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正一蹦一跳地四处乱跑,这一会儿的一只蝴蝶令她跑来跑去,又一会儿被一只叫不出什么名字的鸟儿吸引了注意力。
俊俏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动,极为开心地蹦蹦跳跳,仿佛这天,这地,这片草地,都是她快乐的源泉。
小姑娘走在一条通往东方小路上,而这条小路的途经之处,有两座大山相对,小路则从两座大山中间的山脚下直通过去。
“大哥,干不干?”
暗中隐藏着的一伙人静静地盯着小姑娘,像是在看猎物一样,在这伙人心目中,猎物代表着财富。
这一带叫一线堑,远看两座大山中间,宛如一条白线一般,又常有盗匪出没,普通人想要平安的通过这里,就好似跨过天堑一样艰难,因此,这里被称之为一线堑。
“这小姑娘孤身一人,看她的样子,不想是迷路。”
“把子,你看清楚啦?确定她后面没人跟着?”
“你个死耗子,看你那德行。放心吧,老子这对招子亮的很。”
“大哥,那还等什么?干啊!”
“出来行走江湖,妇人,小孩,道人为江湖三忌,这小姑娘,恐其有诈!”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诈?她既不是妇人,也不是小孩,更不是道人,怕她作甚?”
老大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狠下心来,道:“干!”
小姑娘正抬头惊叹着两座高山,一时间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慨万千。
“这个地方好壮观啊!”小姑娘感叹道。
“那是,这地方叫一线堑,也有一线天堑的说法。”
小姑娘耳边传来一道极为粗鲁的声音。
小姑娘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在,回头看去,才发现有四个人站在她身后
为首一人,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旁边一人给人一种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感觉;左边这个脸上有一个刀疤;右边那个目光炯炯,看向小姑娘的眼神肆无忌惮,恨不得想要吞了她似的。
小姑娘浑然不觉,甚至有些天真地开口道:“四位大叔是附近的村民吗?”
“不,我们是盗匪,是在此处打家劫舍的。”先前说话的声音,也就是刀疤狞笑着回道。
“盗匪?”小姑娘眼睛一亮,“真的吗?你们真的是盗匪吗?传说中的那种!”
四人一愣,传说中的那种?是那种?还有,你一个孤身在外的小姑娘心就这么大的吗?
“传说中的?”耗子,也就是贼眉鼠眼的那人表示疑问。
小姑娘一脸兴奋,道:“就是那种打家劫舍,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那种!”
得,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被演义小说害的不浅啊!
为首的汉子开口道:“差不多吧,废话不多说,把身上的东西全都交出来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对盗匪怕是有种痴迷,嗯……要不要把她拐到山上,然后向其家人索要赎金?
想到这里,老大给周围三人递了个眼色:不杀,绑了,换赎金!
三人一看,多年的默契是他们瞬间明白,微微迈步,封住了小姑娘后退的路线。
小姑娘一听老大这话,后半句直接忽略,惊喜道:“你们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样啊!你们还缺人吗?我想加入你们!”
盗匪四人:“……”
你特么心是有多大啊!现在是被盗匪打劫了呀!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种害怕哭泣的模样来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啊!
“我叫秦诗雅,你们叫我小雅就行了,不对,不能暴露身份,嗯,想个代号,好吧,就叫我秦爷好了!”
这是连代号都想好了?我们怕是假的盗匪吧!四人心中怀疑人生。
“诶?咱们的大本营,不对,是山寨在哪里啊?”秦诗雅欢快地问道。
刀疤看向老大,目光露出一个意思:真的要带回去?
老大:这样也好,她主动跟我们回去,也省得节外生枝。
于是,这伙人因为“新成员”的加入,开开心心向山寨进发。
夜晚,飞云盗山寨中,四个大叔和一个小姑娘从外归来,周围值夜的盗贼喽啰们看到,纷纷打起了招呼。
“头儿回来了!”
“呦!这是带回一单票子?”
“细皮嫩肉,这单少不了!”
老大笑着一一打过招呼,走进聚义堂大厅,感觉到衣角紧了紧,低头一看,秦诗雅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们为什么叫我票子?”
旁边的猥琐大叔,把子解释道:“这是行里的黑话,不用在意。”
“哦……”秦诗雅恍然大悟,“是对新人的称呼吗?”
把子和刀疤急忙点头。
秦诗雅所有所思,对老大说道:“老大老大,我以后也要弄好几单票子!”
几人一听,哈哈大笑,老大也懒得多说什么,看着秦诗雅说道:
“好了,到了老子的地盘,老子也懒得装了,听着。”
秦诗雅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里不是你想象的替天行道,所谓的劫富济贫?这里是飞云盗。我们富也劫,贫也劫!济的是我们自己!”
秦诗雅一脸震惊,仿佛收到了很大的打击,有些失魂落魄。
几人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来人!”
老大招呼一声,进来两个喽啰。
“将这位……秦爷,哈哈哈,带下去好生看着。”
秦爷二字从老大嘴里吐出,落在秦诗雅的耳朵里,化为阵阵讥笑,嘲讽。
“我,太天真了吗?”秦诗雅喃喃,没有反抗,仍由两个小喽啰推搡着关进地牢。
地牢中阴暗潮湿,虫蟊众多。
平时极为恐惧虫子的秦诗雅,现在却对这爬上鞋尖的虫子视而不见。
脑海里,始终都是白天的自己说的话,现在想来,都是浓浓的无知与天真。
“他们……当时在心里都是在嘲笑我吧。”
“父亲总说我太过天真善良,不知人心险恶,总是担心我被人骗,这就是人心吗?”
“他们欺骗了我……是我天真的错吗?”
“这种感觉好难受啊!”
小姑娘无助的哭泣,她认为的世界,没有谎言欺骗,正义就是正义,邪恶就是邪恶,堂堂正正。
但真正的世界,充满了假象,真实永远被隐藏。大人总羡慕小孩子,是因为孩子的世界纯白无暇,没有一丝污垢。
秦诗雅的世界里,对是对,错是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伪装,没有欺骗。
如今,她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月上枝头,飞云盗的山寨中一片灯火通明。
暗中,一点白色影子一闪而过。
“小尘子,你要明白,做盗匪的人,手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黑暗中,乌鸦的羽毛是它最好的伪装。
“我知道了,别再喋喋不休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洛尘满脸不情愿,迈动四肢,软软的肉掌踩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在他身后,赫然摆动着——一条尾巴。
“这飞云盗的消息,鸦爷我打听过了,”夜色中,与周围完全融为一体的乌鸦扇了扇翅膀,说道,“他们堵在去往刀州的必经之路上,多年以来,来往的商客都深受其害啊。”
洛尘顿时来了精神,道:“这么说来,这飞云盗的家底厚实着呢?”
“这么多年来,这飞云盗老大仗着自己筑基期的修为,打劫了多少财富,嘿嘿,我们这是去劫富济贫!”
乌鸦双眼放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对!劫他们的富,济我们的贫!”洛尘心头一热,热血沸腾起来。
“对了,”洛尘又有些担心,道,“你确定你给的这篇影匿篇真的能将我的灵力波动和气息隐藏起来?”
“嘿!你以为那是什么?这可是《玄书》十八篇的其中一篇,这法门就是在灵域中也是能让众多大能红眼的东西。”
“灵域?”洛尘骤然察觉到一个陌生的词汇。
“啊?”乌鸦发觉说漏了嘴,于是便道,“等你到了这片人域的顶封时,你便会知晓的。”
“哦。”洛尘没有再问,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迟早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也没用。
地牢中,黑暗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总是令人心烦气躁。
“嘿嘿嘿嘿!”突然一声阴森可怖的笑声,令人不禁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你……是谁?”秦诗雅极为畏惧的缩在角落,唯唯诺诺地低声喊道,只是最后的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飘渺宫前宫主,赵清。”似乎觉得这句话表达不出他的恨意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你父亲是秦逸仙吧!你身上的气息我就是死也忘不了!”
听到父亲的名字,秦诗雅心下稍定,弱弱地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认识?呵!”暗中的声音嗤笑一声,
“秦逸仙啊!是我飘渺宫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