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次都有她和何生的身影。她在府中横行霸道惯了,无拘无束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封闭式的管教?
即使是出去捕猎,或者去野外通过老师布置好的关卡,身边都有监视器跟着。而且甩都甩不掉。
所以南连枝在夜夜拉着何生翻墙,何生自是不愿意,但又拗不过南连枝的死拉硬拽软硬兼施,再加上放心不下,便次次都跟着过去。
白天的看管与训练过于严格,压得学生们喘不过气,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在晚上翻墙逃出去,即便在外面停留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不会走太远,最迟天亮前就会赶回去,他们贪恋着那可怜的、仅有的自由。
自由往往与危险如影随形。
南连枝记得,那次的入学考试,有将近一半的人在晚上擅自外出后,没有成功的返回庭院。
瞧见尸体的人被判断为死亡,找不到尸体的人只能判断为下落不明。许是失踪了,许是死了之后,尸体被野兽邪祟叼了去。
虽然如今增加了一条晚上不许擅自外出的规定,且有专门看守的老师,但在那一年死去的人,终究是死了。
“还愣什么?还不快梳洗睡觉?”
公仪梦的话让南连枝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边伸懒腰边道:“不洗了,我好累,现在只想躺到被窝里睡觉。”
“诶,不许睡,老实交代这段时间你跑去哪里了,你可让我父亲好找。”
南连枝钻到被窝里,迷迷糊糊的道:“我父亲?”
公仪梦稍稍愣了一下,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怅惘的道:“连枝,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怎么了?”南连枝打了个哈欠,她道:“姐姐何处此言?”
“你父亲早就去世了。”
南连枝有些懵:“我们不是一个父亲么?”不然为何会是姐妹?还一口一个妹妹的,唤的这么亲。
公仪梦目瞪口呆的诧异道:“你怎会如此认为?”
“我们不是亲姐妹么?”
“……准确的来说,我是你的堂姐。”
南连枝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她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
确实有些地方,认为堂妹和表妹与妹妹大差不差,不管是什么妹,都统一的称呼为“妹妹”。南连枝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她只觉得这具身体姓公仪,府中的人唤她为小姐,想来便是公仪家主的女儿。
却没想到,竟然是另一层关系。
她在心下思忖一番,猜测道:“那,你的父亲是我的伯父?”
“是舅舅。”公仪梦长叹一声,感慨道:“你倒还真是忘了个干净。”
南连枝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
“你莫要自责,即使忘记了也怪不得你。你也是个可怜人,大病还未痊愈便被刺杀,城中所有的医师都无力回天,姑姑以为你气绝了,服毒自尽,谁曾想你竟没死,醒过来之后听闻姑姑去世的消息,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命悬一线,医师说了,即使醒过来,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记不清事情。”公仪梦说着说着,竟起了哭腔。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继续讲述道:“父亲实在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