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秦帝一允,各方人马就四处相看起来,由此也让京都贵族之宴,比往年多几倍。而及笄而尚未婚配的皇女中,也只有嫡长公主、五公主以及七公主三人。
现下,朝人众人皆知,嫡长公主花拢蕊虽是秦国唯一嫡女,只是现下却失了圣宠、圣心,况又是梁国上呈中欲娶之人,因而此次为公主选婿也不会参与其中。而五公主乃庶出公主,母族不显,生母更不得帝宠,向来存在感不强。
此次选婿不过过场。如此,看来秦帝此次欲选驸马之意,想来是为正得圣宠的七公主。如今,七公主花解语得帝宠,灸手可热的程度,自是让京中各家有心攀驸之人心痒难耐。
思度七公主如今圣宠,想来尚了七公主之人,必能得秦帝赏识。因而,各家有儿子,年纪相当的者都纷纷打点,只求此次能放了公主青眼。
关于五皇子花子轩突然上呈忧心皇女皇子亲事一举,花解语实未先知。只是,等花解语知晓之时,已是晚矣。
花解语初听此消息之时,很是郁闷了一番。甚至突然生出,与五皇子联盟原是错误之感。
花解语实在不明白花子轩之想法,她不明白,若是为了太子与他之亲事,只要上奏皇子之事便可,何必拉扯上她。明明知晓她暂无嫁人之意,何苦静静相必。为此,花解语连续两日皆未给花子轩好脸。
花子轩很委屈,现下府邸常驻三尊大佛,一名傅颜,一名宋裴,一名林栋。尊尊皆能让他胆颤心惊,让他夜不能寐。
他自是知晓,现下花解语不愿论及婚事之情。只是,一面是三,一面是一。于是,花子轩一狠心终是开了口。眼见,花解语不想搭理他,花子轩只想无语问天,为何面面俱到如何艰难?
此时,离春狩之日还有三日,花解语有些无聊坐于院中,只看着春日发呆。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炫目而多彩。
可花解语却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前往国寺。花解语无奈看向对面那尊大佛,自从那****从傅颜府邸晚归后,林栋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美名其曰为职责所在。
花解语微微叹气,思度半日,终是看向林栋道:“林将军,今日耶律公主休憩,不愿出行。本宫想前往国寺一游,将军也自行休沐一日?”
“末将之职,为守护公主,公主哪里,末将自当同在。”林栋冷面答道。
“无妨,本宫前往国寺只是欲一般踏春,游玩,实不用林将军卫护,本宫自觉林将军天天跟随本宫侧,实在大材小用,委屈将军了。”
花解语客气道完此番话,只期望林栋能懂她之意,不再随着她出行。却未想,林栋却突然勾了勾唇角,似在笑般,:“此次护卫公主之职,本就是末将向陛上求来,心甘情愿又何来委屈之说?”顿了顿,又道:“林栋心悦公主多时,能跟随公主自是求之不得,不求公主回应,只求能陪于公主之侧。”
“你?——”
花解语甚是讶然,未成想林栋竟会表白于她。花解语仔细看向眼前这个有冷面将军之称男人,他面上全是真诚之色,眼中情意直白的吓人。花解语有些心惊,只因她从想过,林栋会心悦于她。
她与林栋交集及少,见面次数更是有限。是以,花解语自不知林栋于她,何时生出了爱意。花解语看着眼前满面真诚之意男人,心中不觉尴尬,只觉抱歉。她已有心悦之人,她无法回应于他。
动了动唇,花解语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大约太过震惊,竟无法在说起妥当的话来。
而林栋似知晓她之意般,道:“我将情意告知于你,只期有个机会。我知你现下有心悦之人……”
“不过,我想说,或许我非你心悦之人,可我却是你最应嫁之人……”
花解语被林栋一番告白弄得有些头昏脑胀,后来还是要林栋将昏昏沉沉的她,扶上了马车,与宋裴、逐云二人汇合后,而后才一起去了国寺。林栋依旧坚持将护卫于她,花解语也知无法说服这位冷面将军,只好默认让他跟随。
马车缓缓行于道路之上,不快不慢行程让花解语有些昏昏欲睡。不过,有宋裴之地,自是不可能冷场。是以,花解语一路之上,虽是有些沉默不言,只是到底因有宋裴,也不算了默然无声地让人尴尬。
很快,马车就带着几人来到庄严古朴的国寺门前,依旧只有一个小小和尚,立于门前。应是逐云早已传了话,因而一见众人等,就连道了声佛号,合什施礼后,就领了众人进了寺中。
国寺从建至今,约有两百年历史,更不是出了不少大德高僧。是以,国寺现下佛界威望更甚。花解语随领路小和尚向正殿行去,一旁自然跟着林栋等人。花解语有心想要见见那老和尚,自然不想让林栋等人跟在身侧。
不过,花解语也知晓林栋素来固执,自是不易说通,否则现下也不会跟她到此地。花解语一时也不想支开林栋好借口,正为难之际,就听宋裴道:“听闻贵寺曾经出过一位武僧,传说这位大师,武功极高。不过,练功之处却极为奇特,不知宋某可否有幸前去一观?”
“阿弥陀佛,自是可以……那处练功之所……”逐云刚道佛号,还未说完,就被一向惜字如金的林栋打断了。
“有何奇异?”林栋冷面之上,难得露出好奇之色。
“噢,听闻这位大师能修得旷世奇功,就是因其练功之所,与别人不同。宋某一向好武,此次前来,自想好好验证一番。”宋裴笑望林栋,而后又道:“林兄也有此兴致?”
林栋面色有些纠结,显然此事应是他极有兴致之事,只是到底记得自身职责。因而,显得有些拿不主意。花解语见此,自然善解人意地笑道:“林将军,既然有此兴趣,自随他们前去观看即可。不用顾虑我。若是将军还不放心,不若将我送至逐云禅房之中,我就他禅房之中,与逐云谈道论禅,可好?”
花解语不着痕迹打量林栋,显然林栋极其爱武,想来与武学有关之事,都会让林栋觉得有趣。所以,林栋一听此言,自是按捺不住。轻蹙眉,林栋思索了半晌后,终是同意此种提议。于是,林栋将花解语送入了逐云禅室后,这才离开随宋裴而去。
花解语见人已走,当下也难得客气,对逐云道:“逐云,如是现今方便,可否带我前去面见大师?”
“阿弥陀佛,自然可以。公主,请随小僧来。”说完,逐云起了身,领着花解语向外而去。
逐云依旧领着花解语走了很久很久的路,这些纤陌小道在花解语眼中,总是有着相似的模样。只是,虽是相似,不过到底却有不同。花解语随着逐云不快不慢的走着,直到看到眼见再次出现那片梅林。
现下,早已进入春季,自然看不到梅花全景盛开之时模样,苍劲有力的枝节上除了几条固执于春、已尽败落的花朵外,只剩下淡淡绿芽。这是花解语第二次来此处,只是整个梅林却显得有些萧条。
花解语曾经暗自思忖,猜测此处应有难见的机关阵法,否则那老和尚隐居于此数十年,又怎会未见任何端倪露出。随着逐云东拐西晃的行走于梅林中,最后终于到达看似平静却神秘的小木屋中。
花解语再次立于此次,心绪确是百转千回,她打定主意,此次定要让那和尚将事情言明,她再也不想陷入无境的猜测中。逐云合什见礼,向内通报二人到来。木屋依旧无风自开,花解语随着逐云向内而行。
一切都在一模一样,似花解语上次离去后,就未有所变,就连那白须及地的老和尚所坐的位置,似乎都没有变。
“你来了?”老和尚声音响起。
“是,大师召唤,花解语自当前来,只不知大师有何吩咐?”虽是解了心中疑惑,只是到底压制心绪,让自己平静而对,否则就失了先机。
“嘿,”老和尚睁眼,口吻之中带有兴趣,:“到底历练了一番,没一点就着。”
“又贪长一岁,虽未得多得几分智慧,只脾性还是收敛许多。”
花解语如此平淡,老和尚却似见到珍宝一般,细细打量她半晌,道:“小丫头,你的本心可还在?”
“自然,”花解语肃然答道。
“可老和尚却知,过去一年,你设计谋害皇后,为此不惜伤了己身。你讨好你父亲,却为夺你姐姐圣宠。如此说来,小丫头本心想来也是坏的,否则怎会步步皆是谋算,招招皆是血泪。”
“花解语到不认为,”顿了顿,又平静说道:“佛曰:用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若是只为怕犯戒,而留下恶人在世间纵横。想来才是有违我之本心。”
“哈哈哈——你这丫头果与我佛有缘。”老和尚听此不由抚掌大笑。待笑完又道:“丫头,我送予你的画作,你观后可有心得?”
花解语神色一凝,蹲身半福,:“实才愚钝,辜负前辈好意,现下花解语日日观赏,依旧不得大师其意。请大师教我。”
“哼,丫头你到谦虚,老僧每一幅画作送予了人,自要受礼之人,自去领会。老衲每一幅画都只此世间一幅,绝对珍品,小丫头你脸面大了。”老和尚长眉一挑,得色愈显。
花解语静默不语,半晌又道:“大师上次言到我一劫,不知现下,大师可否告诉此劫数是否已化解?”
“阿弥陀佛,小丫头,你又何必再过于在意。凡事随缘即可……”老和尚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小丫头,你此次前来陪老衲聊了半日,我修佛一世,也生无长物,就送再送你一幅自作之画,供你观赏,可好?”
老和尚话音刚落,又是一卷画落入花解语怀中。花解语刚要言谢,就见木屋之门再度开启,一股力量将送出木屋,耳边还回荡老和尚话语:“去吧,丫头,记住坚持本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