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白雾飘渺,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这一日,云峤有事暂且离开片刻。可没想到,这离开的一时半刻,竟然险些出了大事。
在木屋里面睡觉的白筠忽然间被体内一阵热意给弄醒啦,她起身,左右看了看,没有往常熟悉的白色身影。她又轻声叫了叫,木屋里出奇的安静,耳边只有窗外的蛙鸣。
白筠起身伸了个懒腰,嗖的一下窜出了木屋。木屋是云峤当年来到山上建造的,为的就是方便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山间奔跑了许久,白色的毛发沾染了露珠,湿漉漉地贴在白筠的身上,有点难受。可心中的热意确少了几许。
云峤在山间设置了结界,今日白筠显然有些兴奋,不管不顾地朝前跑去,没过多久,就已经破开了结界,向半山腰跑去。
他们住在那座山最深最高地地方,那里人迹罕至,但野兽横行,白筠一只小狐狸都斗不过,云峤害怕她被旁的野兽吃了去,就设了结界,只允许一些小型动物进来,免得白筠失去了玩伴。
而今日白筠跑去的地方,正是半山腰,这里常年有狼群出没,地势平坦,灵气充沛,半山腰里生长着许多令人眼红的药材。
在这里,很轻易能看见人。
白筠奔跑了许久,鼻翼微微鼓动,她忽然间闻到了人类的气息,她停了下来,隐藏在翠绿的草丛后面,露出一双小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那边那边……对对对,小心一点,摘过来摘过来。”
一名男子指挥着另外一个人,想要摘取那株红色的植物。男人手眼看着就要抓住那植物,白筠瞳孔微缩。
下一秒,男子发出惨痛的尖叫声,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下意识地将那蜘蛛甩了开去,好巧不巧,正好甩在人群中唯一一个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脸上。
“王爷!”“医生呢?有没有医生?”“王爷摔下马了!”
男人皱了皱眉,紧接着半边脸瞬间就麻痹了,慢慢地,肩膀也失去了感觉。他的心直往下沉。今日来这山里寻找药材为母妃看病,可谁曾想,却被一只蜘蛛害了性命?
白筠心下叹了口气,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她跳到那人身上,低头便开始舔舐,可男子掉落下来的时候是伤口着地,无论白筠怎么舔,都舔不到伤口。舔不到伤口,她的唾液就没办法救他。
白筠伸出爪子就想将男人的头翻个个,可努力了半天,除了他那张俊脸伤多出来好几个泥脚印之外,什么都没有。
白筠有些气急败坏,她呲牙咧嘴地看着那群傻愣愣站在一旁的人。那些人疯了似的看着她,她着急的在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跳来跳去。
好在那群人中还是有聪明,那人伸手将王爷的脸侧了侧,白筠就乖巧地在旁边看着。等到伤口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白筠毫不犹豫的俯身,开始舔舐那伤口,说来也奇怪,不过片刻的功夫,王爷原本苍白的见色登时红润了几分,而那乌黑溃烂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
低头看了看男人,白筠确定他并无生命危险之后,快速地跑开了。
快速了跑了两步,她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只有一只眼睛的狼。
方才为了吸收毒气,白筠无意间释放了体内的仙气。这仙气浓郁十足,香气能够飘散十里,人类是闻不见的。可这山间的动物,确实知道这是什么。
能吃到大补之物,自己身体定然能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
那野兽嘴里的腥气白筠隔着老远都能闻见,胃部不由得微微作呕,体内的热意腾的一下涌了上来。白筠心叫糟糕。
独眼狼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
白筠定在了原地,浑身不能动弹,一抹白光略过,原本小巧的小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纤细的四肢。
而就在独眼狼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的时候,一抹白色的人影出现在白筠身后,仅仅袖子一挥,那只狼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白筠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下一秒,就稳稳地出现在云峤的怀抱里。
“你看,我化形啦!”白筠微微笑道,轻轻在云峤侧脸上亲了一口。
“刚化形就这般胡闹?”虽说是无奈的语气,可在那语气之中,还夹杂着无限的宠溺。
“这些年也哭了你了。日日夜夜对着我的狐狸身子,可不得把你给憋坏了。”
“你脑子里成日里都想些什么?真是胡……”
“胡闹胡闹,诶呀我知道了。这就叫胡闹啦?这么多年你脸皮怎么还这么薄啊!”白筠不满地嘟起了嘴,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下一秒,真个人变换了姿势,双腿死死地盘在云峤腰间,牵制住了云峤的行动。
云峤身子一僵,看着白筠的眼神都忍不住沉了几分。
“云峤,朕要你,侍寝。”白筠俯身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随后续道:“你可愿意?”
云峤轻笑,低头刚一吻上白筠柔软的唇,下一秒,就吻到了空气上。怀里娇嫩的身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气急败坏的白色小狐狸。
白筠气的吱吱乱叫,差点没把云峤给笑死。
“等下次你化作人形时间长些,我再侍寝,可好?”
白筠这才满意地窝在他怀里。
可谁能料到,白筠当日无意之举,救了一条王爷的命。那王爷回府邸之后,将母妃所需的药材送到,就连他母妃的命都救了回来。
王爷召集人马,朝山上找了许久,可什么都没找到,反倒险些入了狼口。后来,王爷专门修了个苗,里面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仙菩萨,而是供奉着一只金色的小狐狸。
正是白筠。
王爷上山被狐仙所救一事,在人间广为流传,这流传着流传,自然流传到了云峤的耳朵里。
“我不过出去了片刻,你又惹出来了一桩风流事?”
白筠抖了抖耳朵,不说话。
“真该把你系在我的腰带上。”
白筠直起身子,亲了亲云峤的脸颊,下一秒,一妙龄女子出现在他怀里,“我这风流史,云峤若是要细细研究了去,怕是要被气死,不如我们……”
云峤抱着白筠,笑着进入了木屋。
屋内一片春光,暖了这料峭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