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上次的山洞,依旧是我和尚子勋两个人,但是这次的情况却和上次大不相同……
看着眼前激动地拉着我手的尚子勋我有些无奈地说:“二哥,你要我说多少遍,大哥说过我们是兄弟姐妹!”
“对,血浓于水。”尚子勋的情绪有些小激动,握着我的手也用了些力道。
我抬头看向四周:“‘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里倒是和《桃花源记》上写的有些像呢。”
尚子勋解释道:“这才是进入后山的入口,上次是从出口将你带进来的,老宅后山的这个山洞里面地形十分复杂,如果将阵法全部开启的话就算是玄学人士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走出去的。”
我点了点头:“果然是神奇啊。”
尚子勋拉着我继续往右侧走去:“走吧,我带你去见那个云姬。”
又转了三个弯后,尚子勋停住了脚步,我四处看了看发觉还是我们刚才站着说话的位子问道:“二哥,你怎么领着我在这儿山洞里转起圈圈了?咱们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尚子勋没有说话而是用下巴向我示意了一下,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山洞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匍匐在地人。
我震惊地问道:“那是……云姬?”
尚子勋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个人喊道:“云姬,你要见的人来了。”
这时我才知道此时我所在的这个山洞根本就不是刚才那个了,也不知道这阵法到底是怎么排列的又是按照什么方式排列的,总之就是太神奇了。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从我的位置不但看不见她的脸甚至就连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看不出来。
想到以往云姬做过的种种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真的是云姬吗?不会是个替身神马的吧?这贱人不会又想害朕吧?
尚子勋像是知道我的顾虑似得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不管是法术还是灵力在这个山洞都不会起作用的。”
我惊讶地看向尚子勋:“真的这么强悍咩?”
尚子勋笑了笑:“现在要过去吗?”
“好。”我一脸雀跃地跟着尚子勋往云姬的身边走去,心里怪叫着:小样,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姐今天一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瞬间心头闪现了无数个念头,比如插竹签啊、老虎凳啊、灌辣椒水啊……反正满清十二大酷刑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虽然不能真的实现但想想也叫人暗爽。反正就是只差没仰天大笑三声了!
尚子勋拉着我走到那个人身边,我才惊讶地发现这个人不但是一身白衣竟然连一头长发也是白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刚才我才没有看清他是男是女。
“云姬,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要见的人来了。”尚子勋的语气开始不耐烦起来。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终于动了,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然后用手将挡在额前的长发分向两侧慢慢抬头看向我……
眼前的这个人蓬头垢面不说这张脸上还布满了皱纹,就如同干涸的已经裂开的土地,沟壑纵横。她的眼角下垂,眼球浑浊,嘴唇也已经干裂的失去了色彩。除了鹤发鸡皮以外,她的手也形如鸡爪而且还微微发抖。
当她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错愕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是我失态而是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比我爷爷还大的老妪竟然会是那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云姬……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尚子勋:“她真的是云姬?”
尚子勋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敢相信地问:“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被桃源镇的玄学世家抓住后关在了这里,她修炼的邪术本就靠吸食人血、抽取骨髓来保持容颜不老,现在没有了人血维持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尚子勋气愤地说:“她能有今天的下场都是老天瞎眼了,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早就在阴曹地府等她等的不耐了。”
虽然尚子勋这样说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仔细的将视线从眼前这张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将她与我脑海中那张仙气十足的脸一一对比,这眼,这鼻,这嘴……不错,虽然这张脸与我记忆中的那张大相径庭,但是五官比例和分布的确一样,她,的确是云姬。
想起项乐羽和我说过,云姬吃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后虽不会死但是却依然会不断衰老,甚至衰老到连想自杀的能力都没有,除非有人将她杀害。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到了任人鱼肉的地步?看着眼前已经变成老妪的云姬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想,或许当初她不主动去试药吧便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吧?不知道她后不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呢?
“尚官梦曦,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很开心?”云姬也不理会尚子勋的那些话一双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不等我说话尚子勋抢先说道:“你说的对,不光妹妹开心,我也很开心,不光我开心那些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子更开心,我想就算下到阴朝地府,只要她们还有一魂一魄她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知是尚子勋的话真的说到了云姬的痛楚还是她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体竟然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怕了吗?”尚子勋语带讥讽地说:“既然知道怕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坏事?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要尝遍所有地狱酷刑的?”
云姬的眼睛忽然转向他:“那又怎样?就算下到十八层地狱又怎样?那地狱里总不会就我一个人吧?既然有人和我作伴我又为什么要怕呢?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是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我是强者,那么我要那些蝼蚁的性命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普通人纵然长寿也不过百年,而我在这世间活了上千年的岁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有什么是我没有享受过的呢?所以就算我死在这里也够本了。”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人算是没救了。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云姬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我身上:“尚官梦曦,你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的确是觉的你有些可怜。”
“我可怜?”云姬微微一怔:“我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看着她问道:“你以为一个人活的时间长,吃得好、穿的好、玩的好就是享受了吗?”
“当然了,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穿衣吃饭吗?”云姬不以为然地说:“你可不要告诉我什么为了事业、为了理想的,那只是你们虚伪的借口罢了。”
我莞尔一笑:“为了事业理想就虚伪,那为了穿衣吃饭就真实了吗?一个人在能吃不过也长了一张嘴,再能穿也不过就一个身体,既然你已经活了上前年就应该听过一句话:家有黄金万两,不过一日三餐,家有良田万顷,不过卧榻三尺宽。
一个人拥有的再多,个人消费不过如此,太多用不完也是多余的。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看过最罕见的风景,尝过最可口的美食,穿过最美丽的衣服,可是如果这些都只是你自己完成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人欣赏、没有人陪伴,你不会觉得孤独寂寞吗?不会觉得冷清无趣吗?有句话说:不是寂寞才想你,而是想你才寂寞。如果身边的那个位置始终是空的,始终都没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出现,就算经过了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岁月又如何呢?除了第一天以外,其余的不过都是重复。”
云姬垂眸不语,过了半天,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我点了点头:“对对对,所以说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对的时间?对的人?”云姬忽然抬起头,目光狠厉地看向我:“尚官梦曦,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
我咋舌道:“啧啧啧,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真是的,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呢。”
身旁的尚子勋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抖了抖好心提醒道:“我说,二位,楼歪了好吗?”
“哦!”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二哥谢谢你提醒哈,你要是不提醒我差点儿还忘了我的目的呢。”
“你……”尚子勋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云姬动了动嘴唇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在看到尚子勋的瞬间却又将唇抿紧似乎有些顾忌他似的,想到我也有些话不便当着尚子勋的面问出于是我便讪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要不,你去那边儿凉快凉快去?我和她说些女孩间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