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蝠王被人活生生剥皮而死,就死在血眼魔猿的面前,怎能不叫他心乱如麻,状若疯狂。
一个从小到大相依为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换做谁都会难以承受。
血眼魔猿疯狂将自己的愤怒倾泻在面前的雷凰身上,眼神冰冷看起来就想要用眼神将雷凰杀死,为毒蝠王报仇,只可惜他如今的实力大减。
雷皇的实力也有所减弱,它也还是不是对手。
“别着急,你也很快就能见到他了。”雷凰嘴角扯出一抹疯狂而又冷冽的弧度,抓住血眼魔猿出招的空隙,避开对方轰向自己要害的一击,闪电般轰出一拳,血猿魔猿的胸部遭受重击,如断线的风筝比直的倒射而出。
血眼魔猿自觉胸口一阵的气血翻涌,肋骨噼里啪啦一阵的响动,已经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凹陷进去的丈许大小的洞血肉模糊,勉强稳住身形的她,气息微弱到了极点,难以忍受胸口传来剧烈疼痛,喉咙突然一甜就是一口鲜血如开闸防水般狂喷而出。
“老大,你怎么样?没事吧?”
正与天明圣天神激战的黄金翼狮王,见到血眼魔猿口吐鲜血身受重伤,顿时焦急的大喊。只可惜如今它被天明缠住,想要脱身,十分困难,即便此时的它再焦急,也是无能为力。
“滚开。”
黄金翼狮王低声喝骂,身形一个摇晃,闪烁着锋锐寒光的铁钩指甲抓向面前的天明圣天神。
天明圣天神身体微微倾斜,躲开一爪,随即身形飞速后退。
“躲开就躲开,反正你现在过去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天明圣天神见血眼魔猿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大局已定,也就并不在与黄金翼狮王纠缠。
黄金翼狮王身形一晃,迅速的一个折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到血眼魔猿身边。
雷凰再度祭出一掌,手段很辣的狠狠抓向血眼魔猿头部,这一掌是足矣要命的一掌。
速度实在太快,距离又极为接近,短时间内血眼魔猿根本躲避不及,当她正准备承受死的时候,黄金翼狮王突然挡在了面前。
它身躯突然震动,一声闷哼,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色淡然的黄金翼狮王,随即面露不敢置信之色。吃啦一声血肉被生生撕开的声音异常刺耳,一只灿银色的手掌唰的穿过胸膛,一滴殷红鲜血自银色手掌指甲上滴落,眉间的那一抹突然的温热让它才清醒过来,只是身体却是如同提线木偶般无法动弹丝。他想要低声嘶吼,却发现嗓子已经变得沙哑,浑身更是无力,一声也无法叫出来。
天明圣天神见到这一幕,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只是嘴角却是微微上翘。
就像是一个正计划者,天大阴谋的阴谋家,阴谋得逞的那一刻,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表情。
雷凰咧嘴一脸疯狂的笑着,低低说了一句,“本来没想杀你,你却自己执意找死,怪不得我!
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就算你挡下这一击,我还可以再一次出手,那时他又有谁能帮他挡?到最后还不是个死,何必何必?”
黄金一狮王对于雷皇的话,置若罔闻,他目光盯着面前的血液抹圆,嘿嘿的笑了笑,脸上满是释然,他说:“对不起,没能按照你说的做。你总说我是你的第二条命,要我死在你的后面,可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如父如母如兄的存在,更是我想要舍命相救的恩人,想要舍命报答恩情的人,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即便是要我以命相抵,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血眼魔猿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你,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救你了,让你在那天那个雨夜,死在雷霆夺莽手里。”
黄金翼狮王不仅没有感到悲伤,反而畅快大笑起来:“那没办法。只能怪你自己看走眼,我就是这么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你现在觉得后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已经回不去了。你也就只能自己认栽好了。”
血眼魔猿冷冷地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死了刚好可以去见你的亲人,让他们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不然以后还会闯下更大的祸。”
黄金翼狮王笑得更大声,他说:“你的话我会告诉他们,至于他们会不会怪罪我?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反而会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没有跟他们丢脸,也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废话可真多,赶紧去死吧!”雷凰抽出如同一把尖刀的手掌,滴滴鲜血如细雨撒落。
黄金翼狮王身形一震,面目扭曲片刻后恢复成一脸淡然,身形微微摇晃,眼睛缓缓闭上直线向地面坠落而去。
血眼魔猿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疯狂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淡然,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站起来,赤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雷凰,双拳紧握嘣嘣作响。
黄金翼狮王和毒蝠王虽然不是他的亲人,但却胜似亲人,这么多年以来的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果他们两个死了,而他不报仇,那他就没有资格再做这座森林的王,死后更加没有颜面去见他们。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放手一搏,即便最后的结果是战死,他的决心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就凭你现在的你,还想负隅顽抗,果然低等爬虫就是低等爬虫,实力虽然还算看得过去,可是脑子不好,确实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可惜可笑,”雷凰摇头惋惜的嘲笑说着,随即脸色缓缓变得冷冽起来,声音越发低沉冷冽,“既然你想跟他们一起去死,本神自然要成全你。”
他身形飞速后撤飘向天空,周遭空间化作一片巨大雷海,整个天地都是被那股力量占据,随即苍天之上裂开了一个大洞,一只银色的雷霆手掌从云层中探出,以看似缓慢实则迅猛至极的速度压向血眼魔猿。
血眼魔猿身形立在空中,任由那股从天而降的足以将它撕碎的恐怖压力越来越近,凭空刮起的飓风吹着她暗红色的短发迎风飞舞,周身暗红色毛皮制成的衣衫更是猎猎作响。
先前惨烈激战他已深受重伤,如今倒是未尽油尽灯枯,可也已经无力再战,雷凰这从天而降的掌法无疑是会要他的性命了。
血眼魔猿一部跨出,双腿弯曲发力,身形一跃而起冲向那自上而下的一掌,右臂紧握重拳直直一拳轰出。如飞蛾扑火。
在血眼魔猿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因为生死兄弟虎叔得罪了暗黑魔虎一族的族长。
当时的暗黑魔虎一族还是这里的王族。虽然族群人丁稀薄,但是族人个个实力强悍,一个敌得过同境界修为的数个其他妖兽。
那时候,他的父亲带着虎叔躲藏被暗黑魔虎一族的长老追杀,血战之后不敌只能用自身安危换取他和他母亲还有虎叔的一线生机。
虎叔带着它和他母亲到处躲藏最后活了下来。
虎叔一直照顾他们母子,当自己的亲人看待,因为他们是他大哥的遗孀。
虎叔日夜艰苦修行,只为找自己一族为他父亲报仇,当虎叔将自己的族人杀的一干二净并且将森林之王的位置传给它的时候,它才不过十岁。
那时候懂事的他听完虎叔讲着跟自己父亲的故事,看着虎叔安静平和的闭上双眼离开人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眼中的悲伤不舍,它忽然明白了。
原来妖兽与妖兽间除了杀戮,还有一种叫作情的东西。从那以后,它便将情谊看得比生命还重。他觉得自己活在世上如果放弃了情谊,变得冷血无情,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长大了之后,他学会了坚韧,学会了担起责任,也学会了冷漠。
在这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情谊算是奢求的世界,为了母亲,为了生存,它没办法不让自己变得冷血。只是它内心那堵万载玄冰墙的深处,依旧还是有一抹温热之地孕育着一簇温暖火苗,永不会熄灭的温情之火。
当初和风炎从敌对讨厌到逐渐熟悉,再到后来成了莫逆,最后成为交心好友,是它心底那抹温热火苗逐渐燃烧旺盛的证明。他内心深处一直坚信的温暖终于有了证实。
原来,这世界不只有冷血无情,也有温暖如春。
银色雷霆大手压下,血眼魔猿毫不畏惧,甚至突然间猖狂大笑起来,心底那一抹不知从何处升起的快意如风云涌动,汹涌激荡。
即便天上压下的大手,足以致命他也没有,要后退一丝一毫。
能为至交好友赴死,何其快哉!!
可当大手离他还有寸余距离之时便是奇迹般的凝滞下来,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挡,无法前进丝毫。
血眼魔猿愣了片刻,随即转过头去,望向天边不远处那两道凌空而立的身影。
两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影。
总共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一身麻布衣衫衬托着她那挺拔的身材,一头黑色长发垂到腰间如瀑布倾泻,面容俊美,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英气逼人。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却是令血眼魔猿感到无比的的熟悉。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是他认识的那个满头白发苍苍,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酒鬼家伙。而且,血眼魔猿不知道男子的实力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强?
在男子旁边还站着一名女子,一身黑色的麻布衣衫衬托着她那玲珑剔透的身躯,整齐的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到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淡眉杏眼,小嘴儿樱桃,琼鼻高挺,面容绝美。气质温婉,世俗罕见。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同样令血眼魔猿感到熟悉,只是血眼魔猿同样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会是它之前见到的那个面容褶皱,头发花白,身材佝偻驼背的老人,同样让他觉得惊愕的女人的修为也突然间变强了太多太多,强到它都开始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了。
“雷凰,万年不见,倒是长了本事了。只可惜品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堪,对比自己弱的对手下杀手还是你一惯的作风,从来都是欺软怕硬,万年都没啥变化。”
血眼魔猿正愣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整片天际。说话的正是那名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的男子。
雷凰看到青年的那一刻。眼神不自觉地闪烁,连他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到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对于面前的这个人,他充满了敬畏。
“你可终于出来了,这下也省的我们再花功夫去找你们。”
他尽量保持冷静,继续冷冷的说:“怎么?堂堂曾经的周天之主,如今也要沦落到和这些爬虫或混在一起了吗?还真是物以类聚,沆瀣一气。叛神就是叛神,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黑衣青年就是神禁村村长战天行,只不过因为修为体内禁制已经被风炎解除,修为恢复的他也恢复到了以前巅峰,所以模样上有很大的变化,血眼魔猿没有一眼认出他也说的过去。
对于雷凰的话,战天行也不恼怒,他只是双手负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血色月亮,随即抬手狠狠一握,那天上占据大半个天际的血月竟然轰然间成了碎雾,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一首举手投足皆是无上神通的操作令众人心底震撼不已,虽然血月的神通力量已经残存不多,但是想要轻松毁掉却极为不易。就像雷凰尽管十分讨厌这里的天地之间的力量,也没有动手去毁掉去除,就是因为需要消耗不小的才能办到。
雷凰面色沉凝的说:“没想到你将血月的禁止解除后,实力不仅没有大大折扣,反而还有所提升,真是好运。”
战天行缓缓的说:“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可对于你们来说那就是天大坏事。因为本神回来之时,就是尔等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之日。”
雷凰:“这可不是你说你们说战胜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我们的。。”
雷凰一部跨出,天明,金阳,绿陨,地暗,水熊,寒鸦几人齐齐出现在雷凰身边。
地暗赶过来后便是直勾勾的盯着战天行身边的貌美女子,眼睛似乎长在女子身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绿陨见到地暗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泛疼,看向战天行身边女子的眼神极为复杂。
她真的还活着。他好像比以前更有味道了。果然我比不过她是有道理的,这样的美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见了都会喜欢的吧!很多女人见了也会自惭形秽的吧!
地暗身形不受控制,一闪飘落到女子的身前,眼中满是温柔的说:“瑶瑶,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女子就是神禁村的时婆婆,只不过因为修为恢复了巅峰,禁制除去,容貌自然也就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地暗面前的绝世美人就是从前的时瑶。
时瑶看向地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淡淡的说:“别这么叫我。万年前就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不可能。而且万年前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认识你。”
时瑶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情感,冻彻骨髓。是发自内心深处无法挽回的冰冷。如刀如剑,冰冷而又锋芒。对面前这个男人早已是心灰意冷,再也无法改变。
地暗眼神灰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一般,脚下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他低头自嘲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是啊!从万年之前那场大战我选择袖手旁观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又在痴心妄想什么呢?可笑,真是可笑啊!”
万年之前,黑龙选择对石瑶他们出手,地暗选择中立两不相帮,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是天平的两边,永远对立,再也没有可能走在一起。
失魂落魄的男子转身缓步走到绿陨身边,也不停留就继续一步一步的如迟暮老人一般轻飘飘的亦步亦趋行向远方,她的背影看起来如风中烛火,孤单落寞。
他行出千米外,一头如瀑青丝早已雪白如风中飘絮。
“地暗。”
绿陨伸出玉手似乎想要把他抓回来,叫出声的她见地暗已经远去,便缓缓的收回了手,在站定片刻后也不理其他人,一步跨出去追地暗。
有些人明知不可能,却依然死死抓紧不放手,直至破碎之后。
雷凰面色虽然难看,却也没有出言阻止。地暗和绿陨从来都不受他命令,他也没办法去管。。
时瑶看向对面的雷凰,天明,金阳,水熊,寒鸦几人,声音清脆却充满寒意的说,“他们俩走了,你们几个想怎么样?两个废物和三个小辈,真的想要跟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动手?你们有那个能耐?”
天明,金阳,雷皇,水熊,寒鸦面色极为难看,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是多来几个他们一定有胜算,可面对战天行和时瑶这两个老不死的家伙,那就太难了。
雷凰冷冷的说:“我们几个一起上,你们不一定是对手。”
战天行道:“你们可以试试。本神也正好试一试这万年以来你们到底有多大长进。”
雷凰道:“天明,金阳随我出手。水熊,寒鸦你们去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 将那些还没有恢复实力的人通通杀个干干净净。”
说完,天明,金阳,雷凰三人同时出手,杀向时瑶和战天行。
战天行和时瑶虽然实力强横,但毕竟是刚恢复没多久,自然力有未逮动起手来还有些不适应,天明等人久经战斗,联合起来战斗力不容小觑,一时间战天行两人也是被缠住难以脱身。
水熊寒鸦两人来到黑色石碑处钻了进去,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独立空间之中。
空间很大,也很辽阔,也有着诸多凶险,足足一刻钟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藏起来的风炎等人。
“哟,是你们俩啊!这么快又见面了,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风炎缓缓收回贴在柴锋和李淳罡背部的双手,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儿和老者,笑道。
“只可惜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寒鸦桀桀笑道。
“不不不,那可不一定。”风炎笑着,手掌一闪吞了一颗回春丹,体内灵气开始迅速回复,他看向李淳罡和樵夫大叔柴锋,说道:“李大哥,柴大叔你们说是吧!”
李淳罡和樵夫大叔同时睁开双眼,嘴角嗪着一抹冷笑。身形同时一闪消失不见。
碰碰。
两道人影自黑色石碑中飞掠而出,李淳罡和樵夫柴锋紧跟其后。
“你们俩可比以前弱太多了。”李淳罡伸手接过自黑色石碑之中飞出的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臂,接在原本的断臂之上,片刻后双臂已经能自由活动。
这只手臂是风炎带回来的,就是他万年之前那场大战之中丢失的手臂,现在终于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有两只手的感觉真好啊!”李淳罡感叹道。
柴锋伸手一挥,两炳硕大柴刀握在手里,说:“那就来比比是我的柴刀杀人快,还是你的拳头杀人更快。”
水熊,寒鸦缓缓站起来,冷声道:“若是拼死一战,你们也不会好过。”
李淳罡和柴锋冷哼一声,身形一闪直奔两人飞掠而去。水熊寒鸦身形后退避其锋芒,四人激战酣畅,一路打到神禁村外。
今次一战,双方实力差距甚微,继续下去只会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容我说一句。”
清澈的嗓音响彻天地,天际之上青衫少年郎横刀在腰背之后,神态自若。
众人朝他看了过来。
“继续这样打下去只会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不如定下邀战赌约,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