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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记忆

如羽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Bernadette打来的,要如羽去她所在医院的地下一层。窗外还是朦朧的夜色,如羽不知道Bernadette为什么让她这个时候去医院。这几天,她的心跳总是会莫名地变快,不安的感觉也总是縈绕不去。当Bernadette打来电话时,心中不安的感觉顿时浓烈了几分,可是从Bernadette的语气里却什么也听不出来。

如羽赶到医院是凌晨两点,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人影,直到她搭乘电梯看到贴在电梯里的导向牌时,她的心不由一紧。地下一层是停尸间,为什么Bernadette要让她来这里?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夹带着恐惧冲击着她的思维。

电梯门打开,幽暗的过道里,Bernadette在电梯门口等她,她看上去很疲惫,眼眶带着无法掩饰的红肿。

“跟我来。”Bernadette引着如羽向过道深处走去,她停下脚步,途中始终没有转头看如羽一眼,双手推开了她面前厚重的门,冰冷的气息顿时袭来,如羽跟在Bernadette身后走进停尸间,中央是一张白色的病床,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不,準确的说应该是一具尸体,白布蒙住了尸体的脸。

如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动静的Bernadette便向病床走去,心底带着一种无形的抗拒,告诉她不该揭开那条白布,然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向后一扯,目光触到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庞时,如羽震惊地无法呼吸,心里的某一角像是崩塌了一般,变得鲜血淋淋,痛得她浑身颤抖。那具身体毫无生气,她无法接受几个月前还跟她开玩笑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如羽伸手抚上那熟悉的轮廓,冰冷的温度透过指尖,仿佛要将她的血液也冻结成冰。

脸上带着微凉而湿润的感觉,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像决堤一般淌过脸颊。如羽紧紧握住秦欣怡冰冷的双手,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答应过伯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Bernadette悲伤的目光停留在秦欣怡的脸上啟唇说道,“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Tourrnaline,M.A.P的领导者之一,当年那起事件中,你从大厦顶楼跳下,我和伯母赶到的时候,你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我们用了三天三夜不间断地进行抢救,才挽回了你的性命。但由于剧烈的撞击,你的脑部受创,导致了心因性失忆癥,忘记了一切与M.A.P有关的事情。伯母对于你受伤的事感到很自责,在得知你失忆之后便将计就计,想要将M.A.P的一切彻底从你的生命中除去。她安排好一切,让所有人以为Tourrnaline已经死了,并且让我制药以控制你的记忆,抑制你恢復记忆,让你过回普通人的生活。”Bernadette轻声地叙述着,声音却渐渐有些喑哑。

如羽紧紧地注视这她,“你是谁?”

“我是M.A.P科研组组长,代号Ekanite,专门负责研究医药开发。直到两年前,伯母将你送入了洛汐家,她认为这是保护你的最好方式,但她也清楚其中的风险,洛汐作为Opal很有可能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而伯母的担忧也变成了现实,一年前,洛汐发现了你的身份,马上想到这一切的安排必然与伯母有关。洛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因此伯母便将一切告诉了他。洛汐当时便说出,应该要让你恢復记忆,有你自己选择未来的路,他认为伯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论是当年安排你进入M.A.P还是现在让你忘记一切,这些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洛汐的话对伯母的触动很大,以至于令伯母接受了洛汐的建议,由你自己来决定一切。洛汐也因此回到M.A.P,为你铺路,等的就是你归去的那一天。我回来,也是为了帮助你恢復记忆,包括建议洛汐用一个与Tourrnaline相似的人来刺激你的记忆,这个提议也是我提出的。所以,才会出现陌丛离这个人,她可以说是Tourrnaline的替代品。还有我给你的那些药,除了有助于你恢復记忆以外,也有修復你身体损伤的效果,当年你坠楼后,身体受伤十分严重,所以即使你恢復记忆,短时间内,身体也无法恢復到从前的状态了,这对你来说很危险。”

Bernadette的目光移到如羽脸上,“伯母是昨天在日本遇害的,凶手是Jinx。伯母二十年前是代号为Devil的特工,离开那个身份已经二十年了,而Jinx查到了她的身份,可他一直没有行动。只是一个月前,有人以Devil的身份多次帮助M.A.P的行动,引起了Joker的注意,使伯母成为了他们的目标,最终遇害。”

Bernadette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扎进如羽的胸口,她正大双眼震惊地看着病床上的秦欣怡,“Devil……”

Bernadette没有注意到如羽不正常的情绪,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如羽,“这是伯母临终前嘱咐我交给你的,我只想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保护你。”说完,Bernadette离开,留下了如羽。

如羽趴在秦欣怡身边,床单早已被她汹涌的泪水浸湿,“对不起,妈妈。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她全身都在颤抖,有些什么正丝丝涌入她的脑海,头欲裂般的疼痛。

曾经,秦欣怡满目含笑地搂着她,仿佛是在观赏一副完美的杰作,“你是妈妈最骄傲的女儿,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

曾经,失去一切的秋芷兮满目坚定地望着她,微凉的双手握着她的,仿佛聚敛着无穷的力量,“是你给了我全新的人生,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所给的一切……”

曾经,她与Opal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两人带着对对方的欣赏,彼此试探着,“你是我唯一敬佩的人,Tourrnaline……”

曾经,白灵风视她为唯一的知己,即使两人立场不同,也心心相惜,“如果是你为我做的决定,我会全心全意地接受,败给你,我心甘情愿毫无遗憾……”

曾经,Jeroboam与她相互交战,理解着身为同类人的心情,“有你这样的对手,我的人生不会寂寞,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曾经,郁晟是她的师是她的长,无条件地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大胆去做吧,你是我最满意的学生,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

曾经,Obsidian对她充满敬畏,心生钦佩,“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领导者,有你在M.A.P将会创造神话……”

曾经……她有过太多的曾经,那些人是如此的陌生却又熟悉,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跡,他们仍在为自己的信念坚持着,而她却一个人置身事外。脑袋撕裂般的疼痛,而如羽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些记忆验证着她的过去,叫她如何能够忘记……

翻开文件夹,如羽的顿时清明起来,脑袋还泛着阵阵疼痛,没错,她是Tourrnalien,这个身份存在了又怎么可以轻易抹去。如羽俯身亲吻秦欣怡冰冷的额头,“妈妈,你的女儿会值得你为她骄傲……”

拉上白布,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落日海湾的别墅里,房间里的书架被整个挪开,如羽打开嵌在墙上的保险柜,里面堆满了光盘、文件和资料,她伸手从保险柜里摸出一枚戒指,纯水晶的质地,带着淡淡的紫色。关上保险柜,如羽拨通了手机,“Bernadette,準备一下,我要离开这里。”

这将是暂时的离别,离别是为了再次的重逢,没错,过不了多久,她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那个时候她会以Tourrnaline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

秋芷兮不安地坐在教室里,筱息告诉她,如羽已经三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虽然这样的事以前常有,但发生在这个时候,总是令她特别不安。

三个星期前,她找过如羽,告诉了她伯母去世的消息,可如羽的反映却异常平静,刚开始她以为如羽是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这样,可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她听见如羽近乎悲戚的低语,“是我害死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早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才对,秋芷兮一边拨通洛汐的电话,一边向如羽的教室赶去,秋芷兮将自己的不安告诉了洛汐,电话的那头却沉默了,秋芷兮终于发现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简单。筱息从教室里跑了出来,焦急地对秋芷兮说,“我早上去了教务室,主任说如羽两个星期前就已经退学了。”

手机里洛汐好像也听到了筱息的话,对秋芷兮说,“如羽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中国国际机场,但是查不到她的任何出境记录。”

“会不会出事了,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

洛汐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也许,她已经不再是权如羽了,她要离开,没有人找得到她,别找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秋芷兮茫然地看着天际,天气已经转凉,冬天曾经是如羽最喜欢的季节,而她却选择了在这个季节离开,她真的……会回来吗?

清远的鐘声敲醒了混沌的灵魂,绝处逢生的是喜悦的笑还是痛苦的泪?一切再次回到起,点,离别是为了再次的重逢,他们的人生将揭开全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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