天师的嫡系传人,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疯了,大家也都很惋惜。”
周擎看了一眼神神叨叨的老头,也觉得可惜,这可是龙虎山的希望,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突然就疯了,连原因都不知道。
“差爷,就是他,就是他,终于找到他了,就是他骗了我儿的银子,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突然一把扑到算命先生身上,死命的就是不放手啊,生怕他跑了,反观被拉住的人却没什么表现,依旧神神叨叨。
衙役看到被抓到的是一个老头,也没怎么在意,虽然他认出算命先生来了。
但在京城这片地界上,一个疯了十五年的人,显然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忌惮的。
“他骗了你什么?”看了一眼陈媛三人,见三人皆衣着普通,也就没有在意。
“他骗我儿说能治好他的痴傻病,给他喝了一副不知道是符纸还是香灰的东西,就把我儿的荷包抢走了!”
富态的中年人连忙挤出两滴眼泪,“我那苦命的儿子喝了他给的东西,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
他就是个大骗子,差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这是草菅人命啊这是!”
......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干的?”衙役似乎是拿了人家的钱,想直接把罪名定下来。
“当然有,”富态中年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烧焦了一个角的黄色纸包,里面还有一些灰褐色的香灰渣子。
“差爷您看,这个神棍见我儿痴傻,拉着他非要给他开药,还说什么药到病除啥的,从我儿怀里抢走了他的荷包。
我儿痴傻,根本就不知道反抗,就被他把东西灌了下去,现在还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
富态中年人说的情真意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唱念做打都是功夫。
更何况还从老头身上搜出了一个荷包,外形描述的一毛一样,想狡辩腰杆都挺不直。
更别说这老头跟疯魔了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跟他说话都不接茬,嘴里一直叨咕着什么不可能之类的话,说他不是疯子都没人信。
陈媛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眼神复杂的看着算命先生被衙役带走,心里滋味难明。
别人不知道,她还是值得自己斤两的,那老头看她面相算出来的都是真的。
但现在大家都说他是疯子,而且已经疯了十几年了,陈媛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既有秘密被人勘破的恐惧,又有一线不该有的希望,假如啊,就是假如,如果这老头真能看透她的来历,那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虽然这个可能性大概为零,但并不耽误她畅想一番,有梦想的咸鱼总比真正的咸鱼好一点儿吧!
“喂,臭婆娘,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正在思考着用什么办法能回家,思绪就被一个特别讨厌的声音给打断了。
陈媛恼火的看向根本没有眼力价的陆大公子,没好气道:“关你毛事,跟你有关系吗?”
陆衍被说的挂不住脸,恼怒道:“谁有那闲工夫管你一个女飞贼,你快把我的荷包还给我,跪地给本公子磕三个头道歉,本公子就考虑放你一马。”
陆衍洋洋得意,表情十分欠揍,“对了,还有这条狗,小爷今儿晚上吃狗肉煲。”
陈媛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很想叫住还没走远的差役,这还有个疯子一起带走得了,就没见过心里这么没有逼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