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越来越近,阿沫再也犹豫不得,把手里的金弹子急忙朝那两个妖怪一射,疏忽一下,金弹子拽着一丝金光飞了出去。
两个妖怪毕竟注意得谨慎,看见金光射来,两个急忙朝地上一趴,那金光携带着金弹子射了过去。
两个妖怪惊惶地爬了起来,你看我,我望你,嘴里颤声说:“银弓金弹!跑哇!”两个妖怪急忙撒起脚丫就往后飞逃。看见两个妖怪这样没命地奔逃,阿沫却是有些愣了一下,但是片刻之后,也急忙撒腿去追。阿沫一边追,一边在嘴里大声喊叫:“站住!站住!”但是那两个妖怪哪里肯站住,撒起脚丫跑得飞快。阿沫急了,急忙纵跳起来。一个纵步,刚刚落到一个妖怪的后面,就用银弓顺手敲了那个妖怪一下子。那个妖怪感觉到被人赶上了,嘴里吓得哇哇大叫。另一个妖怪急忙放一个屁,哧地一声。那屁不但臭,而且还带着一团迷雾,顿时就要把阿沫包裹在其间。霎时之间,阿沫觉得眼前一片迷茫,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隐匿了。阿沫不敢大意,急忙往后一纵,顿时跳出了那团臭雾之外,拉着银弓,警戒着四面八方。
待到那团臭雾散去,阿沫一看前面,不见了那两个妖怪的影子,再看看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再也不见那两个妖怪的影子。
阿沫心里想:这几个妖怪以前应该尝试过银弓金弹的厉害的,不然也不至于会这样成了惊弓之鸟。
那两个妖怪究竟到哪里去了,是逃远了还是躲在哪个暗处的?阿沫不敢有一丝大意,唯恐自己走后这些妖怪又会去害那些村民,所以,他拿着银弓,前后左右的再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两个妖怪的影子,阿沫找得腿都快软了,只得作罢。走回到先前放马的地方来,一看,那马却还在原地,正在悠闲地吃草呢。既然马儿还在原处,看来那两个妖怪是逃往那边去了。阿沫的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骑着马,往回走。
虽是赶走了妖怪,可是阿沫的心里却并不踏实,一路上心里是七上八下,眉头紧锁,他是忧着那些妖怪是否会回来,它们一旦回来,全村的村民就可谓堪忧了,自己能够保护他们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们一世。那么,回去要告诉他们妖怪是全部被自己杀死了,一个不留的杀死了,还是如实告诉他们自己之杀死了一个,还有两个逃了呢?
告诉他们实话吧,只怕他们会日夜惊恐,不得安宁;不告诉他们真话吧,假如有遭一日妖怪一旦回来报仇,村民们就会因为无所准备而遭殃。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阿沫的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左右都为难,就好比自己顾头不顾尾的钻进了一个窟窿里,进不得,出不得,就这样陷在那里。这种感觉真是莫名的难受。
阿沫只顾着在心里费思量,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到了村口,听得有人大声喊道:“英雄回来了,回来了。”随着这一声喊,顿时许多杂音都涌起来,有称赞的,有说得胜归来的,有说情况只怕难料的。
那个碧玉也急忙出来了,看到阿沫安然无恙的回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随着人丛到马前来,关切地问阿沫情况如何,阿沫张张嘴边,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几个年纪大的过来问:“阿沫英雄,胜算如何?”
阿沫叹叹气说:“只杀死了一个,另外两个被我打跑了!”那几个老年人却没有这样欢呼,而是脸有忧色,一个叹息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有一个年轻人听了,不服气地说:“怕什么?妖怪敢来,这位阿沫英雄会杀得他们个个尸横遍地,一个不留。”
一个老年人叹气说:“人家阿沫是个过路客,难道会永远滞留这里当我们的保护神吗?”那几个年轻人听了,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个个你看我,我望你,都傻了一样的站着,再也欢呼不起来了。半响,一个年轻人说:“也许,那两个妖怪被阿沫英雄一阵杀得丢了魂,远远地逃跑了,再也不敢回来了呢?”老年人说:“但愿如此吧。”
另一个老年人挤进来说:“只顾吵嚷什么?阿沫英雄累了,和妖怪大战一场,肯定饿了,快请他吃饭去。”
一堆人拥着阿沫,请着碧玉,向着村子中间一间较为宽敞的屋子去。
到了那间屋子里面,当中一张长桌子,正在有几个妇女在那里张罗着摆饭摆菜。
几个年长的请着阿沫坐了上座,阿沫哪里肯,推辞再三,却哪里推辞得过,只得坐了,又请着碧玉坐了,然后那几个老者挨着坐了,那些年轻人各自忙活起来,也有一两个故意给碧玉献殷勤,给她端茶倒水的。
一个老者举起杯子,说:“我们村,请来阿沫英雄,帮我们除害,这是我们村子的幸事。这个,是值得庆贺的,我们大家举杯,一起来喝一杯。”众人纷纷举杯,那个碧玉却不喝酒,只是拿着筷子拈菜吃。
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一个老者说:“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阿沫英雄在我们这里住个三年两载,吃住我们都包管了。”阿沫听得一惊,碧玉也是一惊,阿沫还没有说什么,碧玉站了起来说:“这个,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你们的这个要求,只怕是不好答应。”几个老朽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老者说:“我们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也自私了一点,但是倘若妖怪再回来,我们这个村子,这么上百口人,只怕就会顷刻完蛋了,还请两位大量,为我们这个小村子着想一下。”阿沫张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碧玉又说:“人活世上,谁个没有自己的事,你们的遭遇,我们非常同情,但是你们也要考虑我们的感受吧。”另一个老者说:“这位姑娘说得非常在理,我们的要求,确实过分了一点,但是,请住个三两个月,还是可以的吧,放心,吃好穿好。”
阿沫看看碧玉,碧玉又看看阿沫,碧玉说:“先不忙说这些好不,我们好好吃饭,这个事情,明天再答复你们都不迟。”几个老者也顿时觉得有点唐突了,急忙说:“对的,我们先吃饭,先吃饱再说。”
一桌人都个个劝酒,阿沫却没有什么酒量,只喝得一两杯,就已经有些醉熏熏的了,脸红耳热,就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第二日,阿沫还在睡觉,就听得敲罄击鼓的声音,还有人在咿呀地念什么:“阴山阳山路上来,叫你不来你偏来、、、、、、”声音把个阿沫吵醒了,阿沫再也没有睡意,穿衣起床。洗脸以后,阿沫走出屋子一看,是昨天死的那几户人家在请了道士做道场超度亡灵。只见高高地挂着招魂幡,正房里已经设起灵房,道士们在边唱边唱。那几个孤儿寡母做一堆跪在那里,掩面呜咽,小孩的头上抱着白色的孝帕。
一堆村民站在那里看,一些心软的跟着垂泪,哀叹则孤儿寡母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咒骂着那些该死造孽的妖怪。还有一些在帮忙煮饭,搭架子。还有一些在制造纸钱,先用白纸包了一叠叠纸钱,再用细毛笔在白纸上写上亡灵的名字,意思要亡灵收取,在阴间使用的纸币。还有一些人在一个破铁盆里烧纸,烧得是烟雾缭绕。
不远处有人在那里杀猪,几个人按着一头猪,使劲地往杀凳那里扯,扯得那头猪嘎嘎地叫。杀凳那里,早有一个屠户磨好了刀,就等着猪近前挨刀了。紧挨着杀凳的地方,搁着一个早洗干净了的盆,那是准备接猪血用的。不远处的一个低矮的斜坡那里,早挖了一个坑,坑上安放着一口大锅,大锅里的水烧得滚沸的冒泡。这滚水是等着洗猪用的。
不远处,昨晚上那几个陪着阿沫喝酒的老者站在那里窃窃私语,看着这边阿沫站在这里看做道场看杀猪,一个老者说:“恐怕很难留住他。现在的年轻人,都是高来高去的。”另一个老者说:“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如何?”另外几个老者急忙说:“有什么好办法?赶快说来听听。”那个老者低声悄悄地说起来,另外几个低头听。听了一会儿,一个老者一咬牙齿说:“为了我们这个村子的安宁,也只得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