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血魔丹?”
左小冲猜出了个大概,“这么说,之前卜圣师的一切所做所为皆是身不由已了?”
“不错!”
阿黛叹了一口气,“其实,之前我也服用了一枚这样的化血魔丹,要不是我身怀太一化生诀,恐怕已受其所害。魔头的魔念十分可怕,法力越高,受其害也越深,方才我诱使坤伯将垕土清气使出,为的是坤伯在法力大减时魔念减弱,他能觉醒过来,后来,我发现他中魔太深,已经回不了头了……”
“原来如此……”
阿英是个聪明人,前后一对照登时恍然大悟,“阿黛姐,我错怪你了,你骂我吧!”
一想到方才误会了阿黛,还对这个亲密的姐姐戟指怒目,阿英悔恨交加,直打自己的嘴巴。
“好妹子,如此漂亮的脸上生了一张烂嘴巴,将来可嫁不出去了。”阿黛笑道。
阿英脸上一红,道:“你不怪我了?”
“我怎会怪你?”
阿黛柔声道,“况且,你我情如亲姐妹,即使将来你犯下了弥天大错,我也会替你顶着的。”
“阿黛姐!”
两人消除误会,阿英喜得一声欢呼,一下了扑入了阿黛怀中。
左小冲宛尔一笑,道:“两位先莫话姐妹情长,既然乌卜师已堕入魔道,岂能放虎归山,我们要不要去追?”
“不必了。”
阿黛黯然道,“坤伯如此,乌山行、乌坷亦是如此,而且我听山青伯讲,流入我族的化血丹为数不少,因此,据我推测,中魔的恐怕远远不只这三人……”
“霍离!”
左小冲忽道。
这些化血丹都源自霍离所献,之前左小冲就觉得他古里古怪的,与往昔大不相同,不用说,导致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听左小冲叫出这个名字,阿英同样醒悟过来,她从阿黛怀中跳起,秀眉一横,恨恨地道:“我即刻就去杀了那个霍仙师,不,那个贼子!”
她怒气冲冲,一转身,差一点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这人白须白眉,手持白木灵杖,竟是乌山青,只是他的面色灰败,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颤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阿英疑道。
“刚来。”
乌山青黯然道,“你们的话我全听见了……”
阿英迟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乌山青,道:“师父,你没服用化血丹吧?”
这种非常情况下,任何人都是怀疑的对象,乌山青也不例外,霍离进献的化血丹由他掌控分发,因此,他有没有堕入魔道尚在两可之间。
乌山青神色木然地摇了摇头。
“这就好。”
看来乌山青并没有受魔头控制,阿英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登时落了地,“师父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赶快去通知那些得了化血丹的族人,让他们不要服用……”
“已经来不及了……”
乌山青摇着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戊土古阵已经失效,似乎被魔头控制,而且,如今城中已然大乱……”
左小冲与阿英大吃一惊,刚才没有留意,此时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
果然,青灵古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青烟滚滚,死伤遍地。
服用了化血魔丹的守城兵士已经发难,几十人手持着灵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状若疯魔。
他们冲向手无寸铁的族人,冲进土屋里,不论老弱,不论妇嬬,见人就杀,见人就屠,无数人惨遭杀戮,倒在血泊里。
左小冲清楚的看到,那个送给阿英土精糕的小女孩被眼前景象吓呆了,怔怔地站在原地,随后就被一名乌巢士兵一记道法击中。
她瘦小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硬生生地撞在墙上,一声惨呼,登时七窍流血。
恐怕幼小的她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保卫家园的勇士叔叔们变得如此凶残,竟会对平日亲如一家的自己下毒手。
同时,一些乌巢土族人潮水一般向着镇魔殿涌来。
一部分是没有中魔的乌巢勇士,他们瞬间想到了青灵古城最重要的地方。
作为勇士,保护这里是他们义有容辞的责任。
另一部分是一些惊慌失措的平民族人,他们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之地,还有一部分则是中了魔,受魔所控的族人,他们妄图攻上镇魔殿,争夺青冥古灯。
这些人虽然人少,却都是族中的精英,道法也比其它族人们强出许多。
两方人马在镇魔殿下厮杀在一起,喊杀震天。
一开始,清醒的勇士们顾念兄弟之情,不忍下杀手,却往往成了对方的刀下鬼,及至后来,清醒的勇士们亦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对面是谁,一阵乱杀。
双方纠缠在一起,竟分不清谁是魔,谁是乌巢勇士。
看着族人们互相残杀,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脚下,阿英心中的悲痛难以名状,她呆呆地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泪流满面。
“都是我老眼昏花,一时不慎,方中了老魔奸计,以致铸成大错,这件事平息之后,我将以死谢罪!”
乌山青口中喃喃自语。
自从乌山青继任族长以来,乌巢土族顺风顺水,唯一的一次磨难还是一年前与玄阴冥魔一战,那一次,玄阴冥魔率部攻到了戊土古阵边缘,乌山青命乌猛启动大阵,将冥魔手下的虾兵蟹将挡住,又请阿黛运使挪移道法将青冥古灯度入阵中,击伤老魔,自此,他就销声隐迹。
不想一年后,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族人们伤亡惨重,而且他处事不不当,可以说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之一。
因此,这时的他,已经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