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南连枝出声阻止道,“别伤害他。”
骷髅头朝藤蔓瞥了一眼,藤蔓立即会意,静止在空中。他转头看着被绑在空中的姑娘,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应该怎么做呢?还想要咬舌自尽么?”
“不想了。”南连枝抿了抿唇,短短的两个字,她却说得极为艰难。
何生手中托着的火焰,金黄色的,还在发着光亮,他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低着头,斜长的碎发垂在额前,挡住了他的眉眼。
南连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耳畔传来骷髅头的质问:“老夫再问你,你方才说的臭不要脸,指的是谁?”
“是我。”她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骷髅头满意的笑了笑,又追问道:“那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您让我怎么做。”南连枝顿了顿,鼻子一酸,有泪水偷偷溜到了眼眶里,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就怎么做。”
她看着何生,虽瞧不清被碎发挡住的眉眼,但何生的模样依旧清晰且清楚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和何生太过熟悉了,熟悉到不需要刻意的记住对方,仅凭着日复一日的见面,就足以将彼此的一眉一眼刻画在心里。
在她的记忆里,何生一直都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出身于世家门派,儿时虽门派中落,但幸好他有个争气的哥哥,能够将门派重振威风,重新恢复旧时的风采。其中的艰难,哪怕未曾亲身体会,她都觉得心酸。
重振一个门派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若真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将一个门派发扬光大,那世间的门派大多都能够光辉耀祖了,而不是只有五个门派名动天下,盛名浩荡。
她虽不喜欢何南成,但她是打心底敬佩的。当初泸州何氏家主仙逝,丧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几乎整整一年,何氏的人都是身穿孝服,门派的牌匾上都挂着白色的绫缎,府邸两旁都是白幡。
年幼的何南成在双亲丧命的悲痛下,毛遂自荐当了家主,以自己单薄的肩膀撑起整个门派。哪怕何氏有了家主,但世人依旧放肆的对何氏进行欺辱,进行打骂,更有甚者,直接偷了门前插着的白幡,在上面用蘸着红色墨水的毛笔大肆涂改后再扔回去。
只要眉间有红点的人走到大街上,街上就会有脏水泼来,淘米水也好,洗脚水也罢,都是最常见的、最不足为奇的。那段时间无疑是最灰暗的日子,门派的人几乎多有人都要退出,重新投靠其他的门派。
何南成也都一一准许了,没有丝毫阻拦的行为,也没有一句挽留的话。体内流着何氏血脉的人是无法退出重新投靠的,但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逃离的念头。何南成身为家主,见此门风,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的任由他们胡来,任由他们做出辱没门庭的丑事。
但后来,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年幼的、灵力不高的孩童,凭借一人之力,让整个门派跻身于五大门派的行列,并且成为门派之首。而他,也成为了最年轻有为的门派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