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顿时又触到了碧玉的心伤,脸上顿时流下泪来。想起自己那中了蜈蚣毒的父亲,现在这个执拗的怪老头,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还是嫁给他吧,除此之外,是没有任何别的指望了。
想到这里,碧玉心里一横,就朝着洞里走去。
林飞雪看着她朝着洞里走去,诧异地说:“你去干嘛?”碧玉也不理他,只是朝着洞里走。
张帆说:“难道你真个要去嫁给他?搭上自己的青春!”
田海满脸不乐地说:“你那老头,都年过半百,死了就算了吧,要你一个当女儿的去给他做什么交换,真是自私!”
林飞雪忽然说:“这样吧我们一起进去,给那个翁老人跪下来,他不答应,我们就死都不起来。”
张帆点头说:“嗯,试试也好,也许他不耐烦了,就答应了呢!”几个都同意,只有田海满脸的不乐意,但是也不好出言反对,只落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朝洞里走。
几个到了洞里一看,顿时惊呆了,火把映照之下,只见那个阿沫竟然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嘴吐白沫,眼珠子上翻,旁边的石头上坐着那个翁不倒,正在眯着眼睛,不知他是笑还是哭。
几个大惊,林小小最先喊出声音来:“阿沫,你怎么啦?”紧接着喊出来的是碧玉,其余的都大张着嘴巴。
田海惊恐过后,朝着翁不倒厉声喝道:“你怎么杀死了他?”话声里,就捏紧了两把短剑,就要朝那翁不倒扑上去。
张帆赶紧一把扯住他,说:“不要莽撞!”
林飞雪诧异不已,睁大了眼睛,说:“老人家,他这是怎么啦?”
那个翁不倒呵呵一笑,说:“你们猜呢?”
田海怒火未息,喝道:“猜什么猜?一定是你弄死了他,那你就要偿命!”一边说一边挣扎,意思要扑过去和翁不倒拼命。
碧玉大睁着眼睛,未语先流泪:“阿沫,你这是怎么啦?”
林小小已经跑了过去,才一蹲下来,泪水就唰唰地滴在阿沫的胸口上。
张帆看见那翁不倒始终是在笑眯眯,觉得奇怪,急忙也跑到阿沫跟前,用手去一试阿沫的鼻息,惊喜地说:“他还有气!”
“真的?”个一起异口同声地回答,那高兴劲,犹如一个衣不蔽体的人在寒冬腊月天里忽然得到了一件大棉衣一样。
张帆大声说:“确实有气!”
几个都过来围着那阿沫,个个都试了一下,确实还有气。
人人都又惊又喜,又看看那翁不倒,奇怪地说:“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翁不倒说:“我给你们吃毒药,好像哪个都不吃,只有他一个人有胆量,刚才进来,向我讨了毒药,一口就吞了下去。”
几个人听了,都有些奇怪,说;“他这是咋啦?”
碧玉歪着脑袋想想,看看林小小,又瞧瞧张帆,想起刚才在洞外,他们两个手挽手,那股子亲热劲,莫非就是那场景,触动了阿沫,他才有了这样轻生的念头。是啊,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竟然在自己的面前与他人卿卿我我,这个场景,又有哪一个受得了呢?虽然如此,但是这个阿沫,也未免太冲动了吧?
难道他一来是受不了刺激,二来是想帮助自己吗?答应翁不倒的条件,服下毒药。
正在碧玉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翁不倒说:“冯家小女,既然他已经替你答应了那个条件,那么我会把蜈蚣毒的解药给你的。”几个听得又惊又喜,互相看看,同时在眼里又闪过一丝遗憾,这个阿沫虽然吃下毒药,却到底没有死呀,这个老头咋地就这样爽快,真是怪事!虽然遗憾,但心里不由得有一丝侥幸:也许这个老头是在与自己几个开玩笑的,不然的哈,怎么阿沫还有命在,也没有看到他七窍流血呀!
那翁不倒看出了几个的心思,呵呵一笑,说:“他虽然吃了药,在昏睡,但没有什么危险。因为那不是毒药,而是一味修炼法力的药,吃了他,就能增加功力,同时还能得到我传授的刀术。”
几个听了,真是诧异又惊喜,一起说:“这种好事?”
翁不倒说:“我虽然与冯仑山打赌,但那时年轻,现在我都垂垂老矣,难道还有什么想法么?什么婚配,那不过是和你们开玩笑的,目的是看看碧玉对她父亲的孝心如何?值不值得我赏药。再有,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要把本事带到坟墓里去吗?所以故意说什么毒药,是看看你们之中,哪个颇有胆量,才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几个听了,都恍然大悟,张帆和田海都有些暗暗失悔,怎么没有早点识破翁不倒的这个目的,不然的话,自己岂非成了翁不倒的传人了吗?虽然些遗憾,但是转念一想,阿沫和自己几个是好朋友,他得了这个本事,和自己得了,又有多大区别了,想到这里,心里也就释然了。
林飞雪朝着翁不倒竖起大拇指来,说:“老人家,挑选传人都这样严格,真是高明。”翁不倒说:“我主要是看看他正直不?自私不?胆子大不?如今这个叫做阿沫的小伙子,条件够格,可以了。”翁不倒说着,看看满眼里放光的碧玉,说:“你虽然没有做成我的媳妇,好歹还是喊了我几声夫君,这个见面礼是无论如何都少不了的。我那个火球之术,就传给你吧。”几个一起向碧玉道贺,碧玉赶紧跪下来,向着翁不倒再三再四地叩头。
翁不倒又对其他几个说:“你们远道而来,也来的辛苦,刚才又在外面被海潮吓得够呛,所以就给你们吃一点大补药,让你们增加一点功力。”几个都又惊又喜,一起向着翁不倒跪了下来,齐声道谢。翁不倒随手一抛,几个纸包就分别抛到了几个的手里。几个接着,放到嘴里一口吞了。吞了以后,果然觉得浑身隐约似有火烧,忽然之间,只觉得体内充溢了一股无穷的力。
这时候,那个阿沫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眼看见几个都站在面前,就奇怪地说:“我不是吃了毒药死了吗?怎么还能见到你们?
张帆说:“你死什么呀不是?那不是毒药。是翁老人考验你的胆量,要收你做徒弟了。恭喜恭喜!”其他几个也跟着说恭喜。尤其是碧玉,看着阿沫,心里对他充满了无限的感激。要不是阿沫这个动作,这个考验只怕还要持续多少时间,自己父亲,如何经得起这个拖延?
阿沫听了张帆的解释,赶紧抬头看看翁不倒,只见翁不倒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阿沫说:“老人家,真的是这样吗?那不是毒药?”翁不倒说:“什么毒药?我这是看你够格,给你补益功力呢!你站起来试试!”
阿沫听得,心里仍旧半信半疑,抬起头来看见林小小,忽然想起了林小小刚才挨着张帆,一直是卿卿我我的,心里就有点难过了。
碧玉看见阿沫看到林小小的时候,脸色由半点喜悦化作了一丝不乐,唯恐他惹怒了翁不倒,急忙走过去,对着阿沫的耳朵说了什么,阿沫看她一眼,方才勉强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田海急忙对阿沫说:“你跳一下,跳一下试试!”
阿沫就照着他说的跳了一下,果然,浑身充溢着一股无穷大力量,似乎自己变作了一个大力士一样。
翁不倒说:“冯仑山也肯定等得急,这样吧,我先教你们两个哪一个?”
碧玉看阿沫并不是很喜悦的样子,急忙说:“先教我吧!”翁不倒说:“好吧!”就站起来,领着碧玉到另一个山洞去了。
几个就都坐在原处,等着碧玉学成出来。
林飞雪看看阿沫的脸色,有些奇怪地说:“兄弟,你这是咋啦?做了翁不倒的传人,这是很多人想都想不来的,难道你还不高兴?”
阿沫说:“我又不称霸江湖,学这个来做什么?”
林飞雪听了,忽然笑起来,说:“哟呵,这点像我。嗯!”
田海不解地说:“翁老者传你本事,你竟然不喜欢,真是一个傻瓜蛋。”
张帆唯恐阿沫说的哈惹恼了翁不倒,急忙开悟阿沫说:“你学了本事,以后再遇到妖怪害人,你就可惜大显身手了,遇到哪个欺男霸女,你就有本事去成妖除魔了!”
阿沫看他一眼,心里寻思:我被你欺负了都没有办法,甚至是想死都死不成,还谈什么惩妖除魔?心里虽然这样想,到底没有说出来。看看林小小,正坐在一边,用那只玉手去擦拭裤腿上的泥垢,阿沫看着她,没有再动无望之心,只是觉得此生了无生趣,人海茫茫空劳碌。黯然之间,两行清泪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