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二十年九月初九登高节刚过,安康公主朱颖又一次病发,经过解淳医治后,很快又康复过来,让弘治皇帝又经受了一次惊吓。
有天晚上弘治皇帝留宿坤宁宫,他有些忧心忡忡地询问张皇后:“如今颖儿的岁数越来越大,已到了出嫁的年纪,早到了男女相向不亲的年龄。”
“但她的病情特殊,只有解淳一人能够治疗,长此以往会招人非议。再说颖儿若嫁作人妇,无论是世俗礼制和夫家允不允许,都不能轻易与解淳见面。”
“而且还要以银针刺穴,难免有肌肤之亲,会被许多人暗中加以诟病非议。若是如此以来,岂不害了颖儿的清白,也白白让子厚蒙上冤屈!”
张皇后也为难的闭上双眼,泪水滚滚滑落,她哽咽的回应丈夫:“是啊,陛下能否想个两全其美之策,即能让颖儿身体康复,又能让双方不被外人非议。”
“总不能真的如颖儿所说那样,让她在皇宫中孤老终生,那样对颖儿来说,岂不是太残酷无情了吗?陛下是一国之君,就不能破例顾惜颖儿一下吗?”
弘治皇帝也难过的长长叹息一声,却实在想不出极好的办法,只得将张皇后温柔的揽在怀中,用手指擦拭去张皇后脸上的泪珠。
一阵难耐的沉默过后,张皇后也长叹一声,沉思一阵后,才向弘治皇帝说出自己的建议。
“陛下,臣妾倒有一个办法,只是略微有损皇家的脸面,不知陛下可愿意听臣妾说一说具体内容?”
她看到弘治皇帝点头应允,便压低声音恳求他:“陛下,颖儿对子厚早有情意,又身患如此怪病,不如让颖儿嫁与解淳为妻,成全她俩结为一生伴侣。”
“这样颖儿有子厚照料,想必会身体健康长寿,而且有可能二人相处时间久了,颖儿的怪病能不治而愈。”
“臣妾听陛下说过,颖儿命中会夭亡,臣妾每日为颖儿担心不已。不如让子厚照顾颖儿,如此以来便会皆大欢喜。”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不语,在张皇后期待的目光中,才缓缓做出决定:“子厚是位治世大才之人,本来朕想让他再年长些,进入内阁做大学士,帮助朕治理大明江山社稷。”
“不过为了颖儿的终生幸福和身家性命,朕决定委屈子厚了,让他做个皇室的亲戚。”
“可惜子厚以后只能富贵一生,如此埋汰子厚的满腹才华,朕实在有点对不起他。”
张皇后爱女心切,一切都以朱颖的幸福和健康着想,哪里顾得上是否让大明朝廷失去一位治世能臣?
她害怕弘治皇帝散布消息出去后,众大臣群起劝谏,他又反悔不同意朱颖和解淳的婚事,就将自己盘算好的计谋合盘托出。
“陛下,听说子厚的弟弟解俭解子约也是大明状元,年纪轻轻使才学甚佳,想必也是少年俊彦英才。陛下不如暗中培养解俭,以后让他进入内阁做大学士。”
张皇后见丈夫面露喜色,进一步蛊惑弘治皇帝:“若子厚进入内阁,按制解俭要避讳,只能下放府县为官,如此岂不埋没了解俭的才华。”
“若招解淳为驸马,又能让解俭大展才华,帮助陛下治理朝政。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妙事吗?再说子厚为皇家驸马,陛下若有疑难未决之事,以亲戚关系询问他,他还能不帮助出谋化策吗?”
张皇后如此一番劝说,弘治皇帝果然大为惊喜,认为若能以此法行事,也许真得能说服徐溥等内阁重臣。
其实他爱女甚重,早已做出招解淳做驸马的决定,这下有了解俭做挡箭牌,自然心花怒放,欣喜的同意下来。
他解开心结,哈哈大笑着搂抱着张皇后夸赞道:“就依皇后之言,朕决定同意颖儿和子厚二人的婚事,成全他们的美满姻缘。”
“不过朕还要在其中大作文章,让臣民们虽然觉得有些不当之处,却不能让他们挑出瑕疵。也不能让人嘲讥大明皇室,尽量稍折损些天家威严吧。”
大明弘治二十一年春节,陶宛和杨风如往年一样,跟随着众诰命夫人拜见张皇后,这次张皇后好象特別喜欢陶宛,与她一块交谈许久。
张皇后亲切的询问陶宛的家庭情况,又连续数次夸奖解淳医治安康公主的功劳,陶宛听得心花怒放,自然也投桃还李,奉承逢迎着张皇后。
直引得张皇后笑意不断,拉着陶宛的手,亲热的不舍得松开,后来好象不经意的说道:“宛儿,本宫与你一见有缘,今天更觉得相处融洽。”
“本宫只有颖儿一个女儿,她又时常有病在身,很少能陪伴着本宫聊天闲谈。不如本宫认你为义女,在本宫面前尽儿女孝心。”
陶宛闻听之后又惊又喜,在明朝时期,认作义女、义子的形为极多,如崇祯朝的张献忠便收养许多义子,李定国便是其中佼佼者之一。
只要长者或高位者对你有眼缘,双方的身份相差不太大,投缘者认为干亲之事习以为常,有时义子也能作为嗣子继承义父的基业。
陶宛身为一品诰命,又是世袭祥瑞候正妻,张皇后认她作义女,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两者之间年纪才相差十岁左右,被陶宛自动忽略掉了,人家张皇后可是大明国母,身份尊贵无比,自己作为她的义女,也是大明朝的公主身份。
陶宛也不作多想,按照时下的规矩拜见义母,张皇后笑吟吟的搀起陶宛,当然这只是匆忙之间的非正式礼仪,张皇后认义女,会有极盛大的礼仪在以后举办。
解淳此刻正陪着弘治皇帝和权贵们饮酒,他身居世袭祥瑞候爵,又没在朝中担任正式官职,也只能参加弘治皇帝专门邀请的众权贵宴席。
这在解淳心中认为平常之宴席,别人却认为是非常大的恩惠,一般的权贵们会感激的涕泪尽滴。
这可是简在帝心的具体表现,能被当今皇帝谨记在心中,设宴盛情款待,是多么大的恩宠啊!
君不见平时高高在上的内阁学士们,只要没有封赐爵位,便不在其中邀约。
其实这是大明皇帝笼络权贵们的一种手段,这些人大多与国同休,是大明朝廷的铁杆拥护者,当然別有用心者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