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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伤害

我问她,为了一个男人,你这样伤害自己,他也不会得到任何惩罚,更不知道你受了多少罪,真的值么?

后来,她终于对我开了口,她说,她已经没有活着的动力,她说她这么没用的人,这么没人要的人,真的,还可以奢望什么明天和未来么。

当时我的心很痛,看着她的模样,脏兮兮的,浑身破破烂烂的,瘦了一大圈,连眼窝都凹了进去,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软萌的邻家小妹。

我告诉她,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只有自己过的更好,才会让那个负了你的人,感到后悔和自责,而不是伤害自己,让他逍遥。

也许是受到的磨难和痛苦太多了,也许是委屈和不甘太多了,也许是对心中那个人残存的最后一点儿爱也化为了恨,她不再犹豫和彷徨,眼神中闪烁起星辰一般的光。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时刻。

斗兽场内一片昏暗,所有人躲藏在黑暗中不敢露面,而她,犹如天上星辰一般闪烁夺目,浑身散发着微微星光,而随着星光出现,她周身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那些淡淡的光芒,也驱散了我身体的疼痛和伤口,简直如同奇迹降临,圣洁到一尘不染。

我想我是在那一刻,彻底的爱上了她,却也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血腥,配不上如此圣洁的她。

我甚至嫉妒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嫉妒能让她日夜思念的男人,嫉妒他分明拥有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却不珍惜,还骗了她,伤她的心,将她抛弃丢入这地狱。

但同时,我也在心底有稍微的庆幸,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只怕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认识到她。

后来,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从寡言少语,到后来渐渐敞开心扉,也将她和那个男人约定要做同伴的事详细的告诉了我,只是她从未提起过你们儿时的事。

怪不得在我劝她,不过就是才一起经历了一节实践课,就算一见钟情,又能有多深刻的时候,她苍白的笑而不语。

我就已经明白,那个男人,是她心中的枷锁,想要完全自由,是逃不过两人再次接触的。如果到时候沐儿能听了他的解释,并动手打他,也算是出了心头那口恶气,整个人才能真正释怀,却没想到,她一下手,就那么重。

但也正是这一剑,她终于做到不在意你为何仍坚持说投了她的票,不在意你曾不辞而别,彻底的,将你从心头斩除。

我看到她这些日子释怀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终于释放了自己,而我,也真正意义上得到了可以靠近她的机会。”

戛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见对面如羽听的入神,眼眶湿润,似乎在强忍着泪水的模样,那真挚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他伪君子的一面,就连他自己,都有一丝怀疑,是不是沐儿受到如此待遇,并非他的欺骗,而是系统真的弄错了。

如羽手指死死抠着自己手心,强迫自己不要再哭出来。

苏弥倒是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噫~~戛彦你这么明明白白的说爱上沐儿,让我情何以堪噫~~说好的PY交易呢...感觉自己掰弯你是不可能的事了噫~~好伤心~~”

“滚......”戛彦鄙视的瞥了一眼没正经的苏弥。

“虽然我知道,在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再说什么也是苍白无力,无法改变事实,但我真的发誓,如果我说谎,让我怎样都可以,我绝对投了沐儿一票,我没有骗她。”如羽真挚无比的看着戛彦眼睛。

“但沐儿造成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也是有我的责任,若不是当时她一心要和我成为队友而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也不至于所有的希望都只维系在我一个人身上,就算我这票乌龙了,出了问题了,她也依然可以得到其他人的票,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如羽摇了摇头,“我真的很对不起她...你说的那些绝望,我几乎都感同身受,我特别想站在她面前再认认真真的说句对不起,我也不会再说自己曾在她消失的日子里怎样疯狂的寻找她,比起她受的伤,我这根本毛都不算。

可现在,不再去打扰,也许就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我会去找莎姐问问投票的事,一定会查个清楚,给沐儿一个交代。”

戛彦打量着如羽,意外他的沉重和痛心,如果这是演出来的,那只怕自己也真的服了。

于是戛彦看了一眼苏弥,苏弥眯眯笑着道,“听了这些,你一定以为,沐儿能从那里凑够100分离开,都是戛彦爱的功劳吧,呵呵呵~~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噫~~如果靠戛彦他们那群小菜鸟的实力,想要通过杀魔兽获得100分一起离开,简直还要再战一年呵呵~~是林沐儿呦,她帮了大家,也帮了更多的人噫。”

如羽一愣,显然是根本没有想到。

说能离开那里,是多靠了沐儿??

“嗯。”戛彦点点头,将小黑人的传说,大致说给了如羽听,“就在我们第一次探访小黑人失败被轰出来以后,沐儿她却没有死心。她一直说着,当初我能将深陷沼泽的她拉出来,现在,她也一定可以用真诚,将小黑人从沼泽中拉出来。

我们都说她太倔了,她却坚持说,自己在和小黑人对视的一瞬,读懂了他眼神中的语言,他不过也是被一个约定束缚,被一个根本不可能履行的约定囚禁,他和自己很像,依然拥有那颗纯粹的心。

所以她每个夜晚,在斗兽场恢复和平之时,都会拿着我们烤好的加了佐料的肉,爬上斗兽场二楼,她也不走进去冒犯小黑人,只是将肉放在二楼光明与黑暗交界的位置,然后盘腿坐下,自说自话的和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小黑人沟通。”

“我几乎每天都陪她上去,默默的听她讲述这一天的经历,看着她的模样,真的好像看到曾经每晚都去和她谈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自己。

沐儿,用她的温柔和善良,笑容和美好,一点点感化着小黑人,直到有一天,我们上去的时候,发现前一天晚上沐儿留下的烤好的肉块,消失了,只剩一个空空的盛着肉的瓦片留在那里。

我们欣喜若狂的意识到,沐儿长久的努力没有白费,她一天天坚持沟通和接近,终于换来了小黑人一丁点的信任。

那一天,沐儿非常开心,她坐在光与影交接的位置,有说有笑,她给小黑人讲述鸟笼之外的世界,讲述大海和山川,讲述森林和湖泊,讲述高楼大厦和形形色色的人群,讲述各种好吃的东西,她注视着黑暗的眸子中,闪烁着异常柔亮的光。

她讲着讲着,我依稀听到黑暗中有一丝轻缓的脚步声,仔细眯着眸子看,真的发现一个黑影从深深的黑暗里走出来,坐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依靠着石柱静静聆听。

我不知道沐儿她注意到没有,只知道当时月光下,她的眼神很美。

之后的每一天,沐儿留给小黑人的肉,都会被取走,而每到那个时刻,小黑人几乎都会坐在石柱旁等着。苏弥说,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从来只在新生被传送来之时才会露个头的小黑人,竟然站在斗兽场二楼静静的看着下面学生和魔兽打斗。

那一天我们非常顺利,终于攻克了一只熟悉了半个多月的魔兽,大家激动的抱在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而小黑人就缓缓的回到了黑暗。

晚上的时候,沐儿很亢奋,她绘声绘色的给小黑人讲述我们半个多月磨练的艰辛,死亡与血泪,她说,正是这些不容易太深刻,才在今天终于胜利之时,能笑的这么开心。

她当然知道,这些魔兽对小黑人来说,简直弱的不像话,根本就是一招秒杀的存在,可不知为何,小黑人依然听得很入迷,也许他也是在那一刻,终于意识到,那些对自己而言弱的如蚂蚁一般的魔兽,对这个女生是多么恐怖和艰难的存在。

第二天晚上,那个取走肉的瓦片上,不再是空空荡荡,而是放着一枚由狮蝎脊骨磨制而成的短剑,剑锋异常锋利,大小也很适合随身携带,一看就是极品之物。

沐儿又惊又喜,她抓住我说,你看,我就说,小黑人是有人性的!他开始想要帮助我们了,他给我们做了一个武器!

沐儿拿着那把短剑,握在手里,感受着它轻薄的触感,和锋利异常的剑身,冲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小黑人鞠了一躬。

她说,「谢谢你,虽然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但谢谢你...有了你的武器,我会更加努力的!」

而那把短剑,就是那天沐儿伤你时用的武器,真的削铁如泥。

黑暗中的小黑人,第一次发出了一声呜咽的喉音,我们想,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又过了不知几天,他在二楼看着沐儿握着他送的短剑在魔兽中厮杀,却因为新魔兽我们不熟悉,被死死围困,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沐儿也被逼到了无处可躲的地方,我们所有人都身负重伤动弹不得,眼看魔兽一掌下来就要将她砸瘪,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坚强的不哭不喊,等待无法躲闪的死亡。

黑影忽然一闪,灼热的地狱火光从斗兽场二楼倾泻而出,黑红的剑气犹如一条条火龙,由中心向两边扩散扇形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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