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寒说道“我想,变回一个正常飘渺星人。”
“我懂了,你是想换一具身躯。”海格立博士说到“那我们就需要一具合适的身躯。”
文宇寒愣了一下,笑了“我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换一具身躯,我就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个哲学问题,你是你,就这么简单。”海格立博士说道。
文宇寒点点头,“我怕考虑一下吧。”
海格立博士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文海外公才缓缓从空中降落在飞船面前,他一降落,整个文氏的人都纷纷行礼,然后就有人开始上报宇文寒的信息情况。
文海外公说到“我方才和袁老谈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人和飞船也是我放进来的,你们不需要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老夫自然会全权负责,你们把飞船上的那些银星人都好生对待,他们不是敌人。”
家主说话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对的,既然家主说不是敌人,那就不是吧。于是大部分人散去,开始安排这里的事情。
文宇寒站起来喊道“外公。”
“带着你的朋友一起进家里吧。”文海外公点点头说道。
文宇寒看向海格立博士,博士摇摇头“我就呆在这里守着莱德吧,给我点食物和水就行,如果可以,我列一份清单,把这些东西给我准备一下,在你们飘渺星应该都有。”
文宇寒点点头,然后把飞船开启成隐匿模式。
跟着外公进入到文氏府邸,这里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当年自己和舅舅文中墨一起学习修炼的时候就经常来这这里,所以外公外婆还有大家都很熟悉自己,而文宇寒也对这里轻车熟路。
在仆人的安排下,文宇寒换上了一身比较方便行动和的衣服,不再穿着银星的作战服装,换上飘渺星的衣服后,宇文寒感受着自己体内那流失到了只剩不到三阶的灵力,酝酿起冰元素灵力,制造一面冰镜子,在冰镜子的面前看了看自己。除了自己的五官和肤色,自己和真正的飘渺大陆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便是心和灵魂都是一心一意归属飘渺星的,自己就算盯着银灰色的皮肤难道真的就不能算是飘渺大陆的人吗?
文宇寒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推开门出去,正面碰上洗漱完换上衣服整理好发型的洛司棋。文宇寒看见洛司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照镜子,但是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洛司棋,真正的洛司棋,而自己不再是洛司棋,是文宇寒。整理好的头发一丝不苟,身上时宽松的衣服,黄白相见的纹路很搭洛司棋,他的脸原本就像是小乞丐一样黑漆漆的,现在洗干净后十分的白皙无暇,他的眼睛似乎都在放着光芒,十分好看。宇文寒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这么好看的。
“可以啊,以前我就觉得自己帅,现在换了一个角度再看就更帅了。”文宇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司棋笑道“我对这里不熟悉,你带我吧。”
“行,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你哥哥。”文宇寒笑了。然后俩人并肩走在文氏府邸。
这里真的很大,但是人很少,很清凉,府邸内的灯光比较昏暗,据说是在节省资源。龙腹省城大部分人都转移了,作为坚守在龙腹省城的家族,大部分仆人家丁家眷也都离开了龙腹省城,前往更加安全的城市了,还呆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文家的直系和旁系有战斗能力的亲属。文宇寒不断的介绍着府内的设施和构造,洛司棋也是听得很认真,他就像是一个新生儿,对一切都好奇。
洛司棋还告诉宇文寒,他现在很喜欢看见任何东西都丢一个【侦测】上去看看信息。宇文寒听到只能笑,然后是心酸。何曾几时,自己也是这么一个对世界好奇的孩子。
文宇寒并没有把自己的表情和情绪表现出来,依旧很淡定的拉着洛司棋来到了一个阁楼雅座,这里是赏月用的,今天恰好是月圆之夜。俩抬头看着天空,那是一轮银月。洛司棋和问文宇寒在阁楼坐下,俩人看着天空发呆,文宇寒也是在放空自己,努力不去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洛司棋也看着月亮,良久他先开口说话了,“我...真的是你吗?”
文宇寒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看着洛司棋这张熟悉的侧脸说道“你想说什么?”
洛司棋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活着。”
文宇寒不解的看着他。
洛司棋说道“你也和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是我睁开眼后感受到的是恐惧,看到的是一切陌生的东西,我肆意的释放自己体内的力量来抵抗恐惧,但我真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连力量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陌生的,眼前看到的所有的人都想置我于死地。”
文宇寒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了活下去不断的发疯一般的破坏着东西。最后遇到你,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你这一身银灰色的外观让我无法相信你,起码在当时,我是真的没有相信你,直到你愿意付出生命来帮我额时候,我才懂,你是真的对我好。而你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恐惧以外的感情。”洛司棋扭过头看着文宇寒“我实际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我甚至不知道外公是什么,亲人是什么...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你说你是我,我是你,但我很奇怪,如果我们俩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为何我们两个会差距如此之大,为何我一点也不像你。”洛司棋静静地说着“两个多月的时间太长了,我每天都躲在大楼和废墟里,每天和兽魂为伴,两个月我每天都在不断的翻找背包空间里面的东西,每一个都十分好奇的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我通过这些东西认识到了我们的星球缥缈大陆,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洛司棋停顿了一下“抱歉,我在说胡话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
文宇寒伸出手拍了拍洛司棋脑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只是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哪,你要干什么。”
文宇寒叹口气“不久之前,你还是我,或者说,我和你的灵魂都共存在洛司棋这一具身躯内,我们共存着,只是能够控制身躯的人只能有一个,直到在两个月前都是我在掌控,而意外的发生导致我们俩成为了各自独立的个体。说实话,在真的遇见你之前,我都一直很想把自己的身躯换回来,但是遇到你后我发现了,我做不到。你就是你,你已经完全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活了,从你苏醒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洛司棋,你就是你。”
文宇寒说道“你不像我,你知道吗,你还有很多机会,因为你是一个全新的洛司棋,所以你可以有更多的人生和机会,而我则要在这具身躯内继续背负自己以前的命运而活。珍惜你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你是洛司棋,而我现在是文宇寒。”
洛司棋想了想“你背负了什么?”
文宇寒说道“命运。”
洛司棋说道“是你之前还在我这具身躯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背负的命运?”
文宇寒皱眉“是这么说没错。”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背负?”洛司棋突然大声的说道。
“你背负?也什么要让你背负?”文宇寒也是觉得洛司棋的思路有点清奇,说道“是我经历的,是我引起的,我注定要背负的,那为什么要让你去替我背负?”
“这不公平。”洛司棋说道。“你还在我的身躯时承受到的,那意味着你的能力能够做到那样的事,现在你得能力还能做到吗?”
文宇寒被洛司棋这一针见血的话给堵住了,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洛司棋说道“我的出现继承了整个身体和所有的力量,那应该让我去替你背负这份命运。”他认真的看着文宇寒说道“获得新生的,是你才对,不是吗?”
文宇寒愣住了,他从未想到过这些东西,他从未想到过,原来自己才是重获新生的那一个,当他从罗格这个身份里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就一直把自己的灵魂重生在罗格身躯当做是一种折磨。
文宇寒看着洛司棋,良久后摇摇头“不...不是的,你差点就说服我了,但是你不应该承受这些东西,获得新生的是你,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洛司棋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有我这样的实力去对你的命运付诸行动吗?”
文宇寒陷入沉思。
“我刚才感应了一下你体内通过莱德数据同步获得的灵力,已经几乎完全没有了,你的灵海也开始枯竭收缩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回一个普通的银星人,到时候的你又用什么来对抗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