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诚先生有家人吗?”白轩望着南诚问道。
南诚叹了口气遗憾道:“母亲在两年前过世了,如今小琪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有时候想或许小琪是上天送我的礼物,因为有时候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全力。”
夜晚依旧黑得深不见底,白轩告别了南诚和小琪手插着口袋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灯光将白轩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朝空中呼出一口气瞬间冷得发白,目光沉静的看着前方,身体的暖意被寒风吹散了不少,但是心口的那股温暖丝毫未散。
第二天,白轩和陈灰两个人一起前往调查可疑的对象,坐在车上,陈灰望着白轩紧锁的眉头开玩笑道:“脸色那么难看,难不成去见罪犯了?”
白轩厌弃的看了陈灰一眼,冷冷道:“闭嘴。”
来到资料上的地址,见到了徐雄维,今年54岁,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挨挨挤挤的麻将馆里打麻将,当让他协助调查的时候,一脸不耐烦,应该是怪白轩和陈灰打断了他打麻将的兴致。
“徐维雄,六年前你在A市的华龙制药厂当过维修工人吧……”白轩问道。
徐维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是的,那年经济不景气所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了。”接着熟练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然后分发给白轩和陈灰。
白轩推拒了一下,陈灰摇摇头拒绝道:“不用,谢谢。”
“那在04年的时候厂里发生过一起案子你知道吧……”白轩问道。
“知道啊……听说烧的惨不忍睹,面目全非,很可怕。”徐维雄惊讶起来,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
“与你同期进厂的南诚你有什么印象吗?”白轩问道。
“那个人很孤僻,话很少,跟厂里的人没有多大的联系,以至于与他共事一年下来,依旧跟个陌生人似的。”徐维雄说道。
“他在厂里呆了多久?”白轩追问。
“差不多一年吧……后来就辞职了。”徐维雄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辞职后去了哪里?”白轩问道。
“不知道,那个人不好相处,我也没在意。”徐维雄说道。
“那你呢?在厂里呆了多久?”白轩问道。
“在南诚走后不久,我也不干了,回到了老家做起了小本买卖。”徐维雄回答道。
“从A城回来后,你就没再去别的地方工作吗?”
徐维雄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回了老家为了照顾老婆孩子就不打算往别的地方跑了。”
结果与白轩设想的一样,陈灰与白轩再次马不停蹄的驱车前往南诚的老家,南诚的老家在怀乡里,南诚母亲的墓在怀乡墓园,与村里的人谈起南诚这个人,村民给了不同的看法。
村民A:“南诚在很多年前丢下了母亲离开了村里去城市混起了社会,那时候可混蛋了。听说在外面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的母亲都想跟他断了母子关系。”
村民B:“南诚在03年的时候突然回到了村里,那时候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村里十八乡的人看见他都想绕着走,没想到南诚竟然会主动跟大家打招呼,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特像个斯文人,原本满身戾气,那时候竟然瞧不出半点了。”
村民C:“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南诚是被上天感化了,一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后来又离开了村里,但是塞给他母亲的银行存折总能收到南诚每月给她打的钱。那时候我们都夸南诚变好了,可是他母亲却莫名其妙地说南诚不是他儿子,总之是莫名其妙的。”
村民D:“最近一次见到南诚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的母亲过世了,他来办了葬礼,在墓园买了一块好地,说起来他母亲也应该欣慰了。”
从村里结束调查的时候,天色已黑,白轩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把今天调查到的线索进行了整理,陈灰看着白轩的小本子,嘴角弯起笑道:“我送你的小本子还留着用啊!”
白轩抬起头来盯着陈灰薄唇微动,金色的夕阳照在白轩浓密的睫毛上:“嗯,这小本子还挺好用的。”
“今天调查的人与我的案件有何关联?你已经有思路了是不是?”陈灰问道,他有些不懂白轩的行为,虽然他知道一定是与案件有关的。
“是的,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白轩回答道。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大正常了。”陈灰说道,望着白轩时脸上还存着一抹笑意。
“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吧……”白轩淡淡道。
将白轩送回了家,陈灰开车离开,望着陈灰开车远去,白轩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他步行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来到了南诚家的楼下,透过低矮的木头栅栏看到屋内的小琪和南诚正欢声笑语地在一起装饰圣诞树。
望着南诚的脸,这张脸不是闻礼的,是那个名叫南诚的人的。
用着别人的身份过着别人的人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但是望着他带给别人的幸福和希望,白轩又不愿意拆穿他的美丽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