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说:“也许他等不及,早就已经到前面去了?”
瘦子点头说有理,胖子照旧在东张西望的。魏林满脸的无所以为。
林小小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声音哽咽地说:“田弟弟,你到底在哪里呀?”
张帆忽然抱怨说:“叫他和我们一起,他偏偏看不起打吃牛肚子的黄蜂怪,这下好了!”说完了赌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施力和阿沫急忙再三再四地四下里打量,巴盼着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林小小发起急来,风风火火地往回跑,边跑边喊:“田弟弟!田弟弟!”那声音里含着无限惶恐。
瘦子唯恐她又有什么事,急忙跟着跑回去找。
剩下胖子、阿沫和魏林留在原地。
林小小跑回了好长一段路程,瘦子张帆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唯恐她出了什么意外。
在路上找来找去,喊来喊去,终究没有一点点儿回音。到最后,林小小的声音都喊得哑了,那娇柔的身子骨也跑得气喘吁吁地快要散架了似的,两条细长的腿上犹如挂铅了一样没柰何,只得停止下来,虽然没有再跑再喊,那如花的脸上却早已泪朦胧。
瘦子心里也急,只得强打精神安慰她说:“他肯定是看我们打黄蜂怪时间太长,所以不耐烦了和我们较劲,所以走得更远,说不定就在那雷劈山下等我们呢。”林小小想想说:“他当时还嫌弃那股子腐烂味道臭得难闻,也许是他想走得远一点儿,好不要闻到那臭味吧!”张帆急忙附和说:“对对,那股子臭味其实我都非常讨厌,在那里不过是强打精神,后来不吃他们的饭,也是因为那股子臭味难闻,并非不饿!”
林小小又看一眼前方,用手在眼角擦了一把,自我安慰说:“他应该是到前面去了吧?”
张帆说:“他不到前面去,会到哪里去呢?他就是心急。”说着话,催促着林小小去和胖子他们汇合一道。
林小小跟着瘦子张帆一道往回走,走得比先前慢了。
胖子和阿沫正在坐地歇气,魏林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胖子老远就嚷嚷说:“找到他了?”
瘦子张帆说:“应该是他不耐烦,一个人先去了。”
胖子点头说:“肯定,他性急。”
看看林小小和瘦子张帆到了跟前,几个都站起来一起走。魏林见了林小小眼角带泪,就安慰她说:“林姐姐不必着急,田哥子他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不过就是先去了嘛,去就去呗。我们赶上就是。”
林小小方才破涕一笑。
几个又赶得一阵,看看天色快要黑了,前面路边一户人家,屋顶盖瓦,墙壁镶木,窗户糊纸,还算干净。阿沫说:“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既然天色黑了,我们就在这户人家住下吧,明儿早再赶路。”
林小小看看天色快要昏黑,脸显忧愁,又开始担心起田海来,胖子听她絮叨,有些不耐烦说:“甭担心!”阿沫说:“说不定,他现在住得比我们好吃得比我们还香呢。”
魏林安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担心他什么。”
瘦子张帆上前敲门问话,只见得一个老头子开门,说:“你们什么人呀?”瘦子张帆说:“我们是过路客,只因天色晚了,特地来向老人家借宿一晚。”
那个老头子听了,连连摆手说:“我家这里邋遢,不干净,屋窄床少,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张帆说:“老人家行个好吧,区区一晚上而已,又不是久住。”
那个老头继续推辞说:“我们这里没有多的床,实在是不方便,理解理解哈!”说着话,就要关门。
阿沫急忙说:“又不白住,照给你钱,多少钱一晚上,你开个价钱就是。”
那个老头听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说:“出门在外,难免不便,这个要借宿一晚上,好说好说。”说着话推开门,往里面请几位。
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虽然嘴里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有些不悦。
进了屋里坐下,老头子用瓷器杯子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又问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
林小小忽然问:“老人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兄弟从这里路过?”
老头说:“我在外边做活儿,不在家里,所以没有看见。倒是我的妻女在家里,等我问一问她们。”说着他推开中间的一道门,向着那边喊了一句什么。那边有人应了一声。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头上扎花的小女孩推门过来,老妪惊奇地打量几个,听说要住宿,脸上就是不乐,听老头子补充了一句照付价钱,方才露出笑脸。那小女孩穿得新鲜,看起来又乖巧。
听了林小小的问话,老妪说:“我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即使有人路过,我也不知道。”又问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只是怯生生地,问她只是摇头。意思是她也在屋子里没有出去,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林小小只得叹口气,低着头坐了下来,端起那杯茶默默地喝。那个小女孩打量着几个看,忽然指着魏林说:“你好邋遢呀!一身脏兮兮的。”那个老妪急忙喝止那个女孩,斥她满嘴乱说。魏林有些尴尬,林小小对她说:“没事,等看见集市就给你买一套新的。”
胖子嚷嚷说:“老头,吃的弄来,算钱。”老妪笑笑说:“我马上弄饭吃去,稍等稍等。”说着,去厨房里弄饭去了,她一去,那个小女孩马上脚跟脚地也去了。老头也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留下他们几个在这间屋子里。
魏林低声说:“这家人真是抠门,一万句话都离不开钱,没有钱就干不成任何事情。”
胖子说:“要钱,给他。”魏林说:“依我说,你们这样出生入死地打妖除怪,真是不值得。你看看这户人家,睡一宿,不肯;吃点残渣剩饭,还非得给钱不可。唉!”
阿沫苦笑一笑,说:“这些老年人是苦过来的,过于节俭可以理解。”
魏林继续说:“抠门的人,一辈子都抠门。即使你给他掏心掏肺,他都照抠不误。嘿嘿!”
胖子满不在乎地说:“吝啬,给钱,大方。”张帆说:“这再正常不过了,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魏林不再说什么了,扭头看看林小小,林小小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会儿工夫,饭菜已然准备好,端了出来,搁在屋子里的那张桌子上。
胖子早就饿慌了,急忙一看,却都是一些清汤寡水的菜,油荤的菜却是一个已没有,胖子有些丧气,林小小却满心欢喜,劝胖子说:“多吃些素的,才有利于减肥呀!胖哥你看你一身的赘肉已经够多了,更应该多吃吃素才好。”胖子只好苦笑说:“有理。”
说着话,就要出去喊那个老妪加点油荤的菜,瘦子一把扯住他,说:“算了,客随主便,我们就不给主人家添乱了,区区一晚上,随便吃一点关得什么事。”
阿沫仔细一看那些菜,里面居然有两个野菜,阿沫大喜说:“这两个是野菜,好得很。”说着话,用筷子去拈着吃,味道还蛮不错的。阿沫说:“我们那里,以前是穷人吃野菜,富人吃肉;近来是穷人吃肉,富人吃野菜,颠来倒去的。”胖子听了,看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勉强用筷子拈起野菜来吃,还马马虎虎的能吃。
几个吃得饱了,那老妪夫妇两个来收拾桌子上的这一摊,老妪絮絮叨叨,找些话说,听那个意思,是担心几个明天会一走了之,会忘了给钱。胖子听得厌恶,瘦子急忙付了钱。那两个老东西方才满脸带笑地收拾着出去了。出去后,老农又弄了一壶热茶来给他们搁在房间里。那茶是泡的苦丁茶叶,里面甘甜的味道,喝起来还不错。
夜深了,老妪来安排歇处,阿沫单独住一间,瘦子自己住一间,胖子又自己住了一间,那个林小小与魏林,合住了一间屋子。老妪还特别告诉了他们茅厕在哪里。
夜深了,阿沫单独住在自己那间屋子里,屋子是板壁做的,还颇为凉爽不热。阿沫想着自己不明不白地和他们搅浑在一起,去那个神秘的神殿瞧瞧,那个神殿该是什么样子啊!想了一会儿,终究是空想,渐渐地,瞌睡袭上心头。阿沫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半夜时分,阿沫醒了,准确地说,是被一泡尿给涨醒的,因为阿沫有一个习惯,夜夜都要起来小解。
阿沫照着那个老妪说的话,起来出了屋子,摸索到了茅厕那里,解了手,阿沫自己又走回到了屋里来继续睡觉。一会儿就呼呼地扯起了鼾声。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个影子一晃,蹑手蹑脚地转到了一个房间里,一挥手,只听得嗤嗤地几声闷响。此时是月黑头,天上星点都不见一个
第二天天色微明,林小小早早地就起来了,她看见旁边挨着的魏林还在熟睡,就把她叫醒,又去别的房间把他们一个个叫醒,要大家伙儿早早赶路。其实她是担忧着那个小个子田海,唯恐他一个人急不可耐,单独去找妖怪挑战,那可就吉凶难料了。
林小小找到阿沫住的这间屋子里来了,这间屋子很是向阳,一缕晨曦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射得整间屋子里亮堂堂的。林小小刚要伸手来扯阿沫盖的棉被,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她这一声叫,顿时把个阿沫惊醒了过来,他一个骨碌翻坐起来,看见林小小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一只手指着自己,阿沫好生奇怪,急忙说:“林姑娘,你是怎么啦?”林小小满脸惊惶说:“血,血!你的被子上有血。”听得阿沫一惊,急忙跳下床来,光着脚踩在地上,一看那被子,果然有一滩血迹,鲜红的很是醒目。阿沫惊得脸都变了色,着急地说:“哪里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