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余就带着李家庄的杨大夫回到了家中,进了屋里以后,老余递上了一支香烟!他这些香烟一般都舍不得抽的,平时都是烟叶子和他那好几年的烟锅子过活,只有重要的人或者找人办事才舍得拿出来抽,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
杨大夫走近床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问道:“老余,这孩子是突然发烧还是夜里着凉了?”
“唉!说来话长,前几天我家小闺女,不知道是因为和谁家娃去山里玩耍,不小心就掉到一个土洞子里,估计也受了些凉,老杨你看该给这娃配点啥药啊?”其实老余也纳闷,好端端的一个小女娃突然怎么就能掉那洞里去,这幸亏没啥陷阱啥的不然娃的命都没了,老余又递上一直烟,顺便也给点着,自己也拿了一根,点着,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不一会儿,老杨从医药箱里拿出些西药,在药单子写了些字句,准备安顿给老余,老余把燕儿喊了出来,
“老杨,把药和单子给俺家大闺女吧!他识字儿。”
杨大夫也没说啥,顺手就把药和单子递到余思燕的手里。
“一天两顿,早晚各一次,如果还没退烧,我建议去县里医院看看吧!”老留了这句话,收拾起医药包背在身上起身准备回去,老余顺势礼让留下吃饭,杨大夫再三推脱出了门,老余也尾随其后,送了送他。
回到屋里,老余还是有些疑惑燕儿之前的话,可是燕儿没说之前,各家都问,娃都没和小七一起玩,怎么能突然掉到那个土洞子里去呢?这让老余更加不解。所以把余思燕叫到身边。
“燕儿,你妹究竟是咋回事,怎么能突然掉到那个土洞子里么呢?你和爹说实话!”老余严肃的问道。
余思燕也有些奇怪,只是昨天那个声音有些奇怪,所以才告诉父亲的,而父亲又是怎么断定那里就是小七,她也想不明白,听父亲这么问她,她不仅紧张而且特别的疑惑。
“爹……爹,我也不知……知道啊!可能就是……和村里陈家的娃们玩儿,不小心掉进去了吧!”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老余越发感觉不对劲。
刚要问了明白的时候,屋里的余晓柒说起了胡话来,而一旁的余思燕仿佛想到了什么。
“不要追我,不要……爹有骨头架子……爹,我好怕……”
看着小女儿成了这样,老余一副满面愁容的样子,两只手抚面而叹,谈惜这老余家遭了什么孽啊!让这娃受这样的罪。老余越是这样自责越发心里难受,看着父亲愁容满面的样子,燕儿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突然那么一刻,燕儿觉得昨天……她心里大概有个一二了,妹妹跟踪了她,那个石头的响动也是妹妹不小心蹬下去的,而那声尖叫,再到后来的哭泣声……现在的余思燕一下子像明白了什么道理一样,而此时她的推敲也刚好吻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小七什么时候跟踪了她,而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大概只有一个解释恰到好处,就是当时的她,完全被喜悦的心情,和刺激的心态冲昏了头脑。
而现在的她无论说什么也太晚了。燕儿的心里后悔的要死,后悔如果自己不胆小,或许直接去看那个有哭声的洞口,或许催促李庆远,那样或许……可事实往往没有那么多的或许,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刻,没有那么多的后悔去等任何人,只有去争取,尽快的想尽办法,勇敢的面对一切,逃避只会带来更深的痛,只有这样,灾难才能消失在人们的身边吧!而如果勇敢一点的她,或许那时的小妹也不会出事,而李庆远也不会……想到这里的燕儿越发的忧伤和悲愤。忧伤的是妹妹现在的这个样子,悲愤是自己居然要与这样一个没有担当,遇到危险就抛弃她的人差一点私奔?可笑至极呀!
不过余思燕和余晓柒这次发生的‘灾难’应该值得庆幸吧!庆幸如果没有小七的这次‘悲剧’,她将会在未来也会受到同样被抛弃的遭遇,而此刻只不过代价有些太大罢了。
只是时间没有退路,世间也没有后悔药。此刻的她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看着父亲现在愁眉苦脸的面容,她那一刻真的想把这一切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的都告诉他。
可是当她刚要说出口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又深深的被她‘吞咽’了下去,她默默地低下了头,走进了她们姐妹一起生活,一起睡觉,一起陪伴,一起哭一起闹的房间里。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可爱的小脸蛋儿,摸着摸着,小七无意识的抓着她的手,只不过喊得不是自己而已罢了,一声“爹”的叫个不停。她此刻的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和失望划过心扉,自己照顾了这么久的小妹却不如自己的父亲,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平时更宠溺她而已。
她无奈的摇摇头,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七紧紧的拽着她。
“姐,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和爹,你不要和那个男人走!”
听到了这样的燕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掩面而泣,哭了起来。
老余也没再想追问啥,走出了屋外,蹲在门口,依靠着老旧的门框,拿出他的命根子——烟锅儿,装好烟叶子,顺势点着,眼睛盯着大门外,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