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千奈俯身在孔璇傲耳边轻声道:“老师,你这样做是徒劳的,反抗毫无意义,从无形暗杀你就可以看出,人类根本无力抵抗幕后者,只要老师配合,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而且,我还可以向老师保证,地球一定是完好无损的,你经常说,地球是你的故乡,让故乡完好,这很重要,不是吗?”
孔璇傲摇了摇头,并不同意伊藤的说法道:“任何事物都会有起起伏伏,胜败强弱在所难免,如果因为自身弱小就随便失去了上升的动力,这种思想恐怕是毁灭一个文明的最大的内部威胁。因为别的文明比自己强,就背叛自己的文明向他臣服,我抛开道德的观点不看,就客观而言,我觉得这种人配不上文明。”
伊藤说道:“我知道老师是想套我的话,让我说出那个文明到底是怎么强于地球的。老师了解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因为对方技术强而向其臣服,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才对人类发动叛乱。事情很是复杂,我不想解释,而且也没法解释。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老师,如果你不说的话,你的性命可能会有危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下去,才拥有未来的一切可能。”
孔璇傲说道:“之前我给你讲过很多技术方面的知识。但是我发现。我对你内在的人文关怀还是比较少。不过我现在完全可以给你补课。毕竟你还尊称我为老师,那么我就有理由继续把你当做我的学生。你从小生活在日本,可能对中国还不太了解,而且你一出生就生活在一个非常现代的社会,因此你对于以前人类的生活方式,懂的并不多。你是一个热爱枪械更甚于爱情的女孩,也会因为旧时光而心生灰烬,不愿意面对离现在太久远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这些,你才太过注重未来,到了忽略现在的地步。你一定知道中国古代的农耕文明,但你一定非常不了解。中祖先留下来的传统,至今还留在我们这些后代人的血液当中。你可知道古代的中国农民,就算老的牙齿都掉光了,到了播种的时节,他还是会去种田——哪怕他活不到明年秋收的季节。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播种呢?为了繁衍生息?为了给自己的后代留一点口粮?并非如此吧。哪怕老人的家里还有很多的余粮,他还是要去种地,因为他的基因里有着人类积极向上的无穷潜力,只要活着就要向上,虽然他的积极向上,在我们现代人看来有些可笑可悲,可是人类进入到那个阶段的时候就是要有人去那么做,如果他们不做那些可笑可悲的事情,就没有现在我们的文明。不要看不起弱小,那些所谓的弱者,其实是牺牲者,牺牲过后,那个文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起一定是一次蜕变。”
伊藤说道:“可是老师不是农夫,并没有播种。老师只是号召人们去把无形暗杀背后的主使给揪出来,可是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无形暗杀背后的主使他没有出现,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出现,如果他真的出现了,可能比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更多。”
孔璇傲说道:“可是伊藤啊,我的确是一个农夫。我已经把我的种子撒出去了,接下来就让那些种子自己生根发芽吧。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明年秋天收获的果实到底会送到了哪一个人类的嘴里,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送到了人类的嘴里,果实就有了价值。”
伊藤嘲讽的一笑,说道:“老师你说你是农夫。我身为你的学生,那也是你的种子了,可为什么我没有成为果实,反而成了一棵草呢?”
孔璇傲淡淡的似有深意道:“如果地里不长草,那庄稼肯定也长不好。而且很多人们以为无用甚至有害的草,日后发现其价值远甚于果实。”
伊藤冷笑着道:“老师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孔璇傲道:“只是猜想。”
刘琦等人被关在战车后部的一个空间车厢里,车厢非常牢固,只要将门锁上,里面的人是无法逃脱的的,所以车厢里连一个看守的叛军都没有。
车的隔音很好,外面轰隆的枪炮声刘琦他们是一点都听不到了。
刘琦几个人都是沉默不语,可能雷星觉得空气太安静,就问刘琦:“可以看出,你一直对之前进入会场坐在我们身边的那个老人很有兴趣,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兴趣呢?他走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看你都失神了,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甚至刚才发生的叛乱枪炮声都打到我们旁边了,你还端坐在那里。我不相信这是你的心理素质好。”
刘琦心里想的是这样回答::“之前那个老人虽然让我们出乎意料,但是并没有出我理解的范畴。可他给我们讲了那个故事,我才明白那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他勾起了我之前的很多回忆。五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因公殉职。父亲出事前一晚,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的父亲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我一定会哭闹着不让父亲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五岁时候的我的大脑里面有一缕非常成熟的思维,成熟的思维告诉我,那只是一场梦,不要因为幼稚的梦阻拦父亲的形成,所以我就乖巧的看着父亲走了。因为我脑中的成熟思维,我小时候很多人都不愿意跟我交往,因为他们觉得我的眼神太阴郁,觉得我像是拥有五十岁思维的五岁孩子!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五岁的孩子有着超乎常人的成熟,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可是它就是发生在我身上了。虽然之后我大脑中的那个成熟思维逐渐淡化,但我觉得,他在我脑海中一直就没有消亡,一有机会,我就在我脑海中寻找那一缕成熟的思维,可是从它淡化之后,我就寻找不到。直到今天,在会场上我遇到了那个老人,他讲的故事,和我小时候做过的一场梦很像,我觉得那老人一定和我脑中的成熟思维有某种关联。”
可刘琦觉得这么回答太漫长,就简单的回了一句道:“我五岁就与他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