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看着怀里的娇娘,轻抚着散在额头上的发丝,心中知道,这不是自己幼年时见到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当初对其不忘是被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所吸引,现在怀里的已然不是当初的慕容淳音了,如今的这个看起来更是有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夜里从寅时起便淅淅沥沥的落起了小雨,直至辰时还未停。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是阴天的原因,还是昨夜温暖睡得太舒服,慕容淳音迟迟不肯醒来。蜷缩在暖暖的被褥里,这种暖意真的很容易让人赖床,额头顶在厚厚的被子上蹭着,耍着调皮,想着可以多睡会懒觉不用早起挤地铁,可抬头只见金色面具里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在细细的打量自己。
“啊,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慕容淳音赶忙拉起被子抱在胸前。
本来看起来情意绵绵的画面就这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打破,真是扫兴。
南宫萧微微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他说道:“昨夜本王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你怎么自己跑到了本王的床上,硬是说自己冷,抱着本王不撒手,推都推不开。若是王妃想要跟本王亲近就直说,我们是夫妻,无需羞涩。”南宫萧才不会告诉她是自己将她抱到了床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正常人,估计会把这骄人儿吓跑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慕容淳音慌乱的想要辩解,紧攥着被子道:“谁,谁要跟你亲近。我可能只是睡迷糊了,那床太硬了而已。”宋韵以前睡觉就不老实,常常入睡时在床头,第二日醒来不是在床尾就是抱着被子在地上。没想到穿越成了慕容淳音也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就真的以为是自己夜里梦游上了王爷的床。虽然自己心里还有疑惑,但是一个不能行走的王爷怎么可能将自己毫无知觉的搬到床上。
慕容淳音思虑片刻,搓着小手道:“对不起啊,我从小就这个毛病,改不了了。你都说了咱俩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就应该相互体谅,你得接受我这个缺点,所以你用不着生气。”
刚开头的‘对不起’听着像是在表达歉意,可后面的话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好像南宫萧若是生气反倒是他自己的错了。
南宫萧看着明明害羞了却要装生气的慕容淳音,想必这是觉得尴尬了:“谁说本王生气了,与娘子同床,本就是夫君我该做的。”
慕容淳音越发的脸红了,抱着被子下床道:“不跟你讲了。”一溜烟的跑到了屏风后面穿戴衣裳去了。
南宫萧:“音儿,给本王更衣。”
穿戴好的慕容淳音开门唤来了故怀礼和阿紫,对二人说道:“怀礼,王爷叫你给他穿衣服呢。阿紫,帮我盘头发”
故怀礼看着披散着头发的王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这种形象见别的男子,并且还要让别人给王爷穿衣服,才见了不过三次就叫自己怀礼,这也太平易近人了吧,可能这天下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自家的王妃了。
阿紫很快便给慕容淳音盘好了一个稳重大方的发饰,故怀礼很快也给南宫萧穿戴好一切,只是怎么看南宫萧都是一副死驴脸,像是有人欠了他好几百万一样。
南宫萧头也不转的说了句让慕容淳音自己吃饭的话,便让故怀礼推着去了书房,这一整天慕容淳音都没见着南宫萧。一个平日里闲来无事的王爷竟然也会这么忙,还真是稀奇。
这一上午慕容淳音都见着阿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询问道:“阿紫,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阿紫在生自家小姐的气,都是当了王妃的人了,怎么做事、说话还是这般的不着调,见着主子开口问自己,阿紫再也憋不住了,锁着眉头埋怨道:“小姐,您也真是的,您早上怎么能散着头发就出了门,您明明可以唤我进去给您梳洗打扮好再出来的嘛。还叫故怀礼侍卫唤作什么‘怀礼’,我都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王爷都还在呢,您怎么能这般亲昵的称呼别的男子,这也不能怪王爷走的时候黑着脸。“
慕容淳音看着满脸抱怨的阿紫,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她哪里看出来南宫萧生气了,戴着面具还能看得出生气?
慕容淳音不以为意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讲究,我哪里有对故侍卫亲昵了。”
阿紫鼓起勇气反驳道:“小姐你就是有,我都看不下去了。”
看着还在生自己气的阿紫,便解释道:“我的好阿紫,那故怀礼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是王爷最亲近的人,你也是我最亲近的人,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唤你‘阿紫’,自然唤怀礼侍卫一声‘怀礼’也没什么吧?”
“小姐,您是真真儿的看不出来么,王爷平日里见你嘴角都是向上翘的,今早走时是向下弯的。您出嫁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好好服侍您,让我帮您多长点眼识,万事看住了您。您可到好,这要是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怪罪我了。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您跟王爷的感情不好了那我可就麻烦了!”越说阿紫就觉得越难过,小姐自从病好后,这些个礼仪问题也都不记得了。这次是怪自己没有嘱咐到小姐,要是真是因为这个,王爷以后不再钟情于小姐,觉得小姐是个轻浮之人,那这可都是自己的罪过,想着想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看着阿紫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慕容淳音也慌乱了,哄道:“哎呦,我的好阿紫,问题哪有那么严重呀,不哭了,不哭了。”慕容淳音见还是哄不好这个梨花带雨的小丫鬟便又说到;“我答应你,要是王爷真的生气了,我一定向他认错,一定将他哄好。你就别哭了,哭的我都头疼了。”
阿紫听闻自家小姐头疼,赶紧抹掉了眼泪,一脸严肃道:“阿紫不哭了。但是,明日便是回相府回门的日子了。小姐您可一定要将王爷哄好了,不然老爷和夫人会担心的。”
慕容淳音只得先点头道:“好好好。”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欠了这个丫头什么债,自己最见不得别人哭了。明明自己才是小姐,现在却还要哄一个丫鬟。不过想来也罢,谁让阿紫是真心带自己好呢。一想起晚上可能还要哄一个王爷,慕容淳音顿时感觉身心疲惫,可见这王妃也不怎么好当。
已至戌时,故怀礼带着人将晚饭送了过来。
阿紫瞪着大眼睛指着桌子上的鱼,惊叹道:“小姐您看,好大的一条鱼啊,这得有八九斤吧。”阿紫看着桌上的清蒸的大鱼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厚的鱼肉能蒸的如此香味扑鼻,这王府的伙食小姐一定喜欢。
慕容淳音也觉得奇怪,平时吃的鱼最多也是两三斤,用来清蒸大小合适也入味。桌上的这条大鱼也太大了,闻起来还不错,只是这么厚的鱼肉入味效果不一定比得过小鱼。
慕容淳音看向故怀礼,还没等开口,故怀礼便说到:“这鱼去了内脏,正好十斤,虽然鱼肉较厚,但是每一面都已经划了四十四刀,并将鱼刺用针细细挑去,蒸前已腌制入味,王妃娘娘不必担心口感问题。”说完就恭敬地行礼退出房门外,毫不拖泥带水,更不敢停留片刻。
慕容醇音难以置信,这鲤鱼的鱼刺是最多的了,竟然能挑去,这也是没谁了。看样子王爷并没有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叫人费这般力气。但是她很快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虽说早晨起床时在下雨,但是不过辰时雨便停了,这故怀礼的头发怎么还是湿的。
剩余的菜陆续摆到了桌上,整个桌子被占的满当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慕容醇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刚要出门的另一个送菜的侍卫:“我想问一下,怎么怀礼侍卫的头发是湿哒哒的?”
“今早故统领不知犯了什么错,王爷派故统领去了月牙湖捉鱼,只要去了内脏正好是十斤的鲤鱼,差一钱都不行。故统领一直泡在水里找,都快到酉时才找到一条正正好的。”侍卫向慕容淳音靠了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慕容淳音听的脑袋嗡嗡作响,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王爷生气整起人来也太可怕了,到底是自己的一句话连累了故怀礼,一阵阵歉意涌上心头。
待侍卫出了门,阿紫贴到了慕容醇音的身边小声的提醒道:“小姐,你要小心了。一斤是十六两,奴婢知道四四一十六,翻了十倍,还划了四十四刀。王爷看来真的很生气。一会儿您说话可要仔细了。”阿紫一脸诚恳的态度,在慕容淳音的眼里像极了是在补刀,这个阿紫这个时候的脑袋看起来比平时的要灵光的多啊。
慕容淳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本来也没太当回事,这么一听,万一他生气明天不跟自己回门,让父亲母亲难看这就不妙了。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王爷,但是在没有找到下家的时候,还是要靠他养着的,得想办法让他消消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