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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三秋

0.1

“喂,我们变成大三的老学长老学姐了。”焦瑶用脚拨拉正在收拾东西的陈迅,“我下午去学校一趟,今晚就在宿舍睡了。”

“又回宿舍,好吧,别和李薇莉玩太晚,注意安全。”

“你们宿舍不是也聚餐吗?”

“嗯,张震等会过来找我。”

“好好享受。拜拜!”

周六学校迎新,人潮拥挤,也是一年一度,李薇莉拉着焦瑶来品评鉴赏一下。焦瑶画了淡妆,樱桃粉淡淡的唇色,挎着简单的帆布包,踩着白色帆布鞋,清新靓丽,完全看不出大三学姐的样子。身旁的李薇莉就不一样了,妆容妆发精致齐全,小挎包里随时准备了补妆的口红粉饼。

“最近的萌新长得都这么高吗?”焦瑶路过几个学弟学妹身高都碾压她们。

“哇,那个学弟是空乘专业的吧,你看他那窄腰长腿,他走过来了,是看我们吗?”李薇莉眼里放光。

“学姐,请问军训服在哪里领啊?”

“前面200米左右右拐就到了。”焦瑶指着不远处的熙攘。

李薇莉眼尖地,“同学,你报过到了?通知书怎么没交吗?”

学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刚看人太多,想先去领军训服,结果哪都没找到了。”

焦瑶看他似乎也是一个人来报到,暗暗赞许。

“你碰见我们就没事了啊,我们带你去。”李薇莉挑眉开朗地招呼。

0.2

“今天收获颇丰!看!列表里又多了好几个帅哥。”饭桌上李薇莉得瑟地抖着她的手机。

程安和张锦对着这些朋友圈里的帅照舔屏。

“我们好歹也是集体脱单的宿舍,这样好吗。”焦瑶趁机拿过手机饱眼福。战场重心随着帅照转移。

“嗞嗞。”手机振动焦瑶以为是陈迅的消息,打开是一条好友申请。

“焦瑶学姐好,备注安若怀。”

焦瑶稍移手机到李薇莉面前,“薇莉,你知道他吗?”

“这个是我们今天遇到的绝品啊。”她立刻帮焦瑶点了“通过”,“他一定是在我朋友圈找到的你,太坏了。”

焦瑶耸耸肩,端详照片,“没有我家陈迅帅。”

故意逗她,“比陈迅帅多了好吧!”餐桌掀起又一轮热闹,选帅大赛完美进入下一阶段。

0.3

“陈迅,喝点吧,焦瑶今天又不在,今晚在宿舍睡,明天你再见她不就完事了吗?”

“焦瑶管你好严啊,连啤酒都不让你沾?”

“太不够意思了,陈迅你结账啊。”

陈迅挡不住攻势,终于咽下第一杯,于是就有了第二杯,最后架不住还是畅饮,亏得是啤酒没有多大反应。

焦瑶:“你们三个先上去吧,我对面买点水果。”

程安:“好,你快点啊。”

焦瑶提着水果正准备往回走。

“焦瑶!”

焦瑶带着疑惑寻找陌生的男声的源头。

“安……”

“若怀。”顺手递给了她手中的饮料,“刚新买的饮料,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忙。”带着大大的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额,谢谢。”

“无糖的,可以吗?”

“可口可乐就更好了。”

“好,记住了,下次一定不错。”

焦瑶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出去玩这么晚吗?”

焦瑶思忖,开始他直呼其名,现在追问又有点招人嫌,没有分寸感,第一天认识而已,太过自来熟了吧,女生敏感的直觉怀疑他动机不纯。

“我到了,谢谢你的饮料啊。”

“拜拜,早点休息啊。”

焦瑶迈大步跨上阶梯。

“那不是你女朋友吗?要上去了,你去看她吗?”张震的角度正好看不到安若怀,自顾自地说。

陈迅目光早就锁定,锁定那个男生给她饮料。

“哥们儿先撤了,你们慢慢回来啊。”张震带着淫笑拐走。

陈迅刚上前两步发觉自己身上的酒味,陈迅知道焦瑶对酒精平日都避而远之甚至痛恨那些在街上撒酒疯的人,陈迅忽地停住脚步,站在阴暗处,看着焦瑶上楼,看着男生离开。

焦瑶关窗户看见楼下似乎站了一个人,不是陈迅是谁?

“喂?”

“你怎么还没回去?我下去找你。”

“不用下来了,天冷,我就路过看看你,晚上我也在宿舍睡,明天见吧。”

“好吧,早点睡觉啊。”

“你也是。”

挂断电话,焦瑶朝窗户外面招手看陈迅离开。陈迅没走几步又跑回来双手拢在嘴边,“我爱你!”用尽力气腰都弯下去。

焦瑶听见楼下开窗户的声音自话,“神经。”是略带嫌弃又有从心底透出来的甜。

陈迅此时无比清醒,他不会问男生是谁。

0.4

广场陈迅手把手地教焦瑶滑滑板。

“你对我就像对女儿一样。”

“那以后生个儿子好了,免得你吃醋。”

“什么嘛。”他总是轻易地就联想到他们的以后,焦瑶不知道有没有以后。

“诶,小心摔倒了。”

“陈迅,我不学滑板了,我要学轮滑,我们下午去商场买轮滑吧。”

“诶,好,由你。”

“你最好了。”

“哇呜,好棒啊,陈迅。”

“诶,你慢点。”陈迅一把把她揪回来,无奈,“车啊。”

李薇莉和他男朋友远远地就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注意注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意形象啊学长学姐。”李霆东调侃。

“你们去哪啊?”

“吃饭,走吧一起吧,正好火锅。”

焦瑶手机发亮,陈迅无意中瞟到,安若怀。自从那天之后安若怀总是出现他的眼前,以各种形式。

饭间,焦瑶常看手机回消息,李薇莉问:“谁啊?”

回,“安若怀他有一个挺急的表不会填,一直问我。”

“哦~”李薇莉明显意味深长,“他都没联系过我了呢。”

陈迅终于忍不住,“你们都认识?”

“没,他新生刚入学,我们恰好路过给他指路来着,这两天问我入学的事。”

“陈迅,最近你有认识学妹吗?”李霆东好奇,才问出口就后悔了。

陈迅迅速了当回答,“没,就和焦瑶一样,偶尔问入学的事。”

他本来想缓和焦瑶回答对他的冲击,给自己心理安慰,缓和李薇莉的意味深长,没想到李薇莉的后招差点让他吐血。

李薇莉拍桌,“删掉,这种女生绝对不怀好意,前段时间李霆东也这样想,结果没过几天女生就表白了。”

陈迅一愣,装作打开好友列表的样子。裴斯那件事之后他哪加过什么学妹啊,问题都直接在群聊里解决了。

饭桌气氛明显掉下来,简单几句话就各怀心事。李霆东缓解气氛,用手刮李薇莉的鼻子,“薇莉,说好了不提的,你还揭我短,吃肉,堵住你的嘴。”

直到两个人一路上都避而不谈。

0.5

不是陈迅那边,反倒焦瑶导火线先烧起来,天杀的安若怀真的和她表白了,和陈迅当初追她一模一样,无事献殷勤就是不捅破。

焦瑶又一次豁出去老脸,“你是不是喜欢我?”

“对啊。”

“我有男朋友了。”

“我乐意当备胎。”

女生对于男生的爱慕表面上或许会做出苦恼状,内心确是欣喜的,爱慕多自然是好的,当然限于优秀男生的爱慕,不然都是死缠烂打。

可是怎么忍心让陈迅受点委屈呢,快刀斩乱麻吧。说曹操曹操到。

“焦瑶!你知道吗?我的输入法都记得你了,以前‘加油’是JY的第一项,现在变成焦瑶了!”

“叫我学姐。”焦瑶黑面。

安若怀不顾,“晚上去KTV玩吧。”

思忖半刻,“我叫你薇莉学姐陪我行吧?”

“当然了!我可想着要劝你一阵,不错有长进。”安若怀兴奋拍焦瑶肩膀的手落空。

焦瑶和李薇莉姗姗来迟,打开门包间清一色男生。

“幸好叫薇莉来了,否则不是中计了吗。”边侥幸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睛看房内摆设。怎么有点不对劲。

“瑶瑶姐薇莉姐吧,若怀出去接你们了呀,没碰到吗?”

“没,今天你们是有人生日吗?”

“若怀呀,若怀生日你不知道吗?”

安若怀推门进来,“等你们好久都不见人,原来你们都上来了。”

焦瑶和李薇莉尴尬对视,这下可怎么开口。

房内靓男一首接着一首献唱,唱的不错可惜选曲都不合焦瑶的意。

“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於可等到一生中最愛,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來,何曾願意我心中所愛每天要孤單看海,寧願一生都不說話都不想講假說話欺騙你……”

安若怀入情唱着,痴痴望着焦瑶。

“该死,我的软肋,为什么偏偏是陈奕迅版本的。”焦瑶扣着裤缝心理活动很是丰富。

唱完一阵喝彩声。“哥们儿,看不出来你还会唱粤语歌。”

“少少啦。”安若怀插科打诨完落座到焦瑶身边,静静听李薇莉唱歌。

“喝点东西啊。”安若怀帮焦瑶打开桌上的果啤。

“我不喝含酒精的东西。”

“专门给你们俩点的,我们啤酒你们果啤,这个酒精含量约等于零的。”安若怀喝了一大口。

“嗯,我沾不了一点点。”

“好吧我的女神。”

“生日快乐,对不起没给你准备礼物,可是我要和薇莉先走了。”

“什么,你才来不到一个小时,你唱一首歌了吗?而且蛋糕还没开。”

安若怀几是哭丧着脸把焦瑶送出来。

焦瑶心想,“小子,今天没和你谈正事已经走运,很不错了,我也敏感到不能再忍受从你嘴里身上散发的酒精味道了。”

0.6

“瑶瑶,今晚别回陈迅那了,程安张锦都想你了。”

“小滑头,准是想让我陪你回宿舍。”

“哈哈,知我莫若瑶。”

“我和陈迅说一下。”

悠哉悠哉到宿舍底下看见陈迅在等焦瑶。李薇莉狗腿子道:“我都到了,太晚了你们快回去吧。”

“那我们回了,你上去就休息吧。”

凉风习习,焦瑶躲在陈迅臂弯里,酒精的味道飘入陈迅鼻尖,隐隐的不安,她是万不会碰酒的。

“今晚又和李薇莉去哪玩了?”

“哦,和薇莉去给一个朋友过生日了。”

“我认识吗?”

“你没见过,应该不知道。”如果她搞不平安若怀,陈迅再出马不迟,希望这波暗涌最好可以悄无声息地渡过。

可是安若怀这三个大字已经悬在陈迅脑里,大喇喇刺着自己。语调愈加平淡,“你喝酒了?”

焦瑶嗅嗅胳膊,“没,我身上有味道吗?那里有人喝酒可能染到了,真讨厌。”

陈迅放开焦瑶,冷冰冰:“以前你一丁点也忍受不了的。”

焦瑶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枪棒,他知道什么了吗。“安,”

“安若怀?”

焦瑶被陈迅猛地拽住胳膊,打了个踉跄,她被陈迅顿时的反应惊到。

“对,”

“所以你们是给他过生日去了?”

胳膊被越捏越疼。

“我们去了才知道,”

“所以喝酒你也可以了?”勾嘴扯出笑颜。

陈迅咄咄逼人,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有那嘲讽的语气。

“无理取闹。”

“焦瑶,我无理取闹,是你太轻飘飘了吧。”

焦瑶用全力把胳膊甩开,“你开学和张震他们喝酒我说什么了吗?”

“焦瑶你不乐意就说啊,用得着翻旧账在这儿等着我吗!我和他一样吗!”

“你和他不一样,他当着我面我陪他喝的!”

“焦瑶!”极怒的他像化身恶龙,眼里喷出的火,要把周遭都烧掉毁灭。

“分手。”

深渊寒冰席卷街道。

焦瑶返回宿舍,陈迅回家,各自孤勇,互不挽留。

0.7

她第一次和自己吵那么凶怎么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第一次和自己说分手怎么能为了安若怀。第一次他不想去追寻她的脚步身影。

他恨不能撕碎了安若怀,可是他又觉得焦瑶一直就在他背后,绝不能是自己不能断了和焦瑶的绝路。

见到焦瑶的安若怀也很是愕然,她专程找他为着当面把他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

“我和陈迅大吵了一架,与你有关,所以。”

“朋友而已啊,你真绝情。”

“对不起。”

“没希望了,算我安若怀输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等你们分手,回来找我。”

0.8

陈迅,旁人从来都不重要,你为什么不懂。你还没有和我联系,你不会不理我的,我们这就分手了,断了吗。

焦瑶,你怎么能说出分手呢,太容易了,有第二个安若怀,第三个安若怀呢?这次你还是不会先服软吗。

焦瑶看着和陈迅的对话框,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来。第七天了。

瑶瑶,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一切照旧由我来解决。

0.9

“瑶瑶,晚上陈迅篮球赛。”

“不去,你们去吧。”

“你不去我们去干嘛,我们在宿舍陪你。”

“你们该玩玩去,我去自习呀。”

前面那个人怎么出来进去的,后面情侣咬耳朵怎么那么大声,教室空调怎么这么冷,时间怎么这么慢,这个单词什么意思呀,怎么哪哪都不顺!焦瑶把笔摔在桌子上,引来周围人的侧目,焦瑶直接戴上耳机趴在桌子上,六点,六点零五,六点零七,六点零八,受不了了!

陈迅环视一周,她没来。垂头耷脑地上场就听到观众席叫嚷,“陈迅!”

他迅速找到声源,不是。

“啊,他朝我笑了,哇,太帅了吧。”

陈迅心不在焉打球一直往观众席瞟。

“哇,7号那个是谁啊?好帅啊,居然能抢到陈迅的球。”

“空乘专业,安若怀,大一小鲜肉。”

女生们聊得起劲。

安若怀漂亮利落的投篮。

“哇,空乘又得1分!半小时已经5分了,经济那边一个球还没进呢。”

陈迅眼看安若怀抢了自己的球进篮,飘忽的眼神变得坚毅,怒火中烧,挡住带球的安若怀。

“哇,你看陈迅切入了,他盯死那个7号了,陈迅抢断成功,陈迅抢断成功,陈迅抢断成功。”少女的双手合十祈祷,“首分,首分,首分。”

安若怀想要把球直传给41号。纵身一跃,陈迅即刻跟上用手阻拦传球,安若怀重心往前扑,膝盖顶到陈迅大腿双双绊倒。

“唰嗞”,球场死般静寂,戛然而止,仔细聆听肌肤和地面摩擦,骨骼碰撞的声音。

瞬息场内轰动乱成一片,聊得最火热的女生眼睛都瞪圆,白色的影子从她们身边划过,从最后排直冲到第一排。焦瑶棒球帽被挤掉,水瓶被拍掉,最后一刻像鱼儿终于从鱼缸一跃而出。

“同学,你不能过去。”穿蓝色褂子的维稳人员拉住焦瑶后背,衣服扯了好长。

焦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出位行径,灯光中心的两个焦点不约而同地捕捉到她的身影,焦瑶闪烁躲避。

“同学,我朋友倒了,我扶他出来。”

“有工作人员会处理的。”

陈迅一瘸一拐到她背后,扭她过来,“什么朋友?”

这个男生怎么这么幼稚,他受伤自己都快急死了,在球场呕气和安若怀硬怼就算了,临了还跑过来质问自己来接谁的。

“没有,认错了。”

陈迅瘸着追焦瑶出场外,撒娇道:“你要是早点出现多好,我着急找你,安若怀也不会领先那么多分,我都摔倒了你看看我嘛。”

死陈迅,你不道歉还让我早点出现,你摔倒还怪我了。

“瑶瑶,你理我嘛。”

焦瑶返回紧紧抱住陈迅。

“我们去医院吧。”焦瑶帮陈迅处理伤口,触目惊心哪下得去手。

“没事,弄吧,我不疼的。”

“我把你送我的白色棒球帽丢了。”

“怎么丢的?”那是他搞了好久才弄到的,扼腕。

“就我从观众席出来那一阵就挤没了。”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嗯。”

“你知道我那天喝酒以后是不是很失望。”

“其实不是。迅,我不想束缚你太多,我不想用我的喜恶来牵制你。高中还太小,精神洁癖到烟酒一出现在我感官所能感知范围,我的内心就极大煎熬。长大才慢慢知道,我不爱香烟,我不爱饮酒,怎么能要求别人也这样做呢。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太多。”

“我们怎么会分开呢?我不是什么别人,我是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人,我当然会顾及你,照顾你的习惯。瑶瑶,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我们哪里没有彼此的印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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