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吓得啊哟一声,腿脚都似乎快没了力气,简直快要瘫软了一样,阿沫赶紧伸手扯着她走。
碧玉被阿沫扯着,走得几步,腿脚上终于有点劲了,不似先前那样软弱无力。
那些老妪嗷嗷叫着,疯狂地追赶而来,瞧那令人抓狂的疯劲,似乎是要绝不放过他们一样。月夜里看来,那几个老妪犹如饿了十天半月的饿狼似的,叫声怪异、动作疯狂。
阿沫看着前面的路,月夜之下,一条灰白色的路向着前面延伸,不知道会通到哪里去。但是此刻情况糟糕,哪里有一点多余的心思去想,但见得是路,只顾夺路而走。
高一步矮一脚地跑,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跑了不知道多远,回头一瞧,那伙老妪依然在紧紧地追来,似乎非得逮住掐死他们两个才肯罢休似的。
沫喘着一口粗气,碧玉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起伏,两腿酸软。后面那几个老妪却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一样,照旧嗷嗷叫着飞快地追来。
碧玉停下来咬牙说:“和她们拼了!”阿沫说:“她们可是人不是妖怪呀!”碧玉说:“什么人?我看她们是鬼!”说着,拔出秀剑来。
阿沫说:“等我来吓她们一下!”说着,飞快地拔出银弓,上了金弹子,朝着后面瞄准,又大声嚷道:“不要再追了,不然让你们知道厉害。”那几个老妪正在疯癫得厉害之际,哪里听得进去什么人话,照旧在拼命地追赶过来,伸着利爪,有几个还张着牙齿,伸出舌头来。
无奈之下,阿沫只得说一声;“得罪了!”说着嗖地射出了一颗金弹子。那金弹子带着一道金光,朝着那几个老妪射过去。
那几个老妪正在边跑边疯得起劲,忽然看见金光一闪,一瞬之间,她们似乎愣住了,忽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站在那里四顾茫然,难道是被这道金光给唬住了,幸得阿沫并没有照着她们身上打,否则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碧玉说:“看来她们已经被吓着了,我们赶紧走。”阿沫说:“说得是。”
两个又开始奔跑起来。
两个才奔得七八步远,几个老妪似乎发觉了,呀地尖叫一声,又跟着追了过来。
碧玉一边跑一边恨恨地说:“几个疯家伙又追来了,真是晦气。”
这个时候,阿沫没有起初那么着慌了,一边跑一边注意看前面。前面一边是平地,一边却是一座高山。阿沫说:“我们跑到那山上去。”碧玉说:“平地才好走。”阿沫说:“山高路陡,那些老妪才会经不起累。”碧玉想想也是这样,就跟着阿沫朝着高处跑去。
跑了一段上坡路,回头一瞧,那几个老妪依旧在死死地追来。也跟着上了高山。,起初以为这些老妪年迈,上坡路会跑得费力,哪里知道是算错了,这几个老妪虽然老迈,但是此刻却似乎吃了什么药一样,分外有劲,继续跟着追上山来。跑了一段上坡路,碧玉累得不堪,阿沫也一样累得不堪。阿沫发起火来,安上了金弹子,瞄准那几个老妪,怒吼道:“再来,我弄死你们。”
眼见得那些老妪死追不放,阿沫嗖地射出了一颗金弹子。月夜之下,这颗金弹子闪着黄色的光芒,直接射向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妪。那个老妪虽然正在癫狂之时,陡然看见金光射来,竟然知道闪避。只见她忽然停止下来。双手一挥,身子一甩,那颗金弹子竟然射了一个空。朝着后面的老妪奔去。后面的老妪也似乎长了眼睛一样,也都跟着毫不犹豫地躲避,几个老妪都约好了似的一起躲避,那金弹子射了一个空,直奔那边空旷无人之处而去。
阿沫抓了一把头发,说:“怪事,她们竟然知道躲避,而且还躲得开。”碧玉说:“那么我们继续跑吧。”
两个又继续跑,那些老妪躲避过后,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继续追来。不过,这时,已经与阿沫他们落下了一段距离。
碧玉跑在前面,阿沫跟在后头。跑了一阵,碧玉忽然说:“哎呀,路断了!”
阿沫心里一惊,慌忙朝前面一看,只见已经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前路已无,只是在那崖壁的边沿之上,每隔一两步远,就嵌着一根比脚板稍长一点的一截拳头粗的木桩,就这样罗列有致地嵌着的木桩,一直延伸到那边去了。每一个木桩之上,对应地嵌着一个铁弯钩。显然这就是连接这段路径的所谓的路,悬在石壁之上的木桩路。这悬崖,还颇高,令人不敢往下瞧。
碧玉叫苦说;“怎么办?还怎么跑哇!”阿沫看得心头发紧:这是什么路啊?单单就这样嵌着一一排排木桩,怎么过?好吓人!
看后面,那几个老妪嗷嗷叫着,越发追得近了。张牙舞爪,嗷嗷怪叫,似乎与两个有万千之仇,非得要追来把他两个撕来吃了才罢休似的。
前面路途把关紧,后头疯子追得急,碧玉急得要哭起来。阿沫吞下一口唾沫,毅然说:“走吧,上那个木桩去!”眼见得几个疯婆子追得越来越近。事急至此,无可奈何,碧玉只得横着一条心,毅然说:“好!”说着话,开始踏上那木桩。
那木桩虽然是嵌在石壁之上,幸得却距离得近。碧玉双手抓着上面的弯铁钉,脚小心地踏在那木桩上,一步步地挪过去。才挪得两个木桩,斜眼看了一下下面,下面是万丈绝壁,悬空空,好生吓人,碧玉这一着急,吓得魂都快要飞了,禁不住呜咽出声。
看她那动作,似乎是要退回来。
阿沫守在悬崖边,心里是好生着急,眼见得那几个疯老妪嘶吼着快要到了跟前。
阿沫一边拿着那银弓,朝着那些老妪,一边催促碧玉:“快呀!快呀!”
碧玉颤声说:“我怕得很。好高哇!”
阿沫焦急地说:“双手朝铁钉抓紧,两脚把木桩踩实,不看下面,就不怕了。”
眼见得一个老妪嗷嗷叫着冲过来了,朝着阿沫兜头抓来。阿沫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个老妪的腹部,那个老妪唉咦一声叫,往后一跤跌倒,正巧撞着了后面那老妪,两个顿时跌做一堆。阿沫的银弓虽然瞄准着她们,却不敢随便开弓,因为他估计这群老妪不过是中邪了,又非妖魔鬼怪,自己怎么敢随便杀呢?
几个老妪被阻在那后面,嗷嗷怪叫,那声音听得犹如被打扁的毒蛇嘶吟缕缕,好似受驱逐的弃妇哀怨凄凄,又如快遭宰杀的肥猪惨叫声声,。多种凄惨的声音掺杂,令人不由得不毛骨悚然。
这几个老妪聚在一起嗷叫,声音颇大,犹如罄儿铙儿钹儿一起奏响一样。恰好给了本来胆战心惊的碧玉一股子胆量,她横着一条心,不看下面,只望前方,咬着牙关,一步步踏过去。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踏到了悬崖的中间去了。
这会儿,那两个跌倒的老妪已经手足并用地爬起来,依旧是怪叫声声,那堆着皱纹的脸上,那凹陷的眼窝里,那松塌的鼻梁间,射出一道道凶光,似乎与谁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已经耽搁不得了,阿沫朝着几个老妪的缝隙之间射出一颗金弹子,那金弹子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在这惨淡的月色之下,这冷冰冰又高耸的悬崖边上,发出既夺人眼又炫人目的光芒。那几个老妪似乎被这道金光惊诧了一样,暂时没有怪叫了,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什么似的。
阿沫趁这机会,赶紧朝着悬崖上的那木桩而去,他收起银弓,双手攀着那弯铁钉,快速地踩过去、踩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追上了碧玉,两个一前一后挨着往前而去。
暂时地没有听见那些老妪的怪叫之声了。两个松了一口气,脚下缓了一点点。
再走得一时,两个终于过了悬崖,到了地面上。
碧玉一把抱住阿沫,哇哇就哭。
阿沫心里也是好一片凄惨,被几个苍苍老妪这样追逐,真是脸面都丢尽了。唉,好生晦气。等到阿沫哭得够了,阿沫轻轻地推开她,说:“我们往前走吧。”
此时,月色西移,把两个的影子透射到石壁上去。
碧玉抹着眼泪说:“几个该死的老巫婆,肯定中邪了,这样发疯发颠,要是碰到我们神殿的那几个法师,早就拿下她们了。”阿沫说:“要是我会一点点法术就好了,可惜没有哪个师傅指点我一下。以至于今夜这样受气。唉!”
听得阿沫这样一说,碧玉顿时想起往日在神殿里,父亲逼迫自己学法术,那几个长者也百般开导自己,说学点法术有什么什么好处,可是自己就是听不进去。要是听他们的,多少学一点点的话,今夜这几个老疯子,早就搞定她们了,何苦还如此被苦苦逼迫?唉,悔不当初,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碧玉想起那些往事,就在心里面浮起一丝懊悔之意。
阿沫回头瞧了一眼,碧玉也跟着回头瞧了一眼。那悬崖离得似乎有些远了,看来那些老妪没有能够追过来,她们虽然疯得起劲,但是毕竟老迈,应该没有能够踩得过来。看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虽然悬崖很危险,吓得自己发抖,但是毕竟也挡住了那些发疯的老妪,没有让她们能够追过来。
两个刚刚松了一会儿气,才迈出十几步踏实的步伐,陡然听得后面那怪叫之声又起。这一下,两个菜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往后一瞧,那几个老妪,不知道如何竟然踩过了那悬崖的木桩,不依不饶地紧紧追了过来。
碧玉哟地惊叫一声,拉着阿沫的手,又朝着前面飞奔。
这段路途很平坦,他们跑得飞快,可是那几个老妪也跟着追得飞快。
平坦的路途跑过了,紧接着是一条石径小路,两旁的杂树,枝叶繁茂,洒下一地斑斑勃勃的影儿.他们噼噼啪啪地跑过,扑啦啦一阵响,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惊叫着从树梢之间窜出来,四散飞腾.
再跑得一阵,看看已经到了山下.
忽然跑在前面的碧玉一声惊叫,阿沫急忙往前一看,前面居然也有几个老妪,在乱跳乱舞.阿沫惊讶地说:”竟然有这么多的老泼妇!这个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