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走吧,我现在没有闲杂的金子给你使用。”
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见了便会觉得恶心,而游然现在正处于这种状况,她不敢保证游威再继续在这待下去,她会不会想要把游威给轰出去。
“游然,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并且帮外人都不帮自己家人。”
游然已经转身淡然地坐在了凳子上,有事来找游然的柳岩见到此情景之后,旋即对着月茹耳语了几句,片刻之后,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便已经走了进来,见到游威之后立刻扑了上去:“这位爷,您已经好久不来了,是把我们都给忘记了吗?”
说着,四个人立刻亲向游威,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众多的唇脂印记,并且向把扒拉去。
“你们做什么?快放手!”游威像赶苍蝇似的把要围着自己的四个女子赶走,可是她们四个却像是八爪鱼一样粘附在他的身上,并且把他给托了出去。
“游然,你快让她们放开我。”
可怜的堂堂太傅,竟然对几个女子无能为力,一直等到游威走了出去,柳岩才走了进来,并且关上了房门:“当家的,主子说下毒之人之人已经找到了。”
“好,去把月茹叫来。”
游然看着月茹道:“你去告诉林大夫,让他晚上务必把解药给调制出来,对了,去告诉青龙,让他想办法筹集到资金,把东旭的珠宝能收购多少收够多少。”
游然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游威的到来倒是给了她一个好的提醒。
现在虽然只是游然的人鱼明珠出现了问题,可是很多人还是不敢再戴珠宝,那么游然完全可以从民间收购珠宝,很多人还是会愿意卖了自家珠宝的,免得珠宝会有什么问题。
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反正东旭的珠宝也被游然收购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众商家珠宝短缺,游然完全可以高价出售出去,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地赚上一笔才是。
只是,却是不知游莉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
如果她知道,游莉现在已经和成王勾搭上了,只怕游然会更加好好地去利用游莉一把,不过,如果她更加知道游威非但没有借到珠宝,并且还让游然知道了这个商机,只怕游然对于成王的呕心会大快人心。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的分工异常明确,而游然坐镇客栈,等着所有人的消息传来。
那个下毒之人已经当众承认了自己下毒的事情,并且按照律法处置,要当众斩首,不过在斩首之前,那人已经悔恨的服毒自杀谢罪了,不过,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游然却是心知肚明的,游然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很是迅速而及时,给了所有人足够丰厚的补偿,并且,林大夫也研究出了解药,死伤人数减少了许多,所以这件事情便慢慢地被井灏给压制了下去。
而且,皇后也力挺游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不再和游然合作,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不让游然再为宫女设计服装,其他的国家也没有和游然取消约定,所以这次游然的损失并不大,而且,她更加相信,现在的损失,不久之后她一定会翻倍的赚回来的。
因为游然让人收购珠宝的时候是匿名的,所以众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收取珠宝,这样的话,以后众人也不会怀疑这次的中毒事件是游然故意导演的,就是为了后期能更加翻倍的赚取钱财的一种商业手段了。
接近半个月过去了,这些事情才被处理清楚,而游然整个人也都瘦了一圈,就在她想着能休息片刻的时候,井灏却传来了消息,井清远在边塞并没有安生,他暗中操控着西北战俘,井灏为了得到这个消息,还损失了十余个风鹰队的人呢。
游然知道,井灏把这个消息传给她,就是为了要游然尽快用她的办法联系到凤阳和游羽,让他们做好与井清远斗争的准备。
而于此同时,游然也把这个消息秘密地告诉了太子,至于太子怎么做,游然完全放心,她知道他一定会好好地把握着这个机会。
果然,不到三天的时间,皇上便知道了这件事情,盛怒之下的他做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那就是把井清远给调回来,井清远的势力已经形成了,所以皇上再放任他在边塞,无异于是放虎归山,为自己埋下祸根,所以他只能动把井清远调回来,亲自监督,而井清远的势力,皇上秘密让人给了凤阳一封信,里面已经交代清楚了一切,务必要把井清远在边塞的势力彻底摧毁!
月茹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游然:“小姐,您最近太累了,让林大夫过来给您看看吧。”
游然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嗜睡的后遗症已经消除了?”
月茹这才想起来,游然确实恢复到了从前,可是却还是苦着脸道:“可是,小姐,你现在又得了失眠的症状。”
额,这倒是个问题,不过这是心病,如果很多事情能尽快地处理好,那么游然的失眠症状也会不治而愈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郊外。
一个郊外的宅子里,琉璃放下看了一半的《世说东旭》,直到夹杂着芳香的湿冷气息侵入,她才后知后觉般,应景地缩了下脖子,随手关了窗户,隔断这连接着看了一月余的春景。
她之前是入殓师,后来父母离世之后被这里的夫子所收留。所谓入殓师,就是给死人化妆,别小看这入殓师,人能不能完整地离开这个世界,完全取决于入殓师的技术,每年,甚至每天因死于非命而被送到殡仪馆的人不再少数,所以琉璃见到的支离破碎的人比完整的人还多,便是一个陌生人看到那些尸体的惨状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作为死者的亲人,所以琉璃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在亲人见到尸体前还原尸体的原本面目,让亲者记住死者生前最为美好的样子。
和死人接触时间长了,所以琉璃本身从内向外四散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这种冰冷甚至是没有生机的,即便她现在只是一个娇俏灵秀的十三岁小姑娘,可是琉璃只是站着,便如同尸体般,带给人一种无形的阴森压力。
所以偌大的一个十个人居住的房间也只住着她自己,所有人避而远之,不过这样也好,正应了她沉寂的性子。
琉璃收了书,正欲就寝时,隔壁却如滚雷般炸响起来:“啊,死人了,救命啊……”
琉璃身子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摸酒精、汽油等为尸体清洁的东西,柔软的雪纺触手,琉璃才回过神来,嘴角含了一抹苦笑。
隔壁又有声音传来:“快,快去找夫子。”
听到“夫子”,琉璃原本欲踏上床的脚步顿了下,想到那个若皎月般纯澈的女子,沉吟了下,还是提着青瓷油灯向外走去,或许,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隔壁是李夫子的学生所居住的地方,李夫子收学生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只收女子。
男尊女卑的时代,男子又怎会甘愿拜女子为师?所以慕名前来求学的,也只是看中了李夫子的仙姿以及她身为前翰林院院长唯一的学生的身份罢了。
更有诸多纨绔子弟在教堂上因李夫子而大打出手,严重影响到了李夫子的教学,遂李夫子从此便立下了这只收女学生的规矩。
李夫子是清傲的,当年她出师之后并没有借着前翰林院院长的身份行事,她凭借着真才实学以及一身的傲骨,硬是在天子脚下创办了这云京城规模最为庞大的女子学堂,便是官家、世家的女子也以被她教授过为荣,直到后来她名震京城时,众人才知道她的身份,更是对她仰慕不已。
要知道,当时她要是说出自己的翰林院院长的学生,别说一个学堂,便是开十个、八个的也会有人替她操办好一切,众人谁不知,便是皇上立太子、选储君之前都要过问下翰林院院长的意见,太傅教皇子们的是学识,而翰林院院长考察的却是皇子们是否有继承大统的品性及魄力,所以这李夫子同样也是许多皇子们讨好的香饽饽。
虽说当今皇上在当年为皇子时并非是前翰林院院长的所推荐的储君,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却是根本没有文官辩解的权利的,新皇上任,前翰林院院长还未来得及辞官便失足落水,而太傅的重要性却渐渐地取代了翰林院,皇上秉着尊师重道的原则,并没有明着与李夫子过不去,可是李夫子的名声却大不如从前,说她是误人子弟的更是不再少数。
隔壁的女学生虽然大都是一些官宦之家的私生女、以及一些不得宠的妾侍的女儿,可在这个关键时期,若是出现了差错,也不是李夫子一介女流之辈能承担的,说到底,她学识再渊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没有皇上的封号,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想着,琉璃已经走到了隔壁院落,残溶月色下,冷风袭袭,众人看着眼前从三楼阁楼掉下来的脑浆溢了一地的女子,更觉阴风阵阵,三三两两地抱作一团,更有胆小的已经扶着树呕吐了不停。
依死者的姿势及摔伤程度看,确实是从三楼坠足而死,琉璃走近了些,才看清死者是三品文官李易峰家的庶女李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