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归途与抓捕【四】
一听到老爷二字,吓得本来想大声喊叫的李管家,就像被用刀抹去脖子的小公鸡,立刻闭口不敢言语,几个人摸到解老爷子的住处外,一个家丁缓缓翻越墙头进去院中,慢慢打开大门,早就用油浸泡过的门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行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摸进院内,解家老两口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来到自家的小院。
李管家正要挥手让手下家丁扑向主房,院子里忽然亮起火把,三名身穿锦衣卫服饰的壮汉手持锦衣卫特有的绣春刀,大声喊叫道:‘‘天子亲军锦衣卫在此等候多时,快快放下手中的木棍,举起双手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这时从街巷小道也传来脚步声,有人打着火把包围过来,那些家丁虽然平时恃仗着延长县丞的恶名横行霸道,往日里也有人命出现,但毕竟那是欺辱贫苦老百姓,那些人根本不敢予以反抗,现在面对两个持绣春刀的锦衣卫,竟然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木棍早就抛出老远,也予以不管不顾。
万姓大汉一看势头不好,他久走江湖一向胆大妄行,虽然明知中了圈套,却是满脸不在乎,依据自己的江湖经验,从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中,判断出来者并不多,一个方向也不过有二三个人,再加上这三位锦衣卫,大约只有六七人而已,他已经探知解老爷子住处只有两个小巷,看来锦衣卫是布下陷阱,想将众人一网打尽。
万姓大汉知晓自己身有杀人大案在身,可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举手投降,当下一拉险些晕倒的李管家,回头冲来路跑去,他判断出此处只有两个人,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等火把来到他们身前,只有田五和一位锦衣卫力士。
院子中的三个锦衣卫只顾捆绑那六个家丁,巷子另一边的两个锦衣卫也离得很远,万姓大汉一摆手中砍刀,大声向着田五二人喊叫道:‘‘朋友何必逼人太甚,闪开条道路让兄弟们过去,不然别怪小弟手中的大刀无情无义。’’
田五见万姓大汉竟然胆敢反抗,知道来者必是亡命之徒,当下向他的搭档一使眼色,手持绣春刀一左一右朝大汉杀来,田五还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然敢反抗锦衣卫的抓捕,赶快弃械投降,我饶尔等不死。’’
李管家此时似乎清醒过来,见两个锦衣卫持刀杀来,不由被吓得魂飞魄丧,对万姓大汉高声喊道:‘‘万和,你干什么?这是天子亲军锦衣卫,你不要命了吗?快放下手中的砍刀,我们虽然触犯国法,但罪不至死,任凭他们发落便治罪。’’
万和见李管家竟然喝破他的底细,知道今天之事不能善了,当下回手一刀砍在李管家身上,也不管他的死活,奋勇舞刀与田五二人打斗起来,他自信自己多年以来勤学苦练,对付两个锦衣卫还不在话下。
双方来来回回厮杀数十个回合后,万和发现他犯大错了,自己不该往这个方向逃跑,这两个锦衣卫实在太难缠了,一个稳重如山,持刀只守不攻,只是谨守二人身上各处破绽要害之处;另一个人却身体轻盈迅速,不时在搭档护卫下步步抢攻,三人交手没多久,就由于万和的轻视,被身法轻盈的田五一刀砍在万和的胳膊上,顿时鲜血直流,半个胳膊疼得也使不上劲,一身强劲的战力削弱近半,但万和仍然高呼酣战,根本不接受田五二人的劝降。
数十回合后万和体力渐渐不支,又苦苦支撑数招后,万和听到身后传来很多脚步声,当即想到是大队锦衣卫来到,知道大势已去,自己若是再继续誓死反抗,徒惹杀身之祸,他立刻退出战圈,将砍刀远远抛走,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手投降,不过他利用这瞬间之际,向火把处脚步声中望去,远远看到是一些乡村农夫,不由得长叹一声:‘自己两次判断失误,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
田五和那位锦衣卫一换眼色,作为多年搭档的二人,从眼神中已经知晓对方的意思,两个人警惕得持刀来到万和的身边,田五用绣春刀对准万和的咽喉,压低声音责问道:‘‘你的名字叫做万和,是哪里的人氏?如何在此处突然出现?’’
万和此时如泄气的皮球一样,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意志,当下老老实实的予以承认:‘‘小的是叫万和,是河北人氏,因为伤害过人命,逃至延长县丞处,当了他府内的家丁教头,这次是奉、、、、、’’
他话音未落,田五已经用力挥刀,一下子就割开万和的喉咙,那名锦衣卫也已经把半死的李管家处死,二人互相一对眼神,目光中满含得意又彼此交心的笑意。
等那五位锦衣卫押着六个家丁过来后,田五二人已经将赵家沟村闻讯而来的村民遣散回家,看到后来的伙伴们不解的目光,田五又压低声音告诉伙伴们:‘‘诸位兄弟们,咱们这次立下大功了,这个持刀大汉是万成的同族子弟死党万和,他故意隐瞒身份,隐藏在延长县丞家中为奴仆,这个李管家也是他的心腹同谋,二人持械拒捕已经被我二人当场击杀。就是不知道这六位家丁是否知情?兄弟们可要好好问一问具体情况,不要让同谋之人逃脱,。我先去请解老爷子找个识字的人写份证词,好以后为众位兄弟们报功请赏。’’
当说到‘证词和报功请赏’时,田五故意提高声音,这几个字也咬得分外清晰和沉重,之后他也不管众位同事如何处理和领会,就带着他的搭档去找解老爷子,等他带着解胜来写证词和犯人口供时,发现六位家丁已经被松开绑绳,分别死在不同的位置,他们手中都紧紧握着早已被收缴的匕首,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愤恨和惊讶,好像死不瞑目似得。
当下田五讲述案情,解胜提笔记录:‘、、、当晚遇万成贼子的同族子弟死党欲孽万和,在激烈搏斗中,被田五一刀毙命,后来田五又力斩一名匪徒。张三【田五的搭档】也奋勇向前,力斩一名匪徒后,又斩杀万和的同党心腹军师李管家。其余四名匪徒被锦衣卫力士、、、、、四人分别斩杀。另外逃走的两名匪徒被锦衣卫、、、、分别斩杀。、、、、证人:宜川县沙斗镇赵家沟村村民解胜。、、、具结、、、、。’
数天后总旗官刘一山从延长县归来,此次他一切进展十分顺利,不但将延长县丞暂时关押在延长县衙的牢狱内,还搜集到他和吴善的买卖官职的证据,并且根据张县丞所交代的罪供,将稀世珍宝的具体形状,传递给京师的锦衣卫衙门,等京师的锦衣卫从吴善处,搜寻到玻璃盐水瓶后,此次大功便唾手而成。
等刘一山听完田五一五一十据实禀报后,对田五的大胆和狠辣也是从心中叹服,不由得拍着妻弟的肩膀大声赞扬,这样一来不仅收获手下的忠心跟随,田五等人能升官发财,刘一山的属下立下大功,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使得刘一山对自己升任正六品的百户官一职,更是拥有极大的信心,看来和叶城平起平坐,已经是板上加钉。
解老爷子听到大孙子解胜的转诉,知道此次李管家欲绑架他之事,水深得很,根本不是他一个农家之人所涉及,再加上他担心解淳知道此事后惶恐不安,孙子再是聪颖慧智,还仅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还是不要让他跟着担心害怕为上策;就立即召开家族会议,严词厉色叮嘱解氏一族都对解淳保密,谁若是敢故意违抗命令,一家满门一律逐出赵家沟村,这件绑架勒索案就一直瞒着解淳,没有让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