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便入席,只见皇上坐于高高的金边龙椅上,虽说皇上与爹爹一般年纪,但他看起来比爹爹年轻许多。
“四公主入宫~”见人都已来齐入席,李公公在厅门外拖着嗓子。
殿外便奏起皇家喜乐,鎏金轿子被抬到厅门外,一女子缓缓出了轿子,向厅内走来。
只见她头戴着一顶朱红色礼冠,上面镶嵌着一些橙色与赤色玛瑙,冠边垂着浅红色薄纱,延至腰间,细长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目视着前方,高挺的鼻梁显得五官更加立体,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耳戴赤色水滴玛瑙石。
身着赤色衣裳,上面绣着一些金丝圆形花纹,胸前的衣裳边缘嵌着银色饰品,金色腰带上有一些白色丝带,下方垂吊着细小的叶片金饰,衣服的下摆和袖子皆比大舜的窄些。
她的皮肤原本就很白皙,在赤色衣裳的映衬下,更加的白皙。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的优美,给人的感觉犹如早上沾满露珠的茉莉花,芳香而甜美。
“阿依娜参见皇上。”她屈膝颔首。
“奴婢拜见皇上”身后跟着的侍从则双膝跪地头低着,手放于地上。
“哈哈哈,都起来吧。”皇上满面笑容走下台阶,过来扶起阿依娜,两手握住阿依娜的柔荑。
将她带入上座,跟他一同坐在上面。
那原本是皇后应该坐的位置,可皇后在五年前便疯了,被废后,她便一直被禁足在永孝殿。
而掌管后宫的大权早已交于穆徵蒙的母亲德贵妃手中。
坐于皇后位置下首的嫔妃们脸色都不大好。
而德贵妃紧紧握住手帕,但脸上却云淡风轻。
“皇上,这不符合礼制啊。”有不怕死的大臣,当众指出。
那是皇后的位置,虽然皇后被废了,那也得把位子空着,哪能让其他妃子坐了去?这是僭越啊。
“大胆!”皇上转过头,微怒,凌厉的眼神看向那位大臣。
那位大臣本以为有人会与他一起指出错误,可没想到大家都如看戏一般。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他立马跪下,苍老的声音念叨着。
“罢了,起来吧”皇上拂袖,转而笑对着阿依娜。
宴会正式开始了,又是无聊的歌舞表演,江念清无聊的磕着瓜子,四处张望。
看着坐在前面的爹爹,正兴致盎然的观看着那些歌舞表演。
再往上面看,皇上正搂着阿依娜的腰,手还不安分的来回摩擦。
笑吟吟的看着正在给他剥葡萄皮的阿依娜,这可真是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啊。
再往台阶下面,应该便是各个皇子了吧?
嗯?怎么有个皇子看起来那么眼熟,但距离又太远,他的脸又偏向侧上边,厅中间又全是舞女,跳来跳去的,看不清楚。
算了,眼不眼熟又怎样呢?这宴会属实无聊。
父亲在家中也举办过宴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歌舞表演。
突然,几位皇子便起身行礼离开了大厅,皇上并未有任何不悦,应是知道缘故。
“我今日给阿依娜准备了一份礼物,众爱卿便随我一同到练武场吧。”过了一会儿,皇上便起身。
众大臣便跟着皇上的轿子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离宴厅较远,有些年纪大的或身材较为肥胖的大臣甚至要人搀扶着走。
而世家小姐们聚作一团,跟在大臣后边,有说有笑,江念清自然也是要跟着她们一起走。
有些小姐便互相问起了身份,身份地位高的自然是他人重点的攀附对象。
而江念清也成了其中之一,她们像一群蜜蜂一样围在她左右两侧,竟还熟络的挽住她的手,一直说个不停。
而江念清则是简单的应了几句,且她们聊的那些她根本不感兴趣。
说什么哪家公子生得好看,哪家小姐又娇柔造作,今日应如何引起皇子的注意什么的。
她才刚回到项京不久,不了解什么皇子公子小姐,更别说与她们一同讨论了,而且她不想讨论。
练武场很宽阔,在这里骑射完全不是问题,旁边摆放着很多各种兵器,场内有各种用于练武的物件。
练武场旁边还有一座山,应该是皇家用于打猎的吧?
大家都在陆续坐在观看台旁,休息一番。
江念清却跑到一旁,伸手摸了摸那些兵器,似乎有些兴奋。
“唉,我这小女啊,自小便喜欢这些东西。”江海平无奈的叹气,指着江念清对旁边大臣说。
“哎,镇北王又何必忧心,人嘛,都有自己喜欢的物件。”这位大臣倒是很开明,不觉得江念清喜欢这些冷冰冰的武器有错。
而早已换好武服的穆徵寒与其他皇子站在一旁,等候皇上下命令。
忽而撇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练武场墙壁上挂着的兵器。
是她?他原本以为她是某个富人或小官的女儿,今日能进皇宫并参加宴席,可见身份不一般。
李公公收到皇上下的命令,并示意皇子们开始表演。
而江念清听见敲鼓声,立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首先是比赛射箭,各皇子纷纷拿起弓箭,背好箭囊,一人对着一个草靶子。
装箭,拉弓,蓄力。
而穆徵寒却微微将箭偏向一边,但其他人却看不出来有何破绽。
“啪!”各支箭离弓,射向靶子。
除了穆徵寒的箭没射中靶子外,其他皇子的均中了靶子,而穆徵蒙和穆徵玄的正中靶心。
“弟弟呀,这可是最基本的呀,你怎连靶子都射不中呢?”穆徵玄斜眼,撇了一眼穆徵寒。
这皇家的孩子,自小不仅得学文,还得习武呀,射箭这种他们九龄时便会了。
“额,偷懒了偷懒了,让皇兄见笑了。”穆徵寒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哼!”穆徵玄冷哼,穆徵蒙还告诉他,穆徵寒就那个窝囊样,不用理他。
而湘妃看着穆徵寒如此表现,脸色变得很沉,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而那些世家小姐们也小声议论起来,不过江念清听得不是很清楚,她们说得太小声了。
应该就是讨论谁厉害,谁差吧。江念清自然是认出了那个男子,在青楼的那个,竟然还跑到宫中表演?亦或就是宫中之人?
不过他的箭术也太差了吧,虽说这距离是远了些。
接下来还将要表演了骑射活靶子,而这活靶子嘛,自然是穆徵寒了,这不是正合他们的意吗?
“皇上,这怎么能让徵寒做靶子呢?”湘妃坐不住了,这可是她最后的依靠,虽说是个窝囊废。
但也好过只剩她一个人啊,况且还是她看大的。
“嗯?爱妃这是不相信玄儿的箭术?”皇上有些不悦,怎能质疑他的爱子呢?
“不不不,妾身只是担心罢了。”湘妃自然是不敢说自己不想信穆徵玄的了,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
“那便看着吧。”听皇上那么一说,她便不敢再多言,可万一,万一他,唉!
穆徵寒站于空地上,单手举着个紫柰果,表面上表现得很害怕,但其实内心十分平静。
这射中紫柰的结果可比射中他的结果更好,穆徵玄怎会不知。
只见穆徵玄接过弓箭,潇洒的上马,跨坐在马背上,嘴角上扬。
“驾!”马被抽了屁股,便快速跑了起来,而穆徵玄立刻抽出箭,拉弓,对着穆徵寒,在马经过穆徵寒面前时,他便迅速将箭射了出去。
而众人皆是紧紧盯着,江念清不免有些为他担心,虽是萍水相逢,但那好歹也是条人命,怎能如此?
而箭则是稳稳的穿插在紫柰上,随着紫柰一起掉落在地上。
而穆徵寒毫发无伤,顿时,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响起,全都在夸奖穆徵玄年轻有为、武艺超群。
穆徵玄很是享受这些声音,看到没有,他就是这么优秀。
他看着穆徵寒害怕的样子,嗤笑一声,将弓箭丢到他脚下。
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穆徵寒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七弟呀,你可真不适合在这宫中生活呀。”
对于这样的挑衅,穆徵寒并不在乎,这些话,跟废话有什么区别呢?
何必浪费力气与他进行口舌之争,况且,他可得好好当这个“窝囊废”不是吗?
“皇兄说得是。”穆徵玄满意的笑了,那嘲笑的笑声很大。
而身后的穆徵寒微微低头,眼神变得狠厉。
由于阿依娜舟车劳顿,身子有些虚弱,并且感到头晕,皇上便随她回了她的“华殷殿”。
表演也就此中断了,而江海平便带着自家女儿到了各皇子跟前。
“老臣参见殿下,这是小女念清。”江海平将自己介绍给他们。
江念清便向他们行了礼。
而各皇子依次介绍着自己。
原来,他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子穆徵寒啊。
“早就听闻镇北王家的二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言。”穆徵蒙被江念清的美貌惊住了,这才是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拥有如此美人,那可真是让人欢喜。
可是,穆徵蒙早已娶了正妻,这镇北王怎会让其爱女嫁作侧室,这父皇也很重视镇北王,毕竟那是陪他打天下的重臣。
那父皇更不可能赐婚给他了,他可得想个好对策,这美人儿,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