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乌云散去,晴光大盛,少年人自口中溢出一声:
“清寒,我有信心。”
少年人总是傲比天高,志攀云霄的。
红衣少年眸子清亮,泛着光,映在金辉里,远比太阳还要耀眼。
少年殿主唇角弯出一抹笑来,轻声应道:
“好。”
他直起身来,半靠在小舟上,衣衫有些散的敞儿,先前喝得正欢的酒也搁置在了一旁,无暇再顾。
他此刻黝深瞳仁发亮,盛着眼前人的侧影,修长而玉立,嗓音依旧含笑,透着少年人的朝气:
“我信你。”
有风吹来,未尽的话音散在其中飘进了红衣少年的耳中:
“我们,一起。”
一声轻笑响起,少年眉眼昳丽,灼灼夺目。
唇畔掀动,极雅然又侠气的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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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凉凉,银月皎皎,风衣猎猎作响,黑袍人单膝跪地,眉目恭谨:
“阁主。”
窗前银衣男子手持羽扇,淡眉清眸含着窗外千秋枫叶,唇畔微弯:
“大战,伊始。”
黑袍人神色一变,精神瞬间紧绷,银衣男子却转身缓步向屋外走去,步履优雅沉稳,羽扇张合间,音色温润如碎玉作响:
“通知左使,应战。”
“是,阁主。”黑袍人身轻如燕,闻言退后一步,跃出窗外,转瞬间已隐匿于茫茫夜色之中。
而那银衣公子缓行至门槛处才停下,头轻轻靠在了木质门墙上,疲惫地合上眼皮,无声而压抑地吐出了一口气:
“千年了...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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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使知道了。”少年身形清瘦,故意压低的嗓音低沉含磁,好似千钧之力,压得黑袍人脊背再度弯了小半个弧度。
“属下退辞。”
小少年颔首而笑,请挥手,表示许可。
他清澈瞳仁凝向夜空,今夜皓月当空星辰不显,可当真一人夺目啊。
他垂首,手中把玩着一粒白子,眸中深意卓绝。
“呵,”他低笑了声:“千年了,该偿债了。”
手中白子一翻,诧然间被抛至于远处的山脉,伴着清零色灵光,沉了下去
--那是千年前江田沈家公子沈乐清挚爱之物,又于漫长岁月的流转中,看尽阴处的暗黑,多年前几经飘折落到了这少年左使手中,此刻最终掩于尘埃,拉开了遮藏千年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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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伊始,这一次棋局再度颠翻,血雨焚沙,又不知是谁旗开得胜?
是那身披千年雪恨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厉鬼,还是生不如死千年前自刎而死的人呢?
亦或者两者皆是,竟无一人还?
叹兮叹兮,灼灼华之少年,竟只能消磨在这世代恩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