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你了,你在哪儿?”
“宝贝,妈妈也想你,我在去旅行的路上。”
“妈妈你为什么不带上我?我很想你了,非常想。”
“欣蕊不是在奶奶那里学钢琴吗?学得,”
“妈妈,我不想学了,我一点也不想学。”欣蕊不等李筱然把话说完,哭着把话抢过来。
“宝贝不要哭,怎么了?”
“老师跟奶奶都很凶,我害怕,我不想学了。”
李筱然顿了下,“宝贝不哭,妈妈马上回去接你。
“好。”
李筱然挂了电话,严一一边开车一边有所警惕的看了李筱然几眼。
“我们回去吧,现在。”
“欣蕊宝贝怎么了?”
“她很想我,想哭了。”
“真的,只是这样?你确定没有其它的?”
“嗯。”
“手机隔音效果没那么好,我听到一点点,她是不是不想学钢琴?我打个电话给我妈,不让她学就行了。”
“算了,我们回去吧,我也想她了,没有她在身边,我心神不宁的。”
“你是不放心我妈?”
“这是两码事,我想自己的女儿,想回去看看她。”
“如果我是你,我会让她自己处理一些问题,是因为什么不想学钢琴?我妈确实很严格,对我也一样,否则我可能什么也学不会。”
“严一,我想回去,我想欣蕊了。”
严一靠边将车停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不会生气?”
“并没有。”
“我们现在在旅行啊,结婚了,二人世界总该有那么一会儿吧?”
“你冷静点,我只是觉得孩子现在很需要我,我应该出现在她身边。”
“那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需要你?我应该无条件随时放着你丢下我?”
李筱然沉默,不再回应严一的话,她知道他生气了,他从见到高梦洁以后就比较喜怒无常,就像一个鼓到极致的气球,一碰就炸。她并不介意他跟高梦洁还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只想回到自己女儿的身边,欣蕊不轻易哭,不轻易示弱,绝对是她遇到了让自己很困扰的事情。
“对,你就是习惯这样放任着我难过,不发一言,就像一切与你无关。妈的,你知不知道大多数难过都是你带来的?”严一看着李筱然一字一句,难过的痛诉。然后他拉开车门,一个人下去,关上车门,好一会儿没上来。
其间他似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完又过了一会儿,他上来了,“好,回去吧,趁好我妈也累了。”
听见这话,李筱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的严一仿佛出现了杨越的幻影。
李筱然紧闭着双眼,唇角微微发颤,难不成这么快,美梦就要醒了么?路上她没再说一句话,洋装睡觉的闭着眼睛,实则,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严一心如火烧,一路狂奔,偶尔看看李筱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两人傍晚时分到昆明,刚好是晚饭时间,严一母亲的保姆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欣蕊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她全程紧紧的抱着李筱然。孩子非常想赶快回家,回到可以跟妈妈单独相处的空间里面。
严一没说话,他听着婆媳两人简单而礼节的嘘寒问暖,他闷着头把饭吃饱,然后拉着母女俩回去。车上他时不时在后视镜里看李筱然,她眼里除了孩子,什么都容不下。
回到家,两人也不怎么说话,李筱然抱着洗漱完毕的欣蕊去了欣蕊的房间。严一等了很久,李筱然没有回他们的房间,他过去看她们时母女俩都睡着了,李筱然抱着欣蕊,欣蕊紧紧的抓着李筱然的衣服。严一帮他们关了灯,独自回房休息。
经过杨越以后,李筱然不再喜欢用吵架的方式解释问题,取而代之的是冷战,因为思想不统一的两个人,各吵各的,宣泄的都是情绪,如果不能相互理解,那只有一条路,就是分开。不排除沟通,但前提是已经足够冷静的双方,有效的沟通建立在彼此头脑清晰理智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李筱然起的很早,给三人准备好了早餐,去卧室一看,严一并不在,床铺也铺放整齐了。
给他打电话,手机却在家里响起来,不出意外的应该出去晨跑了,可也太早了,超出所有时候的早。
娘俩吃完早餐,严一回来了,他带着早餐。
“爸爸,我们吃过了。”小孩子不会撒谎,如实将事情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呈现出来。
严一放着东西,过去抱起欣蕊,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宝贝,有没有想爸爸?”
“想,很想。”
“如果妈妈生爸爸的气,你会不会帮爸爸哄哄她?”
“会,可是妈妈为什么要生爸爸的气?”
严一看看李筱然,又看看孩子,“因为爸爸做错了事情。”
“爸爸,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爸爸吃妈妈跟宝贝的醋。”
“欣蕊,去楼上玩,妈妈有话跟爸爸说。”
“好。”
欣蕊答应着,快速跑上搂上去玩了。
“大人之间的问题,不要牵扯孩子。”李筱然在餐桌旁坐下来。
“还在生气?”严一也坐下来。
“没有。严一,我们好好聊聊。”
“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了?”
“我们不聊情绪,聊事情。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一点,交往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我劝过你,你很坚持,直到我也被打动,”
“老婆,”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并且在你的帮助下现在两个孩子都归我。这一点我一辈子都感激,无以为报。因此,我不可能是一个可以全身心投入恋爱激情的人,我肩上的责任,是两个孩子的全部。”
“遇到你之前,我根本没有想过再婚,甚至跟你接触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很抗拒婚姻。因为我不是一个可以再次承担新婚的女人,新丈夫跟孩子之间的问题,我无法权衡,我肯定会倾向孩子,我是孩子的全部,你的全部并不是我。”
“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正如你的母亲选择单身,就是因为对你的责任和深爱。我很感激你跟你的母亲,可以体谅我不再生育,把两个孩子视为己出。”
“但如果,因为孩子跟我的关系让你受到很多的伤害,我真诚的建议你,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筱然非常冷静的把话说完,严一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已经滴血,原来自己是那个可以轻易被舍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