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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色中的白日光

“难得你们还记得我这位师兄了。”月映华轻抚了一下玉娇珠的头,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只是脉脉地看着她的脸,“让师兄好好看看你。”

“这又是个宠师妹的师兄呢。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见了,这眼睛里都快挤出水来了。”一边想着,一边回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娇珠觉得他们每一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思念,不仅仅只是“好久不见”的那种思念,更像是看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般,那种感念万分的情绪。又是欢喜,又是难过,许多情感交杂在一起,而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些不舍,仿佛非常害怕自己会离去似的,又或者说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去一般。

每次被这种眼神望着,都觉得有点瘆人,她笑着给月映华倒了一杯酒,夹了点菜在碗中,“月师兄,多吃点菜。”他还是那样,用那双极美的眼看着她。

玉娇珠无奈,只好想出点话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便问道:“二师兄也是来参加大师兄的婚礼的吧。”

“是,也不是。”月映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玉娇珠听得不太明白,看向风云二人,两人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饮着酒。“难道这其中还有点什么情况吗?”她想着,只能再看向月映华那美美的侧脸,等他说点什么。

“明日上山,自然会明白的。”月映华道,“就算有什么事,也无需小师妹担心。你只要记住,自己还有六位师兄在前为你挡着就是了。”

“哦······虽不明白师兄的意思,但是小师妹记下了。”玉娇珠想,“自是你们挡着了,明天上了山,找到那株梦里的樱花树,或许就能离开这里了。”

四人交杯换盏,不觉已经是夜深时。

只觉得窗外安静无声,似微雨也停歇了,却不知可有明月可见。玉娇珠踱到窗前,轻轻一推,风止雨停,圆月挂空,竟连一丝云也不见。她只觉得一阵欢喜,借着酒兴腾窗而出,一步步轻点着樱花枝头,就似要奔月而去。枝头飘落的花瓣在她脚底卷起,随着它一同飞舞而去,环绕着她的身体,像是人与花共舞着,连月色都被染着了粉色。

“这花开了几日了?”月映华问。

“不知。我们到时,已经是这样了。”风自在答道。

“为什么又将她带回落樱山?就算她醒了,让她一直呆在荒海便好了。若是想她了,我们自去见她就是了,总是能见着的。”语气里带着点怪罪,说着他也跃出了窗,落在了屋顶上,只见瓦上也已经是满布着花瓣。

风云二人跟着出来,云逍遥道:“若是能拦得下她,即使将自己都埋在荒海又何妨呢。呵。”

风自在只是不语,轻摇了一下头。月映华看了看他们,转向还在欢快地飞舞的玉娇珠。但见她越腾越高,玩得兴起,竟然唤出了自己的樱枝剑,御剑而舞之。忽高忽低,在樱花中若现若隐自己的身形,那些花瓣像是有着灵性一般,就如此一直跟随在她左右。

突然,一道光划过天际,直冲玉娇珠而来。换作是别人,都只道是天空中划光了一道流星,就要落到镇上一般,那光太过耀眼,像裹着一团火炎。月风云三人,都是一惊,只是与她之间有一段距离,三人同时运剑飞出,想要拦下那支火剑。明知不及,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出之时,身形随着一闪,冲向娇珠所在的方向。

玉娇珠正嬉玩得兴头之上,见远处一道火光飞来,火光渐近时亮得连双眼都快要无法睁开。既然看不清,她干脆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可以感觉得到,那团火焰已经到了身前,听得见剑声震动的声音,还有三支剑紧随而来,除此之外,花瓣上落下的水滴,轻卷花舞的微风,一切都听得见。全身的感观都被扩大,“来了,直指心口的剑。”

她闭着眼直冲上天,花瓣卷着火剑直追而来,尽数化为灰烬。三人追到眼前,只见她越腾越高,御剑追逼那只火剑。花瓣越聚越多,将火剑层层包裹,又层层化为灰烬。她不用看,却能感觉到那些花瓣化去的样子,消失在空气中的味道,不知为何眼角竟然渗出了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突然瞪大了双眼,那滴眼泪落在那支火剑上,火炎瞬间褪去,立刻被花瓣包裹,玉娇珠伸出手抓住那只花剑,渐渐下落。

玉娇珠细看这支被已经覆满花瓣的剑,形似火焰,剑柄上还能感觉到热度。她轻轻地落在了花枝上,三人运剑而行,悬空停在她的身边。

“炙阳剑?”云逍遥喊道,“大师兄?”

“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师兄吗?”话音刚落,日羿天挑着剑眉,一闪而现。

“自然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月映华道,“你们不是也第一眼就知道了。”

“世上除了大师兄,还有谁的剑能如此耀眼。”风自在一拂袖,单手负在身后,虽说明知来人是谁,一向冷静如他,也是心有余悸的。

玉娇珠抬眼望着来人,不论是脸还是身体,骨骼分明,高大健朗,如阳光一般,让人一下便能感受到最强大的热度。她轻甩手中剑,剑上花瓣瞬间都被抖落,又是一反手,将剑递到日羿天的面前。

日羿天伸出手按住剑柄,炙阳剑消失在眼前,已经被他收了回去。“多谢小师妹手下留情。”高冷的脸上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一瞬间,玉娇珠明白了,这才是他真正的表情,暖暖的,如太阳一般,即使在深夜里也能照亮一切的白色日光。她没有说什么,回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似乎知道这是他最想要的。

日羿天拉起玉娇珠的手,“夜深了,回屋吧。”

“嗯。”玉娇珠应了一声。

“只是听到天清说你们已经到了山下,便想早些过来看看。”日羿天道。

被暖暖的手拉住,在风中玩耍了许久,再加上酒劲,玉娇珠突然觉得极困,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似的,直接就倒了下去。

“小师妹!!”云逍遥一把接过玉娇珠,抱进房中。众人定睛一看,她那样沉沉又安静地睡着了。四人不禁莞尔,都是轻轻一笑,一起退出了房去。

四人围桌坐下,各自倒上酒,互不言语,就只是静静地喝了几杯。

“大师兄,你真的要娶她吗?”云逍遥第一个开了口,“魔宗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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