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如此的漫长和伤痛,回家的时候,千茴几乎一路无法呼吸。
躺在床上,她忽然想起,今天一天,小菜和小古都没有出现,她打电话,居然两个都关机,难道,他们两人一起去哪里玩了?应该不会不交待一下呀,心里闪过一丝忐忑。
一个不眠之夜,漫长,黑暗,烦闷,撕裂的疼痛,如影随形。。。
好容易听见鸡鸣狗吠,窗外仍是黑漆漆的颜色,大概只有三、四点钟。
相隔一里路的村舍里,有一只公鸡总在凌晨三点多打鸣,不论是公鸡的老爹、老爹的老爹,不管多少代,它们总记得凌晨三点这个铁的定律,如同在它们灵魂烙下了不灭的印记,让人总觉得,不管它们传多少代,后面的无数公鸡,仍然是最初那只公鸡,无论外表、还是灵魂。。。
千茴从晚上折腾到早上,不少的脑细胞消亡,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千茴,如同那只传了无数代的公鸡,从来不曾真正脱胎换骨,她仍然是昨天的千茴,不改所有的困局,内心的疼痛还有加剧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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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憔悴的下楼,哪里能够瞒住几个大人的金睛火眼。
“千千,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她勉强笑笑。
“看你那脸色,白的象纸一样,发烧没有,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奶奶有点着急。
“不是不是,我就昨晚没有休息好”她解释道:“小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要去她家里看看”刚才打电话,居然还是关机,绝对不正常啊。
“你真的没事?”
“放心,我多强壮啊”她勉强提起一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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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请问菜菜在家吗”她怎么觉得菜菜麻麻看见自己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千茴,快进来”她热情的欢迎千茴。
“我昨天没有看见菜菜,有点担心”
“她在房间呢”菜菜麻麻拉着千茴的手:“小千,你去劝劝菜菜,不管怎样,饭总是要吃的,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旁边菜菜爸爸恨恨的说一句:“管她做什么,饿死算了”
什么状况。。。千茴装作没有听见,乖觉的说:“我去看看菜菜”
小菜奄奄的蜷缩在床上,面容憔悴,正如霜打过的小白菜。
“你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她这才睁开眼睛:“千千,你来了”眼泪就奔涌而出。
千茴扯出几张纸巾,帮她擦着:“不要哭,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情”
她呜咽抽泣中,慢慢说完了整个过程。
前天晚上,小古送她回家,在门口,两人难分难舍,刚好被菜菜爸爸抓个正着。
后面就可想而知了,全家的批判和反对,老爸更是咆哮如雷,她被关起来,手机没收,不准外出,勒令分手。而且,昨天,她老爸还去到小古家里,发泄了一顿。
“千千,我怎么办,我不想活了”她眼泪哗啦哗啦。才一天没见,脸都瘦了一圈。
千茴心疼不已,这哪里还是爱笑爱闹的那个小菜:“你不要用这样消极的手段”她想着安慰小菜的办法:“你首先想想,你就这样放弃和离开,留下小古怎么办,他还怎么能好好生活,你既然爱他,当然要为他坚守。”什么是爱情,《红楼梦》《安娜卡列尼娜》,那么多书籍,千茴熟知于心。
“而且,你读大学是肯定了的,也就是说,最多还有半个月,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家,到时候,你几年的大学生涯,想和谁交往,家里也是鞭长莫及的呀”她慢慢跟她分析。
小菜止住了眼泪:“可是,昨天,我老爸去闹了一场,小古会不会讨厌我们家,以后他不理我怎么办”
“你不要担心,真正的感情,是不会因为家庭而破坏的,而且,我也会去看看小古,帮你打听下他的想法”
“嗯嗯,那你快去”
来到客厅,菜家大人都在这里,心里分明都满担心的。
“菜菜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她礼貌的一个个招呼。
“你劝过菜菜了吗,怎么样”
“嗯,她现在好点了,我先走了,晚点我再来看她哈”
去看小古,果然也是被家里关了起来,不过他比小菜好,家里越是反对,他的反抗精神越是旺盛。
千茴绕了松江跑了一圈,中午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小菜:“你看,小古同学都说了,大不了忍到开学。又不是等几年、几十年。”
她终于破涕为笑。
“我给你买了最喜欢的包浆豆腐,快来吃一点”豆腐软软的,适合她那一天多没有吃饭的肠胃。
“哎,我真有点饿了”她老实说,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一点,你不要噎着了”千茴忙碌半天,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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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里,千茴的困局,依然如初。
害怕看见、又想看见,对钻石那份痛心,无从释放。她真想把紫苏号从王朝退出,心里却又举棋不定,恋恋难舍。
算了,再过几天,离开游戏的时候,会全部放下的。再过几天。
她看看仓库里的剑鞘,从早到晚,忍不住看无数遍,禁不住眼泪盈盈。
“听说,你要结婚了”面具声音一如既往。
“嗯,你也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恭喜你,人生第一次婚礼”
“谢谢”
“怎么觉得你并不高兴”他顿了顿:“是不是因为千江月的事情”
当然,他也知道。
“有一点”她忽然说:“面具,你在游戏里是谁”
“怎么又好奇这个?”
“是啊,现在即使知道也好像有点迟了”都快汽油了,也真的太迟:“谢谢你,熵,你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在面具里,但我感受得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话,好好的要结婚,怎么像要离别”
“没有吧,我只是忽然有点感慨,对你很抱歉”一直以来,默默的,没有回报的陪伴和宽宥。即将会失去。。。
“别想太多,听说有的新娘会在婚前出现恐婚症状,你是这样吗”
“哈哈”她勉强笑笑:“大概吧”
很快要离别了,这会是她和面具在游戏说的最后的话语吗。
一个多月的游戏生涯,怎么比长长的人生岁月,还那么多沧桑苦痛,还那么多恋恋难舍、不能不舍。。。
另外一件她想起就难受的事情,现在不能不提上日程了,那就是,解散聚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