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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来到眉县

眉县汤峪镇某村外小路,日。

霍格和贺川丰彦站在一条曲折的山路旁向上看去,远处的山麓下有一个十几户人的小村子。

霍格指着小村子:应该就是那个村子,我们走快点,一会就可以到村子里了。

贺川丰彦:走了一天,腿重的实在走不动了。

霍格上前拍着贺川丰彦的肩膀:再坚持会,到了村子,好好休息。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村子走去。

眉县汤峪镇某村内榨油社,日。

榨油社建在村口,是一个用茅草搭建起来的房子,陈旧破陋,屋子顶部有一个天井,屋里的蒸汽通过天井排入空中。

屋子里蒸汽腾腾,工人们个个身穿白色粗布无袖汗衫。

榨油社的大师傅五十多岁,手里拿着旱烟袋,正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吸烟。

四、五个青壮劳力正在使劲的压着一个巨大的木棍,木棍足足有十几米长,直径少说也有一尺。木棍下压着的是一堆结实的草垫子。草垫子四周有石槽。

一个领头的工人正在喊:一、二……

其余的人跟着喊:三。

几个人同时用力压着木棍,只听见木棍“咯吱咯吱”的响,黏稠的菜油从草垫子里渗出来,一滴滴的掉在石槽里,汇聚成一条细细地油河,最后流入石槽下面的一个木桶里。

蹲在地上的大师傅在地上“咚咚”磕着旱烟嘴,磕完站起身,顺手将烟杆插进自己的后背,走到草垫子旁看了一会,沉着脸说:再来。

领头的工人二话没说,大声跟着:再来一次。

几个人又同时在木棍上用力。

领头工人:一、二……

其余人接着喊道:三

木棍压向草垫子,草垫子又一次渗出滴滴菜油。

大师傅皱着眉头,不苟言笑:行拉!这一锅出了不少油,大伙歇歇吧!

其他人终于长长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木棍放了下来,身子也放松了很多。

屋里的空气让大家有点透不过气来,全部向屋外走去。

一个眼尖的年龄很小的工人看见有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是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于是朝着大师傅喊道:大师傅,那边来了两个人。

大师傅扭头一看,果然有两个人过来。

其他人都举目而看。

乡村很少见到外国人,霍格的出现顿时在榨油社工人们中间人声鼎沸。

一个炸油工:咋有洋鬼子到咱们这来?

另外一个炸油工:洋鬼子都不是啥好人,我们得提防点。

大师傅所有所思,掉头蹲在地方,拿出烟杆,装了一袋烟又“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功夫,霍格和贺川丰彦走到油工们跟前。

霍格笑着给自己打招呼:喂!你们好。

油工们惊奇的看着霍格、贺川丰彦,个个神色充满好奇。

霍格再次给油工们打招呼:喂!你们好!

领头的工人向前迈了两步:你……你们两个干啥?

霍格:我们是宝鸡工业合作社的宣传秘书,我到这里是来写报道的,我们要将你们这里的情况写成报道,让全世界人知道你们的事迹。

领头工人:……报道?啥报道啊?

霍格急忙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展开在油工们的眼前,一只手指着上面的文字:就是这个,这个就是报道。

领头工人似乎已经明白,但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原来是这个,可这是啥东西?

领头工人接过霍格手里的报纸,瞪大眼睛在上面看,看来看去,一个字也不认识,手中的报纸却是反拿。霍格伸手帮他调整回来,他还是看不懂,又反了回去。嘴里说着:看不出啥门道。

说着将报纸递给霍格:你们两个到底是干啥的?

霍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拿出宝鸡合作社开证明书递上去:这是我的证明,请交给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领头工人接过证明书,转身走到大师傅跟前:大师傅,他们是从宝鸡过来的,找刘学贵。

大师傅一动也不动,看了霍格一眼,对领头工人说:先把这两人安排好!不管咋样,咱们不能失礼,告诉他刘学贵去山那边了。

领头工人:行。

领头工人走到霍格跟前: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霍格、贺川丰彦跟着领头工人来到榨油社傍边的一个土房子里。

领头工人:你们坐这等会,刘学贵一会回来。

刘学贵办公室兼住处,夜。

两个人走了一天路,又困又累,不久就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霍格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他心中一惊,顿时醒过来。

霍格的眼睛这时睁大了,清楚的看到眼前所站之人。

眼前站着一个非常年轻而又朝气的年轻人人,他见霍格醒了,笑眯眯地看着霍格: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应该让你多睡一会。

霍格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你谁?

年轻人:我是刘学贵。

霍格:哦!你就是刘学贵!太好了,我们终于见到你了。

这时贺川丰彦也醒来了,睁开眼睛看着刘学贵。

霍格说着将卢广绵给自己开的介绍信递给刘学贵:这是介绍信,你看看。

刘学贵接过介绍信看了一遍,高兴的说道:你们是卢主任派来的,真是太好了。你叫乔治?霍格,英国人,合众国际社的记者,中国工业合作社西北总社的宣传秘书?

霍格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

刘学贵又看着贺川丰彦:你叫贺川丰彦,日本人,霍格的助手。

贺川丰彦:是的!

刘学贵:一个日本人到中国来做事情,你不怕别人怀疑吗?你难道不知道中国和日本正在开战吗?

贺川丰彦:是的,中国人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有一种憎恨……

刘学贵打断贺川丰彦的话:所以你最好少暴露你的身份。……我相信你,可别人并不一定相信你,你知道的,因为战争,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相互有点……。哈哈!咱们不谈这个了。霍格,卢主任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霍格:卢主任让我来找你,关于五万英镑的事情……

刘学贵:这样很好,我一直在等待总社派人来查此事,没有想到卢主任派你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引开别人的视线,有利于调查清楚。

霍格好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五万英镑怎么说没就没有了?

刘学贵:这件事我也感到奇怪。当时这笔钱是我们申请上去的,准备继续上一个榨油社,结果过了很久,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收到这五万元英镑。奇怪的是,在前面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又开了一家榨油社,可这榨油社却不榨油,挂着羊头卖狗肉,实际上是一个淘金矿。

霍格:那你们知道这个榨油社,……不,这个淘金矿是谁开的吗?

刘学贵:不知道,也不敢问。

霍格:为什么?

刘学贵:有一帮打手保护着这个金矿。

霍格:政府呢?难道他们不管。

刘学贵尴尬一笑:我们哪有这样的政府啊!要是那样,日本人还敢欺负我们吗!

贺川丰彦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霍格:看来问题出在眉县合作分社这里。

刘学贵:是的!应该这样。你看看我,光知道和你们说话,也不问问你们吃饭没有?

霍格拍了拍肚子:还真饿了。这里有吃饭的地方吗?

刘学贵:这你就不操心了,到了我们这里,饿不了你们,没有好,还有个坏呢!走,我带你们吃饭去。我们边吃饭边说。

大师傅家,日。

此刻已是薄暮时分,村子里开始升起烟火,人们正在准备晚饭。

大师傅正蹲在院子中间一个磨盘上抽烟,一见刘学贵带着霍格、贺川丰彦走进来,看了一眼,依旧自个儿抽烟,冷冷地一动不动。

刘学贵冲着大师傅叫:爹,你们吃了么?

屋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贵儿,你回来了?

刘学贵:是的!娘!

屋子里的女人:等着,娘正在给你做吃的。

刘学贵:娘,我带了两个朋友,你多做点饭。

一个身上围着蓝色粗布围巾的妇女走了出来,一边看着霍格和贺川丰彦,一边在围巾上擦手,微微冲霍格、贺川丰彦点头:贵儿,给客人倒水。

说完转身进厨房去了。

刘学贵:哎!我这就去。

刘学贵看着大师傅,给霍格、贺川丰彦介绍:这是我爹,榨油社的大师傅。

霍格见大师傅一动不动的抽烟,脸上毫无表情,颇为尴尬,轻声问候:大……师傅好!

贺川丰彦点着头:大师傅好。

刘学贵:我爹就这脾气,你们别见怪。

霍格:噢!这没什么!

刘学贵拿了两个简易的木凳,让霍格、贺川丰彦坐下来。

不一会,刘学贵的母亲在里面喊:贵儿,饭好了。

刘学贵起身去厨房,同母亲一起端着饭盆和碗筷走出来。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刘学贵的母亲给每人碗里盛上玉米粥:庄稼人没啥好吃的,你们就凑合着吃点吧!

霍格端起碗尝了一口:不错,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食品。

刘学贵哈哈大笑:我看你是牛奶面包吃腻了。

霍格:现在基层合作社发展主要面临什么样的问题?

刘学贵脸上布满忧色:要说主要问题,就是物价涨的太快,法币越来越不值钱,黄金的价格越来越高。好多合作社已经无法生产下去,面临着倒闭危机。

霍格:这个问题普遍存在,恐怕一时不会得到解决。

刘学贵:很多工人拿不到工资,都快饿死了。前面村子有一个生产油布的合作社已经破产了。

贺川丰彦:不管如何,合作社应该发展下去,这是解决农村劳动力最好的办法。

刘学贵:话是这么说,可谁愿意做赔钱的买卖。按照规定,合作社都是实行股份制,每个社最少7个人,每个人都有股份。但现在的情况是不生产比生产要好,大伙总不能看着自己的钱了打水漂啊!

霍格忧心重重的:看来,合作社遇到的麻烦不少,眉县合作社的问题也很复杂。

刘学贵惨笑:希望你能带来好运。

霍格:噢!你是说我……。

刘学贵:对。

贺川丰彦:我想会的。

刘学贵:但愿。

刘学贵的父亲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们最好把淘金社组织起来。

三人均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都觉得说的很对。

刘学贵脑子突然明朗起来:如果把淘金社组织起来,我们就可以通过黄金来调节原材料的价格,同时又能发展新的合作社,这个主意很好。爹,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

刘学贵的父亲并不理会,只顾吃饭。

霍格:听卢主任说,你是凤翔师范的高材生?

刘学贵感概的说:读书有啥用?这年月没钱没权才是最大的悲哀。

霍格:不要这么说,知识没有错,现在也许你感觉它没有用,但未必将来你还是这么认为。

眉县工业合作社赵自宇办公室。

朱桂龙:赵主任,听说洋鬼子已经到汤峪镇了?

赵自宇:你听谁说的?

朱桂龙:汤峪那边有人带来消息,说是洋鬼子到了那边。

赵自宇:他们去了金矿?

朱桂龙:没有,在刘学贵那。

赵自宇松了口气:哦!还好。你那边的人靠得住吗?

朱桂龙:靠得住!绝对靠得住。

赵自宇:这两人来的倒很快,而且直接去了汤峪镇,没到我们县上合作社来,这事让人有些想不通啊!

朱桂龙:有啥想不通?卢广绵釜底抽薪,你难道看不出来。

赵自宇:你咋想的?

朱桂龙:我想去一趟汤峪镇,好歹去会会他。

赵自宇:这样也好。

眉县县长白晓宁办公室,日。

白晓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文件,正在侧着身子看。

朱桂龙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看着白晓宁。

白晓宁:有啥事?你说。

朱桂龙:明天我要去汤峪镇,那俩洋鬼子已经到汤峪镇了。

白晓宁:他们动作很快。哦!对了,你上次说的事我已经办了。

朱桂龙嘴角阴笑:我们动作也得加快。这次你我齐心协力把赵自宇解决掉,金矿就是你我二人的了。到时候我们吃香喝辣,他赵自宇只有去喝西北风了!哈哈!

白晓宁:你这人一肚子坏水。当初你是不是就设计好,把赵自宇拉进来当董事长,然后你利用他把金矿搞起来,等待机会将金矿据为己有,并且利用我保护你的利益……。

朱桂龙打断白晓宁的话:错,是我们两个的利益。

白晓宁轻轻一笑:但愿如此。

朱桂龙:等这件事情一过,赵自宇的那份股份就是你白县长的。我信守承诺,绝不食言。

白晓宁痛快的说: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你等着吧!过几天宝鸡方面就会派人来眉县查处赵自宇,上面的事情我已安排妥当,下面的事情就得靠你了。

朱桂龙:没问题,我一定安排妥当,配合好白县长的计划。

汤峪镇,日。

一个老人和他的儿子正在汤峪镇上卖西瓜。

西瓜摊前围着几个在挑西瓜。

老人嘶哑的说:瓜甜的很,你们随便挑。

老人身边的儿子手里拿着一杆秤,正在为一个顾客秤西瓜。

不远处,王大彪穿着一身黑色绸缎半袖走过来,右眼戴着一个黑色眼罩,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貌,手里拿着扇子走了过来。

在他左右两边紧紧地跟着王大平和王大力。

王大力看见前面的西瓜摊,急忙走了两步,凑到王大彪跟前:彪哥!前面有个西瓜摊,要不要……。

王大彪大声一喊:走,吃西瓜去。

王大平不愿意让王大力争了风头:彪哥!你要是口渴,我去给你弄过来吃,何必你自己亲自去吃啊!

王大力知道王大平有意和自己过不去:用不着你弄,我自己就能弄。

王大平白了一眼王大力:你干嘛老和我做对。

王大力狠狠地等着王大平:你干嘛老和我做对。

王大彪不耐烦的吼道:你们……不要吵了。

王大彪径直往西瓜摊走去。

王大平和王大力见状急忙上去将围在西瓜摊前的几个赶走:走!走!走!到别处买西瓜去,这里的西瓜我们包了。

几个看瓜顾客异常惊慌,急忙起身离开。

顾客甲:又是这帮土匪,又出来祸害人。

顾客乙:这伙人是金矿上的打手,咱们惹不起,赶快跑吧!

人群四下散去,只剩下卖瓜的老头和他年轻的儿子。

王大彪一脚踩在切西瓜的木板上,随手抓起瓜刀,用两个指头夹着刀刃,在手里挥来摆去,眼睛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刀光的西瓜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

卖瓜老人看对方气势汹汹、人多势众,浑身不断的颤抖。

老人儿子手中的杆秤也停在空中,双手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秤盘里的西瓜也跟着颤抖。

王大彪突然抬头大吼:切西瓜,老子我口渴了!

老人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如何去做。

王大力冲上前去:老东西,听见没有,叫你切西瓜呢!

老人语无伦次的:切……西瓜,……切,切西瓜。

手忙脚乱的在西瓜堆里抱起一个西瓜:切西瓜,西瓜刀,西瓜刀在啥地方呢?

王大彪两指一松,西瓜刀“啪”的一声掉在木板上。

老人伸手抓起西瓜刀,使劲切开了西瓜。

王大力拿起一丫西瓜谄媚的递给王大彪:彪哥,尝尝甜不?

王大彪接过西瓜吃了一口:甜个屁。

说着又在西瓜上吃了几口。

王大力上前冲着老人左右开弓,打了老人两个清脆的耳光:瓜不甜,还推出来卖,活的不耐烦了你。弟兄们,吃,不甜不给钱。

后面跟着的几个打手一哄而上,抓起西关就吃了起来。

汤峪镇某金矿,日。

在金矿场长的办公室里,朱桂龙双手背着,坐在场长办公椅上,双腿高高地架在桌子上,身子半躺在椅子之中。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年轻人。

朱桂龙:那俩洋鬼子迟早会到矿上来,你最好把屁股擦干净,别让他们闻到啥臭味道。

年轻人:舅,你咋就不放心你外甥我啊!你就放一百个心,金矿上的事情,我能摆平。

朱桂龙冷冷笑道:就凭你,我看未必。

年轻人:你咋能小瞧人。

朱桂龙:别喳喳呼呼了,你这点我最讨厌。赶快派几个人把前面的榨油社开起来,别老让它冰锅冷灶的,叫别人看了,我真以为我们只为了金矿。

年轻人:知道了。

朱桂龙:还有,你告诉下面的人,金矿投资的事情尽往赵自宇身上推,就说他是这个金矿的幕后老板。

年轻人惊异的看着朱桂龙:舅,这金矿你不是大股东吗?咋又变成了赵自宇?

朱桂龙:你懂个屁,这金矿说是金子它就是金子,说是炸弹它就是炸弹,能把人炸的骨肉成末。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炸弹挂在赵自宇身上。

年轻人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舅,你真是高手,我看这次十有八九你会成为眉县工业合作社的主任,到时候大权在手,想要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朱桂龙:你小子就那么点出息。我把你放在金矿当场长,难道你还看不出舅舅我的想法?

年轻人右手挠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朱桂龙:舅舅,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朱桂龙站起来在屋子走了两圈:你只说对了一半。

年轻人:那另一半是啥?

朱桂龙:让金矿姓朱。

年轻人瞪大眼睛:这容易吗?

朱桂龙狠狠地说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啥困难。

正在这时,王大彪领着王大力、王大平边说边走,向金矿走来。

王大彪:那老头的西瓜真他妈甜,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甜的西瓜。

王大力凑上来:彪哥要是爱吃,我们天天去吃不就是了,反正在这汤峪镇周围,没有人比咱彪哥威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还不是彪哥一句话的事情。

王大平反驳说:这些还用你说啊!这不都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的事嘛!多此一举。

王大力气得脸色发白,他走到王大平身边,狠狠地说:等有机会我非弄死你不可。

王大平也不甘示弱:我奉陪到底,就怕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一行人离金矿场长办公室越来越近。

朱桂龙:外面是啥人?

年轻人:王大彪一伙。

朱桂龙:哦!

正说着,外面传来王大彪的声音:高永田,高永田……。

朱桂龙:叫你呢!

年轻人压低声音:舅,你见不见他们?

朱桂龙略一思考:见见吧!

年轻人大声冲外面喊:王大彪,我在这,你们过来吧!

话音未落,王大彪一行人走了进来。

原来这年轻人叫高永田。

王大彪一进屋就看见朱桂龙坐在里面,急忙满脸堆着笑容:哟!朱大主任来了,好久不见,朱大主任一切可好?

朱桂龙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你这蛮横街头的恶霸变得彬彬有礼了,看来这世道真能改变人啊!

王大彪:朱哥见笑了不是,好久不见,你也学会挖苦兄弟了。

朱桂龙:那里那里!你是匪,我是官,我咋会挖苦你呢!这不是自贬身价嘛!

王大彪:没错,你是官,我是匪,可这官匪自古到今是一家,所以,兄弟我全当你是鞭策我激励我了。

朱桂龙:嘴上功夫越来越厉害啊!好!看来你还脑子清醒,没有糊涂。

王大彪:驹有驹路,马有马路,兄弟我既然跟了朱哥哥的码头,朱哥哥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兄弟我上刀山下油锅,这条贱命就是哥哥你的。

朱桂龙:你倒是很懂规矩。

王大彪:朱哥这次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弟兄们给你办啊?

朱桂龙:没啥事,我来转转,有事让永田找你。

王大彪:好嘞!

朱桂龙:永田,你给我好好盯着这俩洋鬼子。

高永田:没问题。

刘学贵家霍格住处,夜。

煤油灯发出黯淡的灯光,刘学贵、贺川丰彦、霍格三人躺在炕上。三双眼睛均看着屋顶,毫无睡意。

此刻正值夏初,白天虽然炎热,晚上却凉风习习。

贺川丰彦睡在中间,他侧头看了一眼霍格,见他双眼怔怔出神。

贺川丰彦伸手在霍格眼前晃动了两下,冲着霍格:喂!你想什么呢?

霍格猛然醒悟:哦!没……没有想什么?

贺川丰彦嬉戏道:在想蒋赤霞吧!几天不见,你像丢了魂似的。

霍格: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贺川丰彦:她一定和你一样,也躺在床上想你在干什么?

霍格笑着:去你的,那会这么巧啊!

贺川丰彦:蒋赤霞对你一往情深,怎么就不会啊!对了,你要是想她,就给她写份信吧!

霍格: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中文写作很差,你帮我写吧!

贺川丰彦:我也不行,你找刘学贵吧!

刘学贵:好!我执笔,你口述。一定帮你完成一份情意绵绵的情书,让你的蒋赤霞陶醉在你的相思之中。

霍格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刘学贵:说说明天我们该做些什么吧。

刘学贵:去金矿看看吧!我隐隐感觉到那五万英镑与金矿有很大关系,只是咱们没有证据,无法证明金矿暴露出的疑点。因此,我想我们应该先去到金矿看看。

贺川丰彦:问题是金矿属于私人投资,且不在合作社合作的范围内,我们如何去查?人家让不让我们进入金矿?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我们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刘学贵:就说你们两个是宝鸡工业合作社的官员,到金矿来了解生产情况而来,相信他们不会阻拦你们。

贺川丰彦:我看……

霍格:我们先不去管金矿的事情,先去考察你说的那个油布社。我想,不管是金矿,还是油布社,我们决不能看着倒闭,得想办法让油布社发展下去。你爸爸的话很对,金矿的问题现在不是查,而是如何把它变成工业合作社的组成合作社,这样,金矿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刘学贵:啊呀!你这个老外很厉害啊!照你这思路,这两盘死棋,我们都可以搞活了。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英国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啊!

贺川丰彦:金矿合作社要是搞起来,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霍格:睡吧!明天先去油布社。

贺川丰彦笑嘻嘻的:小心点……

霍格不解的问:小心什么?

贺川丰彦:小心蒋赤霞梦里咬你。

三个人哈哈大笑。

刘贵学一口气吹灭煤油灯,屋子顿时黑暗下来。

汤峪镇某油布社,日。

油布社是一个很小的合作社,距离榨油社很近,在榨油社所处的另外一个村子。主要产品是油布。由于通货膨胀导致合作社原材料价格上涨,效益受损,工人工资发不出来。

此时大家正坐在一起商量倒闭散伙的事情。

社长是一为名叫黄秋秋的年轻妇女,约有三十多岁,她满脸愁容,神情沮丧。在她的旁边是八个女工,个个垂头丧气。

黄秋秋有气无力:都怪我无能,没法让我们的合作社生存下去,大家的血汗钱我会想办法偿还,今天我们商量商量,看咋分家,同时把这个合作社关闭了。

工人甲:都是日本人祸害的,和你没关系。

工人乙:这国民党的钱如今变的像废纸一样,家家日子不好过,又不是我们一家,黄社长,这怪不得你。

工人丙:虽说倒闭了,你也有股份啊!而且你的损失比我们大家的大,你说吧!该咋分就咋分吧!我们大家认你。

黄秋秋流着眼泪:我……没有想到,大家……能这样对我,不管咋样,我先谢谢你们。

黄秋秋说完站起来给大家鞠躬。

一个叫秦文水的女工站起来,神情颇为激动:我不同意……分家。

一个胖点的女工:啊!为啥?

秦文水:我们的油布社只是暂时遇到点困难,我相信这个苦难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大家往后不提分家的事,咬着牙干下去,一定会走过这个槛儿。

黄秋秋无可奈何的解释:文水妹妹,你也知道,我们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要不然大家咋会忍心关掉我们自个儿的油布社呢!

其他几个女工纷纷齐声说:是啊!这些你都知道的……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三人走了进来。

刘学贵风趣打断工人们的话:你们聊啥呢?是不是关于油布社倒闭的事情啊?

九个女工同时站了起来,被刘学贵说破心思,个个不好意思,脸红到耳根子。

刘学贵接着说:我已经从你们的脸上看出来了,大家要散伙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对不对?刚才秦文水的话我们也听到了,我同意她的意见,我这一票投给她,我支持合作社继续办下去,暂时的困难吓不倒我们,你们说是不是?

女工们都没有话说,低头不语。

黄秋秋低声道:刘主任,我……我们……真的办不下去了。

刘学贵没有接她的话,对着大家说:我今天给大家带来两个专家,一个是英国的乔治?霍格,另一个是日……前些日子到我们这里的贺川先生,他们两个是合作社方面的专家,一定会帮你们把合作社继续搞起来。

黄秋秋等女工情绪顿时高涨,全部眼光投到霍格和贺川丰彦的身上。

黄秋秋冲着刘学贵:刘……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学贵声音提高:当然是真的,你们有啥困难尽管对他们说。他们是从宝鸡来的,在合作社建设方面有很多可贵的经验,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学习啊!

工人们用狐疑的眼光看着霍格和贺川丰彦,对刘学贵的话将信将疑。

霍格用汉语和大家交流: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个合作社继续办下去。

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大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合作社目前遇到的困难都有哪些?哪些是客观的?那些又是主观的?……我希望大家告诉我。

金矿高永田住处,日。

朱桂龙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发呆,眼睛半睁半闭,似睡非睡。

高永田急忙走进来,见朱桂龙在睡觉,低声叫道:舅舅……

朱桂龙睁开眼睛:啥事?

高永田走进一步:那洋鬼子在油布社,听说给那帮骚娘们搞了一个啥策……划。

朱永田顿时来了精神,忙坐起来:啥?策划啥?

高永田解释:这油布社早就经营不下去了,前几天听说要倒闭,可这洋鬼子来了以后,说是给搞个啥商业计划书,想让这油布社重新开张……

朱桂龙打断高永田的话:咱管他啥策划不策划,他咋做,我们不管,只要他不来祸害我们就行,明白吗?

高永田垂手说道:舅舅说的是。

朱桂龙牙齿一咬:我倒要看看这洋鬼子如何让油布社起死回生。

刘学贵办公室,日。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三人正坐在一起商量油布社生产经营的情况。

霍格:今天了解的情况很重要,我们要想办法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有效方案,以解决目前油布社遇到的问题,帮助他们重建信心,走出困境。

贺川丰彦:通常情况下,高通货膨胀对生产企业的资金储备要求很高,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企业很难生存下去,必然会有一大部分企业因此而倒闭、破产,这在日本也时有发生,欧美国家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

霍格:这个时候,企业要想生存,要想发展,一是不断的扩大市场,通过薄利多销摊薄企业的经营风险;二是要强化企业管理,提质降耗,三是在产品交易中尽量减少应收款项,以增强企业的现金流,保障正常的生产经营资金。

贺川丰彦:所以我们的合作社也应该采取以上措施。

刘学贵: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太深奥了,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合作社,居然有这么深奥的学问。你们说得简单点,到底咋做?才能让油布社不倒闭。

霍格:我们得起草一份商业计划书,对油布社进行全面的策划。

刘学贵瞪着眼睛:……策划啥?啥是商业计划书?

霍格神秘的一笑:这个嘛?属于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贺川丰彦:别故作玄虚了。霍格的意思是写一个计划,以这个计划为基础,把油布社的工作进行科学、合理、持久的设计规划。

刘学贵:原来如此,明白了,那我们就等着霍格先生的商业……商业计划书了。

黄秋秋家,夜。

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黄秋秋一家人围在炕上。

黄秋秋的老公就是眉县合作社的财务课长李学智,他正在洗脚。

黄秋秋正在炕上借着灯光给孩子拉鞋底,一针一线的拉着。

李学智低声道:今天你咋没去社里啊?

黄秋秋心烦的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们正准备散伙,那有心情再干下去……。

话未说完,一针扎进手指头,痛的“哎呀”一声。

李学智看了一眼: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早点睡吧!别拉了。

黄秋秋:睡不着。

李学智:倒闭就倒闭吧!现在合作社都这样,又不是我们一家。

黄秋秋:大家心里不好受,谁也不想散伙,可又经营不下去。

李学智:听说你们哪里有两个外国人,正在做调查。

黄秋秋:要不是他俩,我们早就散伙了。

李学智:噢!为啥?

黄秋秋:这两人说是有办法把合作社搞起来。

李学智洗完脚上炕,一边整理被褥,一边问道:真的?

黄秋秋:看他们的样子,不像骗人的骗子。说是明天给我们给个啥计划。

李学智赤着身子躺在床上:是不是骗子,明天不就知道了。

黄秋秋:要是真想他说的那样,能把我们合作社重新搞起来,他要啥我给啥,把他当作大恩人一般对待。

李学智低头思考了片刻:睡吧!

刘学贵家,夜。

刘学贵的爸爸,榨油社的大师傅刘宝龙照旧蹲在院子的磨盘上“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

刘学贵的妈妈从屋里出来:他爹,你咋还不进屋睡觉啊?

刘宝龙没有说话,在磨盘沿上使劲磕掉烟嘴里的烟灰,又装了一袋,才冒出一句话:急啥!学贵还没回来。

刘妈妈:也该回来了。你先进屋吧!外面有点凉。

刘宝龙:没事,等会。

正在这时,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三人走了进来。

刘学贵:爹,我们回来了。

刘妈妈:贵儿,你们回来了,今个儿咋回来这么晚?

刘学贵:我们在办公室商量事情。

刘宝龙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慢悠悠道:最近事儿多,凡事你都小心点。

刘学贵没有回答,冲着霍格道:走,进屋睡觉,今晚一定能睡个囫囵觉。

贺川丰彦回头看了一眼刘宝龙,感觉这个老人的神情总是让人扑朔迷离、深不可测。

三个走进屋里,贺川丰彦向刘学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的父亲好像城府很深,感觉是个不一般的人。

刘学贵哈哈一笑:我爹就这脾气,他年轻时候是西北军的一名连长,参加过直奉大战,是一名真正地军人。

霍格:噢!他是一名军人?那他为什么在家啊?

刘学贵:我爹早就回来了,他不喜欢军阀之间的战争。

霍格:想不到你爹还是一个传奇人物。

油布社,日。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坐在一个凳子上,黄秋秋及其他女工分坐在前面。

刘学贵眼睛扫了一下,发现女工中没有秦文水:秦文水呢?秦文水咋还没到?

黄秋秋看了看其他人,都摇头表示不知情况。

刘学贵:算了,我们不等她了。现在就由我们合作社的专家乔治?霍格先生宣读油布社的生产经营计划,也就是那个商业……商业……

贺川丰彦:商业计划书。

刘学贵:对对,就是那个商业计划书。

霍格站起来,手拿昨天写好的计划书,看着女工们道:我们把织布机作为大家的共同资本,由于我们现在缺少现金,也就是资本,所以我们用织布机作为有形资本,向纱厂提出赊纱要求,纱厂通过对我们的织布机,也就是我们的有形资本经过评估,会预付给我们所需的棉纱,我们可以用棉纱织成棉布,把棉布卖出去,用卖布的钱购买生产油布所需的木油,然后再生产出价钱更高的油布,这样我们就不用继续投入资金,把油布社搞起来。

早已有人听的热血澎湃,霍格的一席话重新燃起大家对合作社的希望。

黄秋秋站起来带头鼓掌,众人反应过来,立刻激烈的鼓掌。

黄秋秋:这事让你一说,变得这么简单。太好了,我们的合作社不用倒闭了。

工人甲:谢谢你,你真是我们的恩人。

工人乙:合作社有救了,我做梦也不想到我们能活下去。

工人丙:姐妹们,我们不用散伙了,大家的心血不会白流。

正在这时,秦文水一头乱发的冲进来,身上衣服也被撕成几块。

她一头躲进黄秋秋的背后:秋秋姐,救救我,救救我!

她尚未说完,门外接着冲进一个瘦高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地冲将进来,他一眼看见躲在黄秋秋身后的秦文水:你给我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提着棍子向秦文水冲过去,女工们顿时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黄秋秋下意识的用手护着秦文水,冲着男人大叫:马玉坤,放下棍子,不许你胡来。

男人大为愤怒:不管你的事,你别护着这骚货,我今天不把她拆卸八块,就不是马玉坤。

这马玉坤是秦文水的丈夫,看上去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刘学贵见马玉坤持棍行凶,急忙上前抱住马玉坤:马玉坤,你算啥男人,你想打死自己的老婆啊!

马玉坤眼睛一瞪:不管你事,你最好别拦我,否则连你一起打。

霍格上前一把抓住马玉坤的棍子,手腕用力,那棍子脱了马玉坤的手。

马玉坤见霍格身材高大,又轻松夺走自己的木棍,心中明白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难以占了上风,身子随即软了下来,冲着刘学贵:你……你们人多的欺负人少的。今天……今天我就先放了这骚货。

黄秋秋生气地看着马玉坤:马玉坤,你咋是这人,文水不是你媳妇啊!你往死里打她?

马玉坤:你狗拉耗子多管闲事,你也不是啥好货,你们的合作社尽早关门,省得我啥时候亲自来砸烂它。

黄秋秋:你敢。

马玉坤:我有啥不敢,走着瞧!

说完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油布社,日。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黄秋秋、秦文水五人坐在外面。

秦文水伏在黄秋秋的肩膀上哭泣。

霍格:这是怎么回事?

黄秋秋:这事说起来话长。我们八个人原来都在秦文水家上班,秦文水的丈夫,也就是马玉坤他们家办了一个油布社,当时的油布社生意很好。秦文水在家闲不住,也经常和我们一起干活,大家像姐妹一样相处。但这马玉坤特别小气,经常想法设法克扣我们的工资,秦文水看不惯丈夫的行为,经常和马玉坤吵架。后来,我们大家都不想干了,觉得在马玉坤家干活憋屈。秦文水知道后,就要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出来干,于是我们在她的带领下来到这里办起了油布社。因为大家有技术,彼此又很熟悉,所以这个油布社刚开始生意也很不错。马玉坤知道情况后,便经常无缘无故的打骂秦文水。她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这马玉坤真不是人。

贺川丰彦生气的:我最瞧不起打骂女人的男人,这种男人统统的下地狱。

霍格同情的看着秦文水:真是个不幸的女人。

黄秋秋拍了拍秦文水肩膀:谁说不是啊!但她很爱合作社,在我们油布社里,她最能干,也最深得其它姐妹的喜欢。

刘学贵不解的问:她丈夫咋会这样对她。

黄秋秋:她丈夫那个人小肚鸡肠,对我们油布社一直心怀叵意,经常借故捣乱,拿文水出气。

霍格:先别让她回家,就住在合作社吧!

黄秋秋: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合作社。

霍格:你们照顾好她,别让他的丈夫继续毒打她。

黄秋秋:算了,我带她到我家睡。这样也能吃好饭。

秦文水伏在黄秋秋的肩膀,哭泣的更厉害了。

黄秋秋家,夜。

傍晚时分,村民们开始把院子外面的牛、羊往家里赶,村里子牛叫声、羊叫声、狗吠声交织在一起。

黄秋秋拉着秦文水的手走进家门。黄秋秋的孩子正在院子里玩耍,一看妈妈进门,急忙跑了上来:娘,你回来了。

孩子的眼光停留在秦文水身上。

黄秋秋:来,先坐在院里,歇息一会。

秦文水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轻轻点点头。

黄秋秋转头看着孩子:你爹呢?

孩子:我爹还没回来。

黄秋秋:你先陪着你姨,娘做饭去。

孩子:好吧!

黄秋秋走进屋里,倒了一杯水走出来递给秦文水:妹子,来,喝水。

秦文水有气无力的接过水杯,在嘴边轻轻地沾了一下,将水杯放在院子的木桌上。

孩子按照母亲的叮咛,一边用右手里的竹竿轻轻在地面画着,一边认真观察着秦文水的表情。

这时,李学智走了进来,他看见了秦文水。

李学智:文水,你来了?

秦文水浑身没有任何反应。

李学智觉得情况有异,急忙走进一瞧,发觉秦文水脸色苍白,情绪萎靡。

李学智惊诧的看着秦文水:你……咋了?

黄秋秋从厨房中走出来,远远叫道:学智,你回来啦?

李学智扭头回答:是。

黄秋秋干脆利索的说道:文水今个晚上住咱家。

李学智:哦!……行,可以。

黄秋秋:进来帮我做饭。

李学智:好吧!

李学智跟着黄秋秋走进厨房。

黄秋秋家厨房。

李学智压低声音:她咋了?

黄秋秋:她丈夫今天追到合作社打她。

李学智:为啥啊?

黄秋秋:还不是因为合作社的事情,马玉坤不让她参加咱们的合作社,还口口声声要让我们的合作社倒闭。

李学智:马玉坤咋是这号人,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珍惜。

黄秋秋:这几天就让她住咱们家吧!

李学智:也行,回去也呆不住。

黄秋秋:回头我好好劝劝她,让她想开点。

李学智:那洋鬼子今个儿想出办法么?

黄秋秋高兴地说:你还别说,这洋人就是不简单,快倒闭的合作社让他那么……策划一下,还真让人感觉有希望。

李学智:是吗?那太好了。我以为这洋鬼子是个废物,原来还有那么两下。

黄秋秋:我开始也这么想,但一听人家说话,才知道咱自己想的不对。我感觉得到,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们的合作社一定会起死回生。

李学智:这洋人能靠得住吗?

黄秋秋:你这是啥话,人家大老远来,怕不是为了让我们怀疑他吧。

李学智若有所思的沉思片刻:这就好,这就好……。

刘学贵办公室,日。

刘学贵兴致勃勃地跑进来,看着霍格、贺川丰彦大声叫道: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霍格:什么好消息啊?

刘学贵:纱厂同意以织布机做评估抵押,换取他们的棉纱,看来我们第一步成功了。

霍格微笑着:真的吗?

贺川丰彦:真的吗?

刘学贵:当然是真的,我为何要骗你们。

霍格、贺川丰彦高兴的跳起来。

霍格:这是一个值得开香槟庆祝的消息。

贺川丰彦:可惜我们没有香槟。

霍格走到桌前,伸手抓起水杯:以水当作香槟,庆祝一下。

贺川丰彦、刘学贵也端起水杯:好!就用水来代替。

三个人举起水杯,使劲碰了一下,三人齐声:喝……。

金矿高永田办公室,日。

朱桂龙垂头丧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步子显得万般沉重。对着正在站在一旁的朱永田:哼!没看出来啊!这洋鬼子还真有那么两下子,生生地把个要倒闭的油布社给救活了。可惜他救得了别人,不一定能救得了自己……。

朱桂龙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水杯,一看没水,背对着高永田说:永田,给我倒杯水。

高永田急忙上前接过水杯,提起水壶给朱桂龙倒了一杯水,边倒水边说:舅舅,下一步我们该咋办?

朱桂龙眉头紧皱:下一步……?等等再说,看他咋办,我们再考虑下一步。你仍旧给我好好盯着这洋鬼子。

高永田谄媚的说:行,我按照舅舅的吩咐办。

汤峪镇街头,日。

大街上,霍格、贺川丰彦、刘学贵三人正一起逛街。各种各样的小摊点摆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流是街道显得极为热闹。

偶尔有几个穿着破烂军装、帽子歪戴的国民党逃兵在街上闲逛。

贺川丰彦在一个卖绣花香包的摊点前站立,拿起一个漂亮的鸳鸯香包:霍格,快来看。

霍格、刘学贵凑上来。

霍格说:什么事?

贺川丰彦将香包提的高高地:这个香包多漂亮,你不打算买一个?

霍格右手拿着香包:这个啊!好是好,但我没用。

贺川丰彦:你是没用,难道蒋赤霞也没用吗?

霍格哈哈一笑:哦!你在说她。

贺川丰彦:你不会说心里没有想她?

霍格:行了,听你的,就卖一个吧!我想……

贺川丰彦:她一定很喜欢,也会更加喜欢你。

霍格: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事全被你偷窥。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呼救声:你们要干啥?你们这伙畜生……

霍格三人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大汉正在将一个姑娘抱在怀里推来推去,你一手我一手,将姑娘身上的衣服撕掉,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淫笑着。

霍格气愤的大叫:走,我们看看去。

三人向前走去。

霍格:住手……

几名大汉见有人喊叫,不约而同的看着霍格三人,几个人同时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伙人是王大彪、王大力、王大平一伙。

王大彪一看是霍格,嘴角奸笑着走过来:真是冤家路窄,又在这里碰到你们。

霍格也认出了王大彪:又是你们。

王大力放开手中的姑娘,姑娘顺势跑开。

王大力走上前来,谄媚地:彪哥,今儿真是上天有眼,将仇人给我们送到跟前,无论如何,兄弟们今天非给你雪耻不可。

王大彪吼道:放屁,这还用你说。今儿我非将这洋鬼子捉去,好好整治不可,看他到底有多硬。

贺川丰彦:你们不要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欺负一个女子……

王大彪:呸!呸!你少他妈多管闲事,我爱咋样关你鸟事。你彪大爷办事,还用你多嘴啊!

人群中有一个工人模样的小伙子看着要打架,急忙挤出人群,向外面跑去……

刘学贵上前一把拿住霍格和贺川丰彦,自己挺身挡在他俩前面,正色的对王大彪说:王大彪,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大街上,你不要明目张胆的行凶。

王大平上前一步,阴阴笑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学贵刘主任,你胆子不小啊!敢给我们彪爷这样说话,你也不瞧瞧,这汤峪镇上,还有谁比我们彪爷威风。你要知趣,赶快闪开。

刘学贵:你往明白里看,这是汤峪镇,不是你们自个家,耍流氓做畜生,你们也应该找个每没人的地方,今天叫我看见了,我就要管管你们。

王大力上前大量了一下刘学贵:嘿!嘿!你小子还真有种,敢在这给我们彪爷叫板。姓刘的,你别在这嘴硬,一会打你爬下,你可别后悔。

贺川丰彦走上前来:你们的坏蛋,不讲理。

王大力:少废话,今儿既然走到我们的地盘上,要不好好把你们招待一下,也太对不起我们彪爷……

王大彪有点不耐烦:你们他妈少跟这洋鬼子废话,上次这小子坏了我的好事,今天给我好好修理,看他有多厉害。

榨油社,日。

刘宝龙蹲在地上抽烟,其余人在紧张工作,备料的备料,装油的装油,一派忙碌。

一个小伙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大师傅,大师傅……

刘宝龙没有搭腔,照旧抽着他的的旱烟。

小伙子一直跑到刘宝龙跟前:大……师……师傅,不……好。

刘宝龙站起身子,镇静的问:啥事?

小伙子看着刘宝龙,上气不接下气:……学贵……和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其他工人听到大师傅的儿子和人打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

工人甲:大师傅,走,我们快去看看,别让学贵吃亏。

工人乙:谁吃了豹子胆,敢和咱学贵打架,大伙一起去,给学贵助威去。

大师傅平静地在地上磕烟:行了!你们别瞎嚷嚷了,我自己去,你们继续干活。

工人甲:大师傅,你让我们去吧!你一个去我不放心。

大师傅不怒自威:干活,你以为我去和他们打架啊!该干嘛干嘛!等我一会回来,你们最好把这锅油给我榨好,要不然看我咋收拾你们。

大师傅说完,将烟杆往腰带上一插,大步向外走去。

汤峪镇街头,日。

王大彪走到刘学贵跟前,一把抓住刘学贵的衣领:就你小子别多管闲事,你硬是要和我做对,看你小子是皮硬还是骨头硬?

刘学贵:姓王的,你早就恶名在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恶事没人知道啊!告诉你吧!你的报应没到。今个儿让我碰见,我就是头破血流,也要和你斗斗。

王大彪:你小子看来真是向我叫板?你彪爷我不把你修理的屁滚尿流,我就不是你彪爷。

五六个国民党逃兵围在一旁看着,有一个逃兵跃跃欲试,被身边另外一个逃兵拽住。

霍格上前一把拉开刘学贵,冲着王大彪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当街行凶不成?

王大彪嘿嘿一笑:你彪爷我就当街行凶,看你把我能咋样?

刘学贵冲上前:王大彪,你看清楚,这两位是国民党宝鸡合作社的官员,你敢动手伤害他们,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王大彪奸笑:你彪爷我可不是吓唬大的,我今儿非看看你是如何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突然晴空中响起一个霹雳:住手。

众人浑身一震,只见刘宝龙健步而来,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通道。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被刚才的霹雳喊叫惊呆了,目光全部集中到刘宝龙身上。

刘宝龙走到王大彪身边,目光凌厉的看着对方:你是不是想打人?

王大彪浑身一颤,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啥?

刘宝龙向前走了一步:我想看看你如何伤人,你打啊!咋不打了?

刘学贵走到父亲身边:爹,你咋……

刘宝龙用手一推,目光紧盯着王大彪:你动手啊!让我看看是天大还是你们的拳头大。

王大力、王大平急忙走上来。

王大力恶狠狠地说:老家伙,知趣的话快走开,这事和你没关系。

刘宝龙:没关系会咋样?有关系会咋样?我刘宝龙从不欺负人,但绝不容许有人欺负在我头上。你们平日里欺良霸善,坏事做尽,今天我倒想看看你们咋做恶事的。

王大力勃然大怒,冲上前去照着刘宝龙的眼睛打出一拳,刘宝龙身子一闪,轻松地将这一拳躲过。王大彪、王大平一看动手,同时身子跃起,向刘宝龙打来。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正准备上前动手,刘宝龙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孩子们,你们别动,站在一旁看热闹吧!看我如何拾掇这些个地痞流氓。

刘学贵、霍格、贺川丰彦只好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宝龙独战王大彪等五、六个人。

几个人瞬息之间,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王大彪的同伙有二个人被刘宝龙踢倒在地。

王大彪见一时半会难以取胜,气得的哇哇大叫:老不死的,今天非把你剁成肉酱喂狗吃……

刘宝龙正气凛然:我刘宝龙要被你剁成肉酱,岂不白白做了西北军冯长官的贴身副官了。

脚下同时使力,将王大彪踢翻在地。

王大彪捂着肚子爬在地上:啊哟……

围在人群中的几个逃兵听到刘宝龙的话,同时走了出来。

逃兵甲:你是冯司令的贴身保镖?

刘宝龙:正是。

逃兵甲:哎呀!太好了,我们也是西北军的。早就听说当年冯司令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卫十分了得,不想在这碰见你了。

逃兵乙:我们听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有时间你再给我们多讲讲。

刘宝龙一听这伙逃兵也是西北军的,顿感亲切:你们……咋在这里?

逃兵甲:老蒋排挤我们西北军,如今的西北军已经和你那个时候的西北军不同了,我们在部队上觉得憋屈,就跑出来了。

刘宝龙:那你们在啥地方?

逃兵乙:我们就在金矿上工作。

刘宝龙指着王大彪:你们和他在一起?

逃兵甲:没有,我们成天在金矿上工作,今天是凑巧碰上,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王大彪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只好说:好!我们走!

恶狠狠地看了刘宝龙一眼,扬身而去。

刘宝龙看着这些逃兵:既然大家都是西北军的,大伙就是兄弟,走,到我那里去坐坐。

逃兵们兴高采烈,齐声叫:好啊!好啊!

金矿高永田住处,日。

朱桂龙正在金矿前面的一个闲置的榨油社转悠,手里不停的挥动着扇子。

高永田远远地跑了过来:舅舅!舅舅……

朱桂龙生气的看着高永田:你慌慌张张干啥?给你说了多少遍,遇事要稳,遇事要稳,你就是不听。

高永田跑到朱桂龙跟前:舅舅,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朱桂龙一听,急忙问:谁打起来了?你说清楚点。

高永田:王大彪和刘学贵他们打起来了。

朱桂龙:为什么啊?

高永田:听说是王大彪当街调戏一个姑娘……

朱桂龙大声骂道:这王大彪也真是,好端端的女人多的是,干嘛要到街上去找女人……。后来怎样?

高永田:后来刘学贵的老爹去了,把王大彪打跑了,原来这老家伙是冯司令的贴身侍卫,有一身的好功夫。

朱桂龙:啊!好了好了!你赶快去把王大彪叫过来,另外我让你安排榨油社的工人,你安排的咋样啊?咋到现在还没动静啊?我说永田,你做事能不能认真点,把我说的事做好?

高永田:榨油社的工人这两天就来。我一定按照舅舅说的办。

朱桂龙不耐烦的挥手:去吧!去吧!

榨油社,日。

刘宝龙:没有想到,今日刘某还能见到西北军的弟兄们,真是幸运啊!

逃兵甲感概的说:我们也是,刘大哥传奇经历,弟兄们在军营都有听说,对你可是仰慕的很,今日得见,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刘宝龙:好在你们在金矿干活,我们可以经常聚聚。

逃兵甲:刘大哥今后有啥事,需要弟兄们,你尽管说一声。

刘宝龙:西北军的弟兄们真是仗义,我这榨油社以后就是弟兄们的家,你们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逃兵甲点头:嗯!没问题。

刘宝龙指着儿子刘学贵以及霍格、贺川丰彦一次介绍。

逃兵们冲着三人点头。

霍格:我能不能问三位几个问题?

逃兵甲点头:冲着我们刘大哥的面子,别说三个,就是三百个,我们也会回答你。

霍格:先谢谢各位了。第一个问题,你们在金矿有没有股份?

逃兵甲干脆利索的说:没有,我们只是在矿上干活。

霍格:第二个问题,这个金矿谁是老板?

逃兵甲不解的问:你问这个干啥?我们只知道金矿的经理叫高永田,至于老板是谁,我们不太清楚。

霍格:如果有一天这个金矿成立合作社,你们愿不愿意加入?这是我的第三个问题。

逃兵们互相望了一下,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学贵兴奋地站到前面:你们是不是不相信霍格先生说的话?他是宝鸡工业合作社派来的干部,别看他年纪轻轻,但说出的话,代表的是宝鸡政府。

逃兵乙跨上一步,情不自禁的: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当然愿意加入。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逃兵们同时齐声道:要我们咋做,你尽管吩咐。

霍格:好!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一会你们先回去,不要将我们的谈话告诉任何人,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办。

逃兵甲:一切听你安排!

金矿高永田住处,日。

王大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到朱桂龙跟前:朱哥,你找我?

朱桂龙走上前来,一把抓住王大彪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你小子脑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跑大街上调戏女人去,我看你小子迟早会死在……

王大彪惶恐的站立,眼睛斜视着朱桂龙:我……我也……就是玩玩。

朱桂龙一把甩开王大彪的衣领:你也就是玩玩,玩你个死人头,我请你来是护矿的,不是让你来惹事生非的。如果你以后再不收敛,你就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王大彪点头:我听朱哥的安排。

朱桂龙:滚,滚。

王大彪低头退了出来。

金矿高永田住处,日。

王大力、王大平守候在外面,见王大彪出来,两人急忙从左右跟上来。

王大彪一脸气愤:他妈个巴子,我跟这洋鬼子没完。

王大力:是应该好好修理修理这小子,让他尝尝被人抽筋剥皮的滋味。

王大平:王大力,你尽说那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想个办法,让这洋鬼子出点血。

王大力:我……

王大平打断王大力的话:你……啥你!你快点动动脑子,想想有啥办法治治这样鬼子。

王大彪生气的一脚踢在旁边的一个小树上:真他妈窝囊。你们两个别光顾着斗嘴,能不能替我想个办法,杀杀这洋鬼子的嚣张气势。也让我在道上长点面子好不好?

王大力、王大平讪讪地说:是,彪爷。我们一定想个治他的办法。

——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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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卷本的《世界艺术史话》,包括了对建筑、雕塑、音乐、舞蹈、绘画、戏剧、电影等最主要的艺术门类发展历史的介绍和探讨。这套书既力求准确而简要地描述不同艺术门类的历史,又注重突出重点事件、人物和作品,希望能反映当前的学科发展水准,体现最近的研究成果。文字上力求通俗、生动、晓畅,又强调对作品要有较好的艺术分析和准确的评价,全书因而兼具系统性、学术性和可读性。 这套卷本的《世界艺术史话》,包括了对建筑、雕塑、音乐、舞蹈、绘画、戏剧、电影等最主要的艺术门类发展历史的介绍和探讨。这套书既力求准确而简要地描述不同艺术门类的历史,又注重突出重点事件、人物和作品,希望能反映当前的学科发展水准,体现最近的研究成果。文字上力求通俗、生动、晓畅,又强调对作品要有较好的艺术分析和准确的评价,全书因而兼具系统性、学术性和可读性。
  • 修罗一念

    修罗一念

    我需要无尽的力量,需要无尽的力量来保护我爱的人,哪怕化身修罗,我将屠戮人间,只为我想要保护的人,成就属于我的修罗道,全世界的兴亡,仅在我一念之间!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禾禾栖鸣凤

    禾禾栖鸣凤

    萧禾宁是凤朝新贵将军萧柏青的独女是内阁大人萧安最疼爱的小孙女是皇后娘娘百家宴上钦点的儿媳妇是新朝皇帝下河剥莲蓬的入宫秀女是顶替弟弟萧怀宁而活的唯一萧氏后人是吞并北方飞羽军总帅人称玉面将军凤玄鸣是凤九幽最不宠爱的皇三子是皇叔凤九渊囚禁于宫的小玩伴是柳若慈稳固柳家的棋子是拽着萧禾宁逼问嫁不嫁他的浪荡子是送萧禾宁上战场的凤朝天子是为保萧禾宁性命杀了萧姝伊的帮凶是最后亲自去了趟敦邑坐在草原上喝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