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平日里又有着羽合的庇护,见到这样的事还是会吓着。
她不自觉的同正在穿戴的凉月保持距离。
她咽了口口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慌张“你...身上这是什么”
正常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些鬼东西。
凉月目光涉及处,小歆的失措通通映入眼帘。
她撇了眼自己双臂上蔓延的痕迹,并不想理会她。
...
——
等两人出来时羽合已经恢复正常,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小姑娘。
更何况当看到了凉月顶着的那张脸时,更是找不出什么事来为难她。
起初她看到这小姑娘时的的确确被她那张脸惊艳到了,精致的五官令人眼前一亮,在这众女纷纷的红院里头,是再也找不出一个能与其相比的姑娘。
可这才一会的功夫,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的确是让她难以形容。
在小歆的手下,白皙的面庞被涂抹的异常惨白,各种艳丽的脂粉胡乱涂抹一通,鲜红的嘴唇更是如滴血般让人作呕。
总得来说就是脏乱不堪不忍直视。
看着一脸意气风发的小歆,羽合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省得原先那副模样招来麻烦。
“你就去给一些客人送送酒食”
王玉灵说要给这孩子一些颜色瞧瞧,可哪个女子不注重名节,自然不能过分。
凉月环视一圈身旁那些举止大胆的男女,直接漠视。
这些声音,可是让她一晚上无法入眠。
顶着这样一张脸,别人的嘲笑声对她来说仿佛都事不关己。
小歆盯着凉月远去的身影,脑海中却始终徘徊着刚才见到的身躯。
“羽合姐,干嘛就让她做这些”小歆对与凉月的情绪毫不掩饰,嘟起了嘴向她质问道。
羽合轻轻拂过她的头如孩子般溺宠,无奈般地笑道:“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
不光是她,就连王玉灵也是。
听到羽合说的,小歆一愣。
不一样?
看着她那张被自己画得惨不忍睹而无人敢接近的脸,掌心在袖口处凝起。
娇嫩的唇被她死死咬住,她因为羽合姐才活了下来,最后在无路可走下才抛下一切尊严沦落到这里。
对于这个干净如白纸,不懂任何人情世故的凉月来说,的确是不一样。
——
余祁躺在人群中,酒水一碗接着一碗,衣衫凌乱地倚靠在一名女子腿上。
对她们来说,外头被传得名声不堪的余祁可是她们的重要的客人。
衣衫半褪,女子露出了大片白皙雪色,她细细地抚摸着男子散乱的发丝,眸底透露的爱慕之意更是不加掩饰。
余祁双目微睁,脑海里却不断涌出令他烦躁的画面。
“脸怎么了,又被你家将军打的?”女子媚眼如丝,拂过他红肿未消的脸庞,道出的声音竟是勾得人心痒痒。
“闭嘴”
觉得烦躁,厉呵声让这名女子吓了一跳,周围人也随之闭上了嘴。
他饮过碗中的酒,然后随意的扔在一旁,目光有些空洞。
虽然他不愿回想,但柳成的确是为了他才成了余邺的阶下囚,那个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打压他的机会
这是逼着他二选一吗。
这些年来所积累的仇恨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余祁眉头一皱,不愿再去自寻烦恼,侧身寻觅着女子身上的芬芳。
那名女子见状心中窃喜,挥手遣散了周围的人。
偌大的房内只余下这两人,她伺候余祁许久,可余祁却从未碰过她,如今见他主动要她,自然心喜。
当两人衣衫逐渐褪下,男子露出了光洁的臂膀,情到深处时,余祁却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衣不遮体的女子。
摁着太阳穴,缓解着像是随时要炸开的脑袋。
“出去”
被推开的女子一愣,看那涨红的脸蛋,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我...”娇媚女子还行说些什么,可是还未口就被他不带一丝怜惜之意呵声吓得赶紧穿衣离去。
等人狼狈地离开后,他又在这个房间内独自呆了半个时辰。
无奈半晌,摇了摇头,他到底在干嘛。
将刚刚被丢在地上的衣裳披到了自己身上,叫一直守在这外头的于二进来。
“少爷”于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刚刚他可是看着人家姑娘哭着从房里出来的。
“拿酒”
“哦哦”听到吩咐的他立马去让人准备。
“你说柳成会不死”等他再次开口,依旧是关于这个人的。
于二则是半天没有反应,等到他在注意到周围原来就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意识到少爷是在同自己说话。
“柳...少爷,他...”话没吐出半句,声音却逐渐没了。
他垂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成少爷虽非余家主亲子,可与余祁少爷自小就情同手足。
这些年,少爷做了什么他也算是个知情者,这回柳成少爷已经处于这般境地了,生还机会又有多渺茫。
余祁冷哼一声,盖住了双眸,自然没人看到他眼角的湿润。
他不愿意让柳成死,可这些苦苦支撑了他十几年的仇恨就怎能轻易放下。
余邺啊余邺
“少爷,要不您让沅谧姑娘劝劝将军,毕竟...”
于二被余祁的眼神吓到,乖乖闭上了嘴。
毕竟要嫁给我哥了,毕竟要成为余家的女主人了是吗。
余祁将手中的碗狠狠摔了出去,留下了一地的清脆。
“这个女人,什么自诩救过我,在余家呆了那么久,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现在好了,终于要嫁给我哥了,也不枉她计划了那么久”
听着少爷如此指责沅谧姑娘,于二不禁想起了平日里沅谧姑娘耐着性子管教着少爷的样子。
毕竟沅谧姑娘心中的人一直都是少爷啊!
连他一个下人都看出来了,怎么少爷就是不明白呢。
余家人都知将军喜欢沅谧姑娘又怎么会看不出姑娘心系之人乃是少爷。
忆起当日沅谧姑娘说要嫁给将军的情景。心想,定是被少爷这副模样伤透了心吧!
于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见少爷这副荒唐的样子也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若他是沅谧姑娘,也定会选择将军。
凉月提着酒刚走进来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气氛。
她刚刚走过的屋子哪个没有男女成欢,饮酒作乐的旖旎风光,如今看到这冷冷清清一躺一立地两名男子还是让她忍不住动动眉毛。
她走上前,一个打碎了的瓷碗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