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四人进了客厅之后,席将军指着站在云罗身旁的烟寻问道。
“我府中的侍女,名为烟寻——”云罗笑着答道。
“姑娘,你是京城人士?父母姓甚名谁?”席将军似乎是对烟寻很是感兴趣,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她。
“哦,她是我府上的家生子,父母已经双亡,不知席将军为何对烟寻的家世如此感兴趣?”云罗说道。
席将军叹了口气说道,“她长的实在太过像我的师妹——”
云罗故意问道,“席将军说的可是当年邵王府的当家主母邵王妃?”烟寻听了心神一震,忍不住看了一眼云罗,只见他也是匆匆瞥了一眼烟寻又看向席将军。
席将军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说道,“不提也罢,现在已经没人敢提他们了,朝中上上下下谁都把这当成了一个禁议的话题了——”
“当年我年纪虽小,却也一直听闻邵王爷夫妇伉俪情深,一起上场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却不想一夜之间满门被灭,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是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谋反——”
席将军似是被触动了内心深处隐藏的怒火,大声吼道,“还不都是为奸臣所害,要不是——”席将军突然止住了话头,颇有深意的看着云罗说道,“罢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何必再提,云亲王今日来访应该也不是为了跟我谈这些的吧?”
云罗打了个哈哈说道,“今天确是有事相求——不知能否和席将军单独商谈呢?”
席将军看着席木容说道,“木容你带这位姑娘先行下去——”
“是——爹,云亲王,那木容就先告退了——”席木容行礼说道。
席将军嗯了一声,云罗也点了点头,烟寻也走到中间俯身行礼之后,跟着席木容一起退了出去。出去后,席木容看着烟寻说道,“烟寻是吧?要不我带着你去我们家园子逛逛?”烟寻点了点头,原本若按照云罗说的烟寻只是一个侍女的身份,席木容根本无须这样招待她,只要让她在外面候着就可以了,可是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侍女,甚至有些桀骜,更何况她长的太像一个人了。
将军府的园子并不大,不过里面却种满了腊梅,其中的虎蹄梅已经都开出了黄色的花苞,还有不少鹤望兰。中间有一处小池塘,看着像一潭死水,了无生气,只有青苔,也看不到鱼的影子。走上小桥,席木容才说道,“以前这里面也养过不少鱼的,只是后来——都死了,也没再养了——”
烟寻听着席木容有些伤感的口气,知她定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指着不远处的鹤望兰问道,“那是什么花?”
“你说那个啊,叫鹤望兰,你看那中间像不像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我从没见过这种花——”
“那当然了,这是我娘家乡才有的花,炎夏是没有的,你在别处也看不到,是我是爹费了好多心思才移植过来种活的。我爹是个大老粗,却独独对这花很是爱惜。”席木容有些好笑的说道。
“定是你娘喜爱这花对吗?”
“是啊——可惜她人已经不在了,爹一定是把对娘的思念都寄托在这花上了——”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人早晚都会死的——”席木容无所谓的笑着道。
“那你会经常想起她吗?”烟寻也不知为何今日自己会如此多话,只是心中总觉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刚刚席将军说的奸臣到底是谁呢。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所以也没什么好想的,早都习惯了只有我和爹的生活。你呢,你是不是时常想念你的父母?”
“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也很模糊了,只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烟寻在心里默默说道永远不会忘了他们惨死的样子,无数个日日夜夜,她的脑海中总会出现那一幕,全是鲜红的血液,甚至午夜梦回,常常被噩梦惊醒,梦中总是会出现同样的场景,她伸手想去救他们,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惨死。
“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你——真的是从小就在云王府长大的吗?”席木容换了个话题。
“怎么席校尉觉得我不像是云王府长大的吗?”烟寻反问道。
“的确,你一点也不像一个侍女,你倒是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席木容试探的说道。
“林雨沫是吗?”烟寻看着席木容脸上的震惊,笑着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说我长的像她的人——”
席木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烟寻说话会如此直接,“是的,你们几乎一模一样,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就是同一个人,那些世家小姐我一个也看不上,偏偏就是她合我的口味,我还没把她拖进我的木容军,她便香消玉损了,那是我唯一一个真心想要结交的朋友——”席木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定定的盯着烟寻的眼睛,神色十分认真。
烟寻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说道,“那么换一个身份,就不能做席校尉的朋友了吗?”
席木容一震,表情有点呆住,下一秒却释然的笑着说道,“叫我木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席木容没有再问什么,烟寻也没再解释什么,两人只是站在阳光下欣赏着那一片静待花开的腊梅。
在客厅里的云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正色的看着席将军抱拳说道,“云罗确是有一事要拜托老将军——”
席将军也赶紧站了起来,“云亲王不必这般见外,但说无妨——”
“希望席将军能收烟寻为义女,护她周全——”云罗恳切的说道。
云罗这样一说,席腾更加肯定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女那么简单,“我可以问问云亲王为何要如此做吗?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说,毕竟我曾承诺过会应你一个要求——”
“说了也无妨,不怕将军笑话,云罗倾心于她,只是她身份低微,我母妃必定不会同意我娶她为妃,所以想借着将军义女这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她成为我的王妃。”云罗真诚的说道,也许他也不算撒谎,这确实也是他心中所想,只是最初有这个决定只是希望日后东窗事发,她能毫发无伤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席腾哈哈大笑了几声,才说道,“没想到云亲王还是个痴情种啊!你放心,就算你不求我,看在她长的很像我师妹的份上,我也定会护她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