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之际,身后男子已然来到少年身边,趁他没注意,捏起他的下巴将一药丸投进他口中,来不及反抗,就被其一抬下巴,药丸落入腹中。
少年惊恐地瞪大双眼,可是地下室的黑暗,让他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你……给我吃的什么?”少年语毕,只觉得腹中隐隐有暖流朝着身体各处蔓延,丢掉的力量也一点点的在恢复。
他在救他?
少年诧异,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想害他,似乎不用这么麻烦。
男子没有回答,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可还没来得及动作,上方的机关门便打开了。忽然出现的光,强烈地刺激着少年的眼睛,紧接着大批护卫一边喊着抓刺客,一边涌了下来。
少年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却被身旁的男子抓住手臂,直接退至地下室的最深处。接着,男子将手中瓷瓶里的药粉尽数洒在少年腰间的伤口上。包扎完毕,侍卫也冲了下来。男子一手抓着少年的肩,一手握着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棍棒,轻飘飘地挥舞着,一路过去只见侍卫纷纷倒下,轻松的仿佛没有阻碍。
但是男子并没有下杀手,倒下的侍卫,立马就能站起来,回过头继续进攻。男子带少年行至地下入口,推了他一把道:“走!”
少年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回过头,昏暗的地下入口,一个白色的身影手握一根甘蔗阻挡着那些蜂拥而上的侍卫。
“你快出来,我们一起走!”少年很确定男子是不会伤害他了,如此这样将救命恩人留在这危险的地方自己逃跑,属实有些做不到。
可男子明明能逃出来的,但他却一直轻飘飘地打着那些侍卫,一点速战速决的意思都没有。而那机关石门也在缓缓地合上。少年连忙去转动那砚台,但转念一想,可能男子是因为目的没有达到才不愿意离开吧!
“多谢相救,若日后能再相遇,定报答!”少年说完,便离开了这厢房,可还没走到大门就听到别院外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少年面色一凛,不敢走大门,行至院角翻了出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没走几步前方也传来大批侍卫的声音,好似四面八方都是侍卫,他被包围了。少年无奈,瞥见身旁一处大门紧闭的别院,没有犹豫便翻墙躲了进去。
可少年刚一落地,就看到一少女立于鲤鱼池的围栏之上,显然是要轻生。
“不要!”少年连忙出声阻止,他艰难的成长历程使他深知生命的可贵,对于这种轻视生命的行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
原本发愣的少女忽然听到一声惊呼,惊吓之余一个没站稳向池中落去……
少年脚尖一点,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在少女裙边沾到水的那一刻揽住了其腰身,脚尖在水面借力一跃,落至池边的廊桥之上。
许是方才受到了惊吓,少女的脸色很是苍白,眸中有泪水在打转,嘴唇也不住地颤抖着。她痴痴地望着少年,原本绝望的心竟然漾起了暖洋洋的感觉。
“姑娘,生命诚可贵,这世上,除了上天,没有人能了结你的生命,包括你自己!”少年佯装成熟,讲起道理。语毕,少年那原本严肃的脸色忽然变得痛苦,他的手紧紧地按住心脏部位单膝跪了下去。原本安分的心脏,此刻剧烈的绞痛起来,仿佛要将他的四筋八脉都给扯断,和以往每次的发作都不同。少年控制着身体里的源力,尽量去包裹住心脏,让其安分下来。
少年忽然的变化,也让原本有些痴的少女清醒过来。
“少侠,你怎么了?”少女着急地蹲下来,却不知少年为何痛苦,晃眼间看到少年身后腰间的伤。“啊!你受伤了!”
少年挥挥手,表示自己的伤口没有大碍,在源力的运作下,心脏的痛楚也减轻了许多。
外面抓刺客的侍卫一波接着一波,少年不时地扫视四周,谨防自己被发现。也不知那暗室里的男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突出重围,少年有些担忧,纵使他武功高强,也耐不住这唐府里的人多啊!
少女很聪明,从外面的动静,以及少年的神色,她便清楚,这少年便是那刺客了。
“你跟我来,我送你出去!”少女将少年扶起,率先朝别院的深处走去。
少年没有抬步,紧紧盯着少女的背影,心里有些防备。外面抓刺客的动静那么大,这姑娘肯定也是听到了,从少女衣着上可以看出,她定是这唐府的上层人士,那为何她又要帮他这个刺客呢?
“我叫雪鸢,你呢?”少女说完看没有回应才发现少年并没有跟上来,她停下脚步回首望着面色凝重的少年,大致上也猜想到了他的心思,她微微一笑道:“少侠莫惊慌,我虽生活在这唐王府,但我的心并不在这里,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而且,我刚才为了……把所有仆人都遣走了。”
少女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这已过了半晌,可少女的脸色依然很差,像是病入膏肓随时都能一命呜呼。少年虽未学医,但也是在医药门派长大,耳濡目染的多了,也自然懂得一些。
少年决定相信她,他从腰间拿出一个丹药盒跟上去递给少女说道“我看你似乎生了重病,如果你是为此轻生,不妨去积雪山求药,你会活下去的。这是一颗元灵丹,虽无法治疗你的病,但可以提升你的元气,让病痛迟缓。”
少女看着那精致的丹药盒,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又多了一丝阴霾,方才控制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丹药轻声呢喃着:“谢谢……谢谢……”少女垂着头,不想少年看到自己的眼泪。
少年也识趣地不再说话,他能理解少女的心情,同样作为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好好活着,真的是太奢望了。
一路再无话。
少女引着少年来到一处假山前,假山的边角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里面很黑,看不清景象。少女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夜明珠放置少年的手中说道:“那山洞能通至唐府后山,你赶紧出去,不管你来唐府做什么,短时间内都不要再来了。王爷很是多疑,且睚眦必报,你一个人是斗不过整个唐府的。”
少年听着少女的苦心教导,并没有点头答应。他接过那夜明珠,跟少女道了声谢:“若日后能再相见,定将这珠子归还。”少年说完,便朝洞口走去。
“等等!”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唤住了少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面色痴然的少女,笑了笑道:“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