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出生那天,二店子来了一帮子起棂的人……,有童男,童女,老道和尚做法事……一大堆人,他们带着经幡攒动,二十四个人抬的大红棺材,大红棺材上一个避邪的公鸡,运送棂的一般都是,把在外面做买卖或者战死沙场的尸体送回故乡安葬,据运棂的说,这是一名将军,老家是山西的,他们家里人想把死者运回老家,天晚了,要住店,由于我姥姥快临盆了,不方便,同时过去迷信说法是起棂的住店忌讳四眼的人。为此他们选择了二店子东大坑南的车马店住了一夜,这天二店子有两个小娃娃降生了,其中之一就是我的母亲。
姥姥家的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姥爷说就叫宝棂吧!于是我母亲的名字就叫宝棂。
母亲上学,和一名叫朱老师关系比较好,朱老师的娘家是大地主出身,在讲根正苗红年代受排挤打压,一步步的,她就从县里的学校,给发配到二店子。这个离县城最远的地方,交通不便,就被学校安排住在二店子大队部,安排的宿舍,她一个人住,觉得不够安全,就让母亲给她作伴,
朱老师是母亲一生的良师益友。她教会母亲许多的东西,首先,是她觉得母亲的名字,宝棂,宝棂的叫比较晦气,不好听,就建议母亲改名字叫福玲……。朱老师的丈夫是个军人,因为朱老师的出身,而受到打压排挤,但是,朱老师相信慢慢来,一定会慢慢变好的,到后来,朱老师的丈夫在军队提干直到随军,朱老师离开了老家,那时候,通信还不如现在发达,母亲才慢慢的和朱老师断了联系,
但是后来母亲人生和朱老师的境遇差不多,母亲嫁给父亲,就因为母亲的出身问题,连结婚那天,都有造反派闹事,后来父亲由一线部队,到二线部队,到最后发配到后勤部队……,母亲一直让父亲忍,不能逞一时之快,转业,复员。脱了那身军装,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家里一贫如洗,最起码,当兵父亲可以吃喝不愁,母亲对付对付就过去了……在母亲的一在坚持下,父亲才在军队里,熬了十八年,从一个士兵熬到一名军官,到母亲随军,母亲受得苦,可以说和王宝钏守寒窑也差不多,房无一间,地无一陇,每每回忆过去,母亲说今生要感谢的就是朱老师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