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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揭晓(下)

如羽不敢相信地盯着屏幕,这些真相所带给她的震撼是难以想象的,她完全可以了解秦欣怡当时所面对的两难境地。一边,她秘密查到了国际部的罪证,却根本不能公开,因为这些的牵连实在太广,藏在心底的秘密令她夜不能寐。另一边,她要接受对抗Joker的任务,然而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的行为,当时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

如羽拖动着鼠标,瀏览一份份附件,那里记录了十几年里秦欣怡查到的国际部和Joker的罪证,一个个人名,一条条项目令人难以接受。

我面临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我决定退出国际部开始自己的人生。同一时间,Paco找到了我,我们一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那一刻我们產生了同样的想法,这让我感到欣慰。经过讨论,我们的计划渐渐形成,组建一个能与Joker抗衡的组织,我们决定将这个计划交给查尔斯先生,由他进行主导,因为在我们的调查中,他虽然已经在两年前退出了国际部,但却是国际部里背景最清白的,并且没有参与过任何犯罪活动,最重要的是,他曾是我和Paco的导师,而且我们相信这个计划只有在他手上才能成形并且实现。

我发现我怀孕了,这样一来我不能在日本逗留,在离开之前,我将一些资料交给了Paco,现在他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查尔斯的计划已经成形,现在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我们都在为这个计划积极筹备着,等到具体实施可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我不后悔,这个即将成立的组织的第一个领导者会由我亲自指导培养,那就是我即将出世的孩子,希望它不会恨我所做出的这个决定。而Paco手里的资料将会是我死后留给孩子的最后底牌,至于如何使用,由它自己决定,我相信它不会令我们失望。

M.A.P终于成立了,三个领导者已经就绪,第一期成员也在紧密选拔中,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现在就等第一次任务的成绩了。如羽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领导者,我为她自豪,她现在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假以时日她会更加优秀,成为出色的领导者。而我现在担心的是,她将来是否能承受加注在她身上的压力,我能在她身边给予帮助的时间不会很久,以后她注定要自己面对一切。她现在的身份会令她很难与身边的人交心,更别说成为朋友了,这会是她成长中的一种损失,虽然她对我说,有得必有失,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做好了失去的準备,她太早熟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一次的事件让我產生了后怕,我开始审视我们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们都还是孩子,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现在他们正面临着致死的危险。如羽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却留下了后遗癥,她不记得了,进入M.A.P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身体的机能也大幅下降。我总是自私地想,这样也好,让她别再掺和那些事情,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快乐地成长。可是我不能,M.A.P在逐渐壮大,每一次的任务都近乎完美,它已经开始令Joker感到恐慌,这是一个漂亮的开始,我们不能在这一刻结束,但我是她的妈妈,所以我不会逼她,我会等她自己记起来,自己选择是否回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她渐渐开始恢復记忆,我却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开心,这一年她很快乐,可是这样的日子太短暂了。Joker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虽然我的档案经过处理,但他们的情报系统也不可小覷,现在身份被揭开只是时间问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在她身边多久,我只希望在我出事之前她能恢復记忆,这样她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另一件让我担心的事情是,Opal已经回到了M.A.P,这使M.A.P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不仅对Joker造成了压力,也对其他国际组织造成了压力,如果如羽也回去,M.A.P会成为国际上最强大的组织之一。它让我想起了当年的Joker,它们都是国际部派生的分支,最后都会完全脱离,既然我会这样想,其他组织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特别是国际部,他们会将M.A.P视为第二个Joker,在不断的恐慌中开始压制。最重要的一点是,Joker知道这段歷史,但是M.A.P没有人知道,这样一来,Joker很可能会利用国际部的多疑与惶恐来对付M.A.P,我该怎么选择?

日志到这里戛然而止,如羽对着屏幕久久回不过神来,原来如此。国际组织对M.A.P突然攻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第二个Joker?这真是一种可笑的猜想,它们的性质完全不同,M.A.P这些年一直为国际部工作,进行着最危险的任务,却换来这样的猜疑,而且仅是一个没有根据的猜想就让国际组织暗中联合Joker打击M.A.P,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灭顶的冲击,这些可笑而虚偽的人心。

她也终于明白秦欣怡与潘璜坚持要她答应条件的原因,不杀人才能完全不留下罪证,这也是区分M.A.P与Joker的最大準则,在最后的国际审判中,M.A.P才能利用这一重要砝码,佔据绝对有利的位置,最后和平解散。这是秦欣怡死前考虑了很久,最终做出的最稳妥的抉择。虽然将来的路,M.A.P会走得很艰难,却是保住组织的唯一办法,也是解除国际组织对M.A.P怀疑的最终办法。

如羽拔出只有指节大小的记忆卡,呆坐在椅子上很久,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白忧叼着三明治,睡眼惺忪地走进客厅,打开门口的报箱,取出报纸,白忧的眼神突然一滞。报纸台头上的日期让他的眼眶有些酸涩,生日又到了吗?看来今年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快递员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门牌,这才开口问道,“请问是白忧先生吗?”

白忧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有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直到快递员离开,白忧才抱着盒子拿着报纸走回屋里,翻来覆去看着单子上的地址︰日本横滨白猫精品店?他没有订过东西。撕开胶带,拆开盒子,白忧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储物盒轻轻放到茶几上,盒盖是计算机键盘的样式,现代又个性,做工也很精巧,倒是他的喜好。打开盒盖,伸手取出卡片︰

今年还是一个人过生日吧?仍是那句话,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一定要吃面,知道吗?

熟悉的字体令白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抬手蒙住双眼,这几年来,只有她记得自己的生日,每一次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祝福他。刚开始他是抗拒的,可是渐渐的,他抵挡不了这种温暖,因为他渴望了很久,这个他伤害过却一直没有放弃过他的女人,这大概也是他一次又一次暗中帮助她的原因。

“姐姐。”白忧低低地呢喃出声。

洛汐发泄似的甩上车门,大步走进Bernadette的家。他在一个小时前接到如羽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回国并且将秦欣怡日志的内容告诉了他,可同时也告诉他,她要进行芯片植入手术,而那一刻她已经到达了Bernadette的家。

洛汐看着Bernadette从房间里出来,摘下手套,“结束了?”

Bernadette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如羽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殃及了无辜的她,“恩,再过半个小时麻药过了就会醒。”Bernadette哂哂地穿上外套,道,“我……出去买午饭。”说完,看也不看洛汐的脸色,“砰”地一声关上门就离开了。

洛汐走进房间,看到趴在床上昏睡的如羽,左肩胛处被一块纱布包扎着,洛汐不满地蹙眉,那里一共受过两次重创,一次在狙击事件中被子弹贯穿,差点要了她的命,另一次在救白忧的时候被钢筋贯穿。而她选择将记忆芯片植入这里,洛汐可以理解她的行为,要不等一切结束堂堂正正地公开证据,要不带着这些证据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如羽这是在用自己做赌注,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

洛汐为她拉了拉毯子,不由地苦笑,不过他不会让她一个人,他会成为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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