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试衣镜前左照右照,安絮对着里面的另一个自己呲牙咧嘴,停了停,她又换上娴静贞雅的笑容,事实证明,再美的人做起鬼脸来也是很丑的。
磨蹭了十几分钟,她才抱着堆得高高的礼盒去公司,一路上都不敢走直线。
又花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赶到公司,安絮觉得手好像不是自己的,哆嗦着把礼盒一古脑地掀到伸展台上,她还没站稳就被推开好远。
“别抢,每个人都有。”安絮撑着后腰,气不打一处来。
李露第一个拿到礼物,三下两下拆了外面的包装纸,安絮看得直心疼,那是她花了一晚上时间才弄好的。
别开目光,捂住耳朵,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
“絮,谢谢你。”扯下她的手,李露把她的脸抱过来用力地亲一口。
啊,口水,安絮用手背一抹,居然还有口红印!
函儿依葫芦画瓢,抓着她要在她另一边脸上也留下唇印,吓得安絮抱住脸四处乱逃,“不要,救命。”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不消一分钟,安絮就被她们吻成了一张大花脸。
骂骂咧咧地接着净递过来的纸巾,可是纸巾才挨上脸她就呼痛,净看她小脸皱成一团,另外拿张纸巾替她擦拭。
“别擦了,我去洗一下。”这要擦到何年何月。
洗完脸,安絮扯着不小心沾湿的头发回训练室,半路居然遇到了王经理。
王经理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张开双臂,“安絮,欢迎回来。”
安絮瞥了一眼,逃似的跑回训练室,妈呀,果然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伸展台上还有几个礼盒,安絮屈指算了算,想想还有哪几个人没有拿到礼物,准备等会儿一一送过去。
王经理跟着进来,安絮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他也不介意,走到伸展台边捡起一个礼盒,“安絮,是不是我也有份?”
安絮还记得他上次是如何过河拆桥的,本来不想再跟他讲话,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你要是喜欢就拿着吧。”言下之意,她其实是没有为他准备礼物的。
“那我就勉强收下吧。”王经理用两根手指捏着礼盒,样子好像真的很勉强。
安絮恨得牙痒痒的,把脸转向一边,决定不要再跟这种人说话。
净跟函儿相视一眼,对他们这种见面总要吵上两句的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王经理喜欢安絮这在全公司都不是秘密,可惜他不了解安絮,所做的一切反而适得其反。
只能说他爱得太愚笨了,而安絮又是一个不开窍的人,她不会想到王经理欺负她都是因为喜欢她,她也想不通欺负怎么会变成喜欢。
喜欢到想要欺负,安絮只会骂,哪有那么变态的喜欢。
两个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这两人……没戏。
安絮又从包包里翻出她跟杰的照片,炫耀似的抓在手里,“法国帅哥哦。”
“真的被你找到了?”函儿从她手中拿走照片,最上面一张就让她傻了眼,“好帅,这个男人可以打九十分以上。”
王经理凑个脑袋过去,避开照片上的女人,专攻上面的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洋鬼子,我们要有历史洁癖。”
安絮开始在四周找扫帚,这种人就配扫帚伺候。
扫帚大概被打扫卫生的大姐拿去了,安絮没有看见扫帚,却意外看见从门口经过的叶子,她远远地喊:“叶子,你过来一下。”
叶子好像没有听见,从门口一晃而过,安絮就要追出去,却被净一把拉住,“别去。”
安絮不解,“怎么了?”
“没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点点头,她看见了,正觉得奇怪呢。
净又压低声音:“被人甩了。”
安絮讶然,“你前些天不是还说他们卿卿我我?”
净白了她一眼,“这些天才分的呀。”
安絮由讶然变成愕然,这速度,只怕神七也没法比。
“为什么?”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安絮想了想,“我还是去看看她吧。”这件事她多少得负一点责任。
找到叶子,安絮小心地打量了她一番,手上第一时间把礼物递过去。
脸色好像有点苍白,神情好像有点憔悴,简言之就是失魂落魄。
叶子接过礼盒抱在胸前,还没开口眼泪就吧嗒吧嗒直往地面掉。
“怎么了?”安絮吓一跳。
叶子扑进她怀里,一边啜泣一边哭诉:“安姐姐,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花了两个小时才让叶子止住哭泣,安絮只差跪在地上叫奶奶了,差点没淹死她。
她说了些什么她也完全没听懂,只是可以确定她跟赵司睦真的分手了。
不过分手了也没必要哭成这样吧,安絮一边安慰她一边惋惜,叶子没去演琼瑶剧实在浪费了。
“没关系,现在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好在你什么也没有损失。”抱歉,她真的不会安慰人。
从叶子那里回来,安絮对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云里雾里,只知道好像是赵司睦先提出分手的,这种事女主角说不清就只能问男主角了。
怎么看赵司睦也不像是一个花花公子,应该不至于玩弄人家的感情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可能在忙吧,安絮放下电话,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向赵司睦求证一下。
啊,麻烦!原本以为麻烦已经告一段落,谁知道回来这里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
接下来每隔几十分钟安絮就会打一个电话过去,一连打了十六个居然都是无人接听,抓起话筒安絮准备打最后一个,很好,这次她连电话簿都不用翻了,对着数字键直接按出赵司睦的号码。
里面依旧是甜美的女声,不过这回换了一种说法:“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小火渐渐烧成熊熊大火,烧得安絮理智全无,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话筒差点被她打飞,她决定去找他。
电话可以不接,这她也莫可奈何,但是不能阻止她见他,她非得找他问清楚。
计程车直接停在司睦咨询室门口,下了车安絮气冲冲地冲进去,却被李小姐拦下,“小姐,你找哪位?”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咨询的,反倒有点像来找茬。
“赵司睦!”
“请问你找赵先生有什么事?”
“私事!”
“私事是什么事?”
安絮微微嘲讽:“那我不如直接找你得了。”
李小姐也不甘示弱,“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我会尽力。”她已经想起她是谁了,哼哼!
安絮气得小脸通红,“你让开,我自己进去找他。”
“对不起,他现在有咨询,不能见你。”李小姐往门口一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安絮走到长椅前一屁股坐下,“你要是喜欢看门你就看吧,我坐在这里等他。”
李小姐语塞,现在是正常的咨询时间,她又不能赶她走,于是只能在一边恨恨地瞪她。
安絮把脸转向另一边,瞪吧瞪吧,她祝她变成斗鸡眼。
半个小时以后里面的人出来,李小姐迎上去,笑容满面地送他出门,安絮在长椅上听到赵司睦唤李小姐,她抢先一步进去,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哼,跟她斗,再去修炼几年吧。
李小姐倒也没有继续闹,而是在大门上挂上一块勿扰的牌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啃小说去了。
安絮,赵先生好像是这么叫她的,那天下午他也是提前下班,心情好像特别愉悦,她多嘴就问了一句:“赵先生今晚有约会。”
赵司睦掩饰地轻咳一下,“不是,我答应要请安絮吃饭。”
那一次,他好像是真的很开心。
赵司睦低头整理上个咨询的客人的资料,没有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李小姐,“好像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不过就到这里吧,我……”
“恐怕不行。”安絮看着他手边被他残忍对待的手机,现在正呈分尸状,如此看来关机也是人为的了。
很好,不是吗?她咬牙。
闻声抬头,赵司睦一愕,“安絮?!”
顺着她的目光,他注意到手边的手机,糟,被发现了。
移开目光,安絮改看着他的脸,在他对面坐下,又问:“我可以坐吧?”敢说不可以试试。
赵司睦在心里苦笑,“当然。”
一不小心又看到他手边的“分尸”手机,真碍眼啊,安絮干脆把脸换个方向。
注意到她的在意,赵司睦把手机捡进抽屉里,合上抽屉,“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出国的事不是秘密,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叶子告诉他的,还是他找过她?安絮还是没有好气,“昨天。”
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过来找他,他是不是该觉得荣幸?
安絮本来还想问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了,人家把电池都拆了下来,摆明了是不想理她。好吧,她的事她可以放在一边,“叶子说你不要她了?”
又是为了别人的事,赵司睦揉着额角,“我跟她不合适。”
“可是她喜欢你。”
他没有求她喜欢,那是她自然而然产生的感觉,他控制不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没有那种感觉,这他也控制不了,他想他还有不喜欢的权力。
换上一种悠长的语调,“有时候喜欢,也不一定适合在一起。”
什么鬼道理!“喜欢就要努力在一起,才不管合适不合适,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是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爱上一个人也只需要一分钟。可能是三年,可能更久,那么多日日夜夜,地球都可以绕太阳转三圈了,怎么能因为一句不合适就放弃,也许,也许这是这一生最后的一次喜欢,那么珍贵,怎么能因为不合适就撇得干干净净!”
一行清泪毫无预兆的从安絮的腮边滚落,她迅速地掩住脸,赵司睦呆呆看着她,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呼吸微微受阻。
眼泪顺势滴进掌心,安絮感觉到它们的温热,原本还不相信自己哭了,现在变成不得不信。
刚刚那一刻她觉得心里好难过,就是不能赞同赵司睦的话,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出来,他一定被她吓到了,糟了,要怎么落幕?
“安絮,对不起。”
安絮从手心里抬起脸,脸上泪痕犹见,她定定地看着赵司睦,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眼神,好像碎了一地的玻璃片,掺杂着各种莫名的情绪,痛苦的,挣扎的,纠缠的……她看着,讷讷不能言。
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神不加掩饰,没想到会是在安絮面前,赵司睦担心,她其实脆弱的心灵能够承受吗?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才平静下来,被空调吹干的泪痕有点痒,安絮伸手去抓,赵司睦觉得好笑,安絮不客气地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赵司睦低头想找手绢,才想起她上次拿走后就没有再还回来了。
安絮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其实心里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已经很久没在人前落过泪了,想了想她又问:“那你一早就知道你们不合适喽?”
“嗯。”
“那你还答应跟她交往?”
“可是她不知道,不试过她是不会死心的。”
安絮皱眉,“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为了证明不合适而答应跟她交往,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
赵司睦小小地沉默了一下,“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安絮摇摇头,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啊。”
“那就不用费心想这些了,饿了吗,我请你吃饭。”赵司睦起身收拾东西。
“不用了。”安絮跟着站起来。
整理东西的手一顿,赵司睦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又立刻恢复自然,转过身收拾架子上的东西,“那么也不用我送你回家?”
“嗯。”
收拾架子的手再一顿,“路上小心。”
安絮对着他的背影点点头,走到门口又转身,“赵司睦,再见。”
“再见。”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转身,想再看她一眼。
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而且真的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赵司睦回到办公桌前,抽开先前放手机的抽屉,拿出来组装好,大拇指停在开机键上几秒钟,指下传来诺基亚专属的开机铃声。
这一次他其实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小姐看他们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有点惊讶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赵司睦微笑地看着她,“你也下班吧。”
“你还没吃午饭吧?”那个男人从上午一直咨询到下午,快超过六个小时了。
“嗯,有点饿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站在自家公司的门口,赵司睦心里升起一股陌生感,算算他也有好几年没有涉足这里,以往开车从这里经过,他也找不出什么异样的情感,脑袋里总会自动忽略掉这里其实也与他有关的认知。
进到前厅,他不禁想起几年前来这里实习时的模样,那时他刚刚回国,信心满满地想帮爸爸打理好公司,可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力不从心,他经手过的几件案子没有一件成功过,那时候他想或许商场真的不适合他吧。
读大学时他毅然改了专业,结果惹得老头子大怒,后来还是大哥承诺他一个人也行,老头子才渐渐原谅了他,不过他却搬出了赵家。
搬出去其实是一时的意气之举,只是没想到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先生,请问您找谁?”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大家都忍不住猜测他的身份。
赵司睦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人下了赌注,筹码还是一块钱,他微微一笑,“我找斯如。”
小姑娘脸一红,被他的笑容迷得晕晕糊糊的,全公司叫斯如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赵家的三小姐,难道这是她的男朋友?“对不起,斯如小姐已经下班了。”
还指望斯如带他去见大哥呢,“那你们董事长在吗?”
好大口气,一开口就要见公主跟皇帝,看来此人也不是池中之物,小姑娘笑了笑,“请问您有预约吗?”皇帝不是人人都能见的。
没有。
小姑娘看出他脸上的为难,再笑了笑,“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见董事长。”
他今天不想一个人,不过看来只能一个人了,赵司睦向小姑娘道了谢,转身往回走。
才走几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司睦。”
赵司睦苦笑,在这里他最拒绝的就是这个名字,转身看着朝他走过来的赵司钧,“大哥。”
“你怎么来了?”赵司钧有点意外。
“找不到人喝酒就过来了。”
打发走身边的秘书,赵司钧再看着他,“那上去吧。”
等他们走后,小姑娘一下就像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到处都是询问声:“是谁呀、是谁呀?”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神情有丝莫名的激动,她终于见到传说中风度翩翩的二少爷了,不对,应该是比传说还要传说。
“到底是谁呀?”
“董事长叫他司睦。”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二少爷!”
跟着赵司钧来到他的私人休息室,一进门赵司睦就把自己放进沙发里,脸上的疲惫再也藏不住。
赵司钧回头看到他这副模样,有点吃惊,把酒递给他,“怎么了?看上去这么累。”
赵司睦闭上眼睛,突然轻笑出声,“如果你能把我灌醉,我就告诉你。”
赵司钧一愣,有多久他不曾这么跟他说话了,以一个挑衅者的姿态,似乎从他搬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过。
其实很久以前赵司睦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他浑身充满锐气,随时蓄势待发,只是后来他慢慢变得温文尔雅起来。
他经手的那些案子在当时虽然失败了,却成为日后公司的财富,只是对他来说太迟了。
得不到大哥的回应,赵司睦半睁开眼睛,“怎么,怕赢不了我?”
赵司钧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挑眉看着他,意思很明显,他接下他的战帖。
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赵司钧又拿出来一瓶,赵司睦从他手中接过酒,拧开瓶盖直接往嘴里倒,赵司钧也不阻止,在一边端着酒杯浅饮,像司睦这样的人要放任自己醉一场并不容易,所以他纵容。
侧头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要在不醉的情况下灌醉司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司睦看样子今天是决心一醉了,他好奇他是因为什么事。
放下酒瓶,里面还剩下一半,赵司睦微红了脸颊,目光依旧清明,“你跟馨怎么样了?”
咽下口中的酒,赵司钧的脸上浮现一抹轻愁,“我们打算先订婚。”
“早该订婚了。”赵司睦又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口。
不想再谈这件事,赵司钧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你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赵司睦摇摇头,“我还没有醉不是吗?”
赵司钧放下酒杯,从他手中拿走酒瓶,赵司睦让给他,起身去他的酒柜里找酒,回来发现那一瓶也见底了,他笑,“我打赌,我们喝不完这一瓶。”
“我也赌喝不完。”
赵司睦毫不意外,“似乎我们很少产生分歧。”
赵司钧扬眉,“那我赌喝得完。”
兄弟俩你一口我一口,一直到还剩下最后一口,赵司睦推给赵司钧,“最后一口,喝完你就赢了。”
赵司钧倒进沙发里,“我不行了。”
赵司睦有点无趣地放下酒瓶,“果然是喝不完的。”
“……”
两个人都不是感性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知道在哪里需要停手。
房间里渐渐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沙发上侧躺着赵家两兄弟,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明明有床,却宁愿分睡沙发,只是现在他们长大了,沙发上再躺着他们两个显得有些狭窄,不过没有人在意。
第二天两个人几乎同时醒来,赵司钧看赵司睦揉着眉心,昨天他比他喝得多多了,“你睡会再回去吧,我让秘书准备早餐。”
“不用了,我回去换身衣服也该上班去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只是宿醉初醒,头痛是避免不了的。
赵司钧想了又想,有个问题还是决定问一问:“有没有兴趣回来上班,你知道这是爸爸的心愿,职位你可以任意挑,哪怕是董事长的位子。”
赵司睦微笑着起身,扯了扯身上有点皱的衣服,他的眉也皱了皱,有点无奈地放开衣角,“能借件衣服吗?”
换好衣服出来,大哥还在门口等他,赵司睦走到沙发边拿过自己的外套,“职位从来不是我在乎的,等哪一天公司要倒闭了,我非回来不可再说吧。”
经过赵司钧时他又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要帮老头子好好管理公司,千万不能让它关门大吉了,大、哥。”
赵司钧靠着门框,“你不打算告诉我昨晚是为了什么?”
赵司睦继续往前走,“为了一个女人。”
赵司钧错愕地转头,最不可能的理由居然就是理由,没想到有一天也能从司睦口中听到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赵司钧几乎要鼓掌了,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他的弟弟最善于伪装,而她居然能够把他逼到但求一醉的地步,太了不起了。
赵司睦叹息,或许吧,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