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那六个顺着人流走进来的陌生人,全是王大彪派来的地痞。
这六个人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在纺织社的车间里转悠。
一个领头的地痞给其余五人使了一个眼色,五人迅速散开,向不同的方位走去。
北屋车间里的二名地痞来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地痞甲:“等外面的鞭炮声一响,我们就开始行动。”
地痞乙取下头顶的草帽,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瓶子,阴笑道:“没问题,货我都准备好了。”
地痞甲:“好,收起来。”
地痞乙:“这次非毁了它不可,免得弟兄们在彪爷跟前抬不起头。”
几个已经穿上工作服的河南难民走了过来。
地痞甲急忙给地痞乙使眼色,两个人机警的用手摸着纺织机。
其中一个纺织工人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
地痞甲尴尬的说:“没干什么!这机器这么稀罕,我们想多看看。”
纺织工人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狐疑的问道:“机器有什么好看的。”
地痞甲死皮赖脸的笑道:“没见过,稀罕啊!”
纺织工人转身离开。
地痞甲、地痞乙冲着纺织工人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霍格、卢广绵、宋德伦等人并排站在一起。
霍格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各位乡亲,各位来宾,你们好!宝鸡大华纺织工业合作社在各位的关怀下迎来了它开业的喜庆日子,从今天开始,大华纺织社正式成立了,首先我们请中国工业合作社西北分社的主任卢广绵和宝鸡申新纺织厂的董事长宋德伦为大华纺织社的开业揭牌。”
卢广绵、宋德伦走到大华纺织社的牌匾前,两个人同时用手揭下红绸子,牌匾上露出“宝鸡大华纺织合作社”几个大字。
全场掌声激烈响起。霍格、卢广绵、宋德伦等人全部鼓掌喝彩。
霍格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霍格道:“下面,我们请中国工业合作社西北分社的卢广绵主任讲话。”
卢广绵向前迈出一步,微笑着说:“中国工业合作社的宗旨就是发扬我们的民族工业,为抗日战争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改善和提高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我希望大华纺织社从今天开始,就肩负起这样的使命,生产出更好的棉纱。”
人们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卢广绵说完退下回到宋德伦跟前。
宋德伦低声道:“不愧是合作社的大主任,三言二语就能把人说哭,讲的不错。”
卢广绵:“尽说好听的话抬我。”
霍格:“接下来鸣炮庆祝。”
话音刚落,一声声鞭炮爆炸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
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地痞甲:“鞭炮响了,快点。”
地痞乙将小瓶子里的汽油迅速倾泼在机器上,然后擦燃一根火柴,扔在汽油上。顷刻之间,火苗燃起,快速扩散。
地痞甲:“快走。”
两人急忙奔出北屋。
只见东西两屋同时有地痞同伙奔出。
几个人相互眼神来往,不约而同向外跑去。
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霍格、卢广绵、宋德伦听着鞭炮响着,脸上均露出愉悦笑容。
突然,院子内的人群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赶快跑啊!赶快跑啊!”“有人放火了,快来救火啊!”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向外涌出来。
霍格、卢广绵、宋德伦等大为意外,迎着汹涌的人流向院内挤去。
卢广绵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
宋德伦也挥手大喊:“镇静,镇静。”
三人冲进院内,只见北房、左右房屋都着火了。
十几个纺织社工人正在紧张的灭火。
霍格使劲在地上跺脚,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火焰。
卢广绵:“怎么会着火啊!现在火势不大,大家赶快灭会。”
说完从旁边的一个纺织社工人手里抢过一只木桶,冲向正在燃烧的火苗。
姜守治领着十几个男男女女的村民走进来,人人手里都拿着水桶、脸盆、水瓢等东西。
霍格:“姜主任,你来的正好,我们赶快灭火。”
说着和宋德伦一起扑向屋里,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少顷,火势渐渐灭,只有一丝丝青烟在空中飘散。
卢广绵、宋德伦、霍格等人查看被火燃烧的机器,每个人脸上挂满汗珠。
卢广绵:“好在发现及时,这些机器并没有被烧坏,还可以继续生产。”
宋德伦:“回头我让我们厂的技术员过来看看,什么地方坏了,修好就可以了。”
霍格:“这火燃烧的也真是时候,早不着,晚不着,偏偏在我们开业的时候着火。”
卢广绵:“我看是有人暗中点火,有意破坏我们大华纺织社的开业仪式。”
霍格:“会是些什么人呢?我们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宋德伦:“会不会是上次打伤贺川君那些人干的?”
霍格:“极有可能,这帮地痞流氓真该杀头。”
一个纺织工人站出来道:“我刚才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屋里转悠,贼眉鼠眼,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估计这火就是这两个坏蛋点的。”
卢广绵:“先别说这些,赶快检查一下,尽快生产,确保大华纺织社按时开业。”
霍格:“对,我们按时开业,尽快开动机器。你们尽快检查一下,看看除了被烧坏的机器外,还有多少机器可以转动。”
少顷,一个纺织工人走过来说:“烧坏了三台机器,还有五台机器可以正常工作。”
霍格:“那我们就开动这五台机器,其余三台等检修完好之后再运行吧!”
卢广绵:“好,就这样。”
工人们按照先前的分工,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不一会儿功夫,五台纺织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转动运营起来。
霍格、卢广绵、宋德伦、蒋赤霞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姜城堡大华纺织社,夜。
傍晚时分,大华纺织社的工人们收工吃饭,可谁也没有动手吃饭。
所有工人在院子里蹲着,个个脸上挂着忧虑、愤怒和失望。
由于开业仪式遭到王大彪等人的恶意破坏,搞的工人们情绪低落,大家对合作社发展一点信心也没有。
工人甲用胳膊碰碰傍边的工人乙道:“你说,咋这合作社能办下去吗?”
工人乙:“谁知道,我看玄,这些人要是三天二头没完没了的闹腾,能办下去吗?”
工人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不如找块地种粮食,好歹能填饱肚子。”
工人乙:“合作社本来就是个新玩意,肯定有一定的风险,加上现在兵荒马乱的,谁会想那么远啊!不管咋样,即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的谈话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极为清晰,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个一直充当工人领队的中年难民大声道:“瞎说个球,赶快吃饭。”
工人们见他发火,怒气颇重,都无言的端起饭碗吃饭。
宝鸡红十字医院某病房,夜。
贺川丰彦气愤的从病床上坐起来。
贺川丰彦大声道:“肯定是王大彪这伙人干了,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不行,我们要赶快报警,让警察局的人将这伙无法无天的抓起来……”
霍格:“贺川君,你先别急,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工作是保证纺织社的正常生产。这件事情卢主任会向警察局说明,事情一定会有个处理结果的。”
贺川丰彦:“不行,我明天就出院,我要亲自去纺织社看看。”
霍格:“可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贺川丰彦:“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华纺织社就这么倒塌。我必须去。”
霍格:“大华纺织社怎么会倒塌呢!从昨天开始,它已经在生产了,你不用急着去,等痊愈之后去也不迟啊!”
贺川丰彦:“霍格,你别拦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说我能心平气静的呆在医院吗?”
霍格:“你……。”
宝鸡同悦楼饭店,日。
刘冲、王大彪、赵自敬三人坐在一起喝茶。
刘冲高兴的拍着王大彪的肩膀:“昨儿这事办的不错,多少给我长了点面子。”
王大彪:“难得让刘哥这么高兴,来,我陪刘哥喝茶。”
两人端起茶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光。
王大彪谄笑道:“以后刘哥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一声,兄弟我自当竭尽全力、鞍前马后为刘哥效劳。”
刘冲:“你小子识相,宝鸡的地界上只要有我们在,保你平平安安的。”
王大彪:“谢谢刘哥。刘哥、赵哥,来,兄弟再陪两位哥哥喝一杯。”
三人再次举杯。
赵自敬:“可惜这火烧的时间太短,只是烧了个皮毛,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效果。否则一定会将纺织社烧的一干二净,这样才大快人心啊!”
刘冲:“就这么一点小小地遗憾,不过全当是对这帮人的警告。以后让彪爷弄几个大动作出来,看他们怎么应付。”
赵自敬:“这样也好,我们也有热闹看。”
刘冲:“上次卢广绵打电话给警察局长,要求惩治打人凶手。结果不了了之,王大彪,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大彪:“不知道。”
刘冲喜滋滋地说:“被我们主任给压下去了。再怎么说,我们主任作为国民政府派驻宝鸡的长官,又专门负责财政事务。宝鸡地界上的头头脑脑,那个不给他老人家面子啊!”
王大彪高兴道:“刘哥,我王大彪没有资格攀上主任他老人家这棵大树,但我有你这把伞护着,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我就是你们二位哥哥的一条狗,你们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刘冲、赵自敬哈哈大笑。
唐立伟卧室,日。
唐立伟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刘莎莎端着一杯茶妖媚的走过来:“亲爱的,我给你泡了一杯茶水,来,尝尝。”
唐立伟接过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刘莎莎笑道:“味道怎么样?”
唐立伟:“不错。茶味醇正,上好的龙井。”
刘莎莎坐在唐立伟的大腿上:“知道是谁送的吗?”
唐立伟:“谁送的?”
刘莎莎:“罗双虎。”
唐立伟放下茶杯,道:“罗大麻子干嘛给我送茶。”
刘莎莎娇声娇气道:“那我怎么知道。”
这时画面转出刘冲敲门的声音。
刘莎莎冲着房门大声问道:“谁啊?”
刘冲:“是我,我找唐主任。”
唐立伟:“进来吧!”
刘冲推门进来。
刘莎莎从唐立伟的怀抱里站起来。
唐立伟:“什么事情?”
刘冲:“警察局罗双虎局长派人来说,目前双石铺工业合作社的共匪活动猖獗,请求我们给予援助,协同他一起打击共匪。”
唐立伟:“罗大麻子动作挺快的,不显山,不露水,想弄个大动作出来。”
刘冲:“听说他在合作社安插了自己的卧底。”
唐立伟:“怪不得,原来他早有准备。我们不能让他抢了头功,你要尽快和双石铺我们的人取得联系,或者你亲自去一趟,要严密监视共产党的活动。决不能让罗大麻子的人抢在我们前面。”
刘冲:“好的。”
唐立伟:“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办的不错。现在上面对西北合作社这帮人很不满意,我们要设法铲除共产党在工业合作社的组织,把工业合作社变成真正的国民政府的组织,决不能让共产党走在我们前面。”
刘冲:“共产党派驻合作社的人员以及宝**路军事务所的人员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唐立伟:“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动的,关键是那些隐藏、潜伏在地下的共产党,我们要设法搞清这些人的来龙去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冲:“我明白,您是想一网打尽。”
唐立伟微笑着点点头。
唐立伟:“上次你整理的资料的很重要,上面很满意。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第二次会议近期将在香港召开,这份材料会成为扳倒路易?艾黎的一个重磅炸弹。”
刘冲感激的看着唐立伟:“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唐立伟笑道:“信任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我给你的。”
刘冲:“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我先下去了。”
唐立伟笑道:“下去吧!”
刘冲退了出来。
西北工业合作社卢广绵办公室,日。
卢广绵正在紧张的收拾文件。
霍格敲门进来。
卢广绵:“你来的刚好,我要去香港开会,临走之前我想交代你一些事情。”
霍格:“是去香港参加中国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第二次会议吗?”
卢广绵:“是的。”
霍格:“你要交代我什么事情?”
卢广绵:“你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吗?”
霍格:“差不多了。”
卢广绵:“那你尽快回双石铺去,我开会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宝鸡。”
霍格:“为什么?”
卢广绵:“据可靠消息,重庆方面正在计划给艾黎先生扣上‘通共’的罪名,目的是想把他从中国工业合作社排挤出去。你留在宝鸡,我担心有人趁我不在,对你做出不好的举动。”
霍格惊异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槽糕,艾黎先生一心一意的为合作社的发展而努力,怎么会有‘通共’的行动呢!”
卢广绵:“这些话还是留在日后在说吧!我走之后,你尽快离开宝鸡。宝鸡这地方水很深,弄不好会淹死人。另外,你作为艾黎先生培养的弟子,可以利用你手中的笔,在国外的媒体上发表文章,为艾黎先生在***战线上所做出的贡献而呐喊,用媒体的力量声援艾黎先生。”
霍格:“好的。”
香港某医院,日。
艾黎先生正躺在病床上看报纸。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艾黎先生,你该吃药了。”
艾黎先生放下报纸:“我记得刚刚吃过,怎么又要吃药。”
年轻护士走到艾黎病床前:“你的记性可不怎么好,你看看窗外,太阳快要落山了。现在是下午,你现在吃的是下午的药。”
艾黎伸头朝窗外看看,微笑道:“瞧我这记性,对不起。”
年轻护士:“不用这么客气,来,我帮你吃药。”
年轻护士说着把已经准备好的药片倒在艾黎的手心里,接着转身为艾黎递来水杯。
艾黎先生笑道:“谢谢。”
艾黎先生刚吃完药,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卢广绵手里拿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艾黎惊喜道:“老卢,怎么是你。”
卢广绵走到艾黎跟前:“怎么不能是我啊!”
艾黎:“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卢广绵:“我来香港参加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第二次会议,得知你因病住院,便来看看你。”
艾黎:“谢谢你,现在这个时候你能来看我,让我很感动。”
卢广绵:“你是中国工业合作社的功臣,也是我卢广绵的朋友,与公与私,我都应该来看看你。”
艾黎:“你难道不知道这次会议将是我离开合作社的一次会议吗?”
卢广绵:“我听说了,在中国工业合作社里,有人正在企图否定你的贡献并将你推出工业合作社。”
艾黎:“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来看我,你难道不怕收到牵连吗?”
卢广绵:“要是害怕,我今天就不会来。”
艾黎:“你怎么看?”
卢广绵:“这是对你不公正的指责,毫无根据的污蔑。我相信工业合作社绝对部分领导对你所做的贡献是肯定的。”
艾黎:“他们的肯定有什么用,这是国民政府所引导的一次针对我的阴谋,你应该知道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卢广绵:“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不会忘记你对中国合作社事业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艾黎:“其实我很想退出来了。”
卢广绵:“为什么?”
艾黎:“从合作社运动开展以来,或者说从我接触国民党以来,国民党特务就一直跟踪我,他们从来没有完全信任的让我工作,把我当作危险人物,对我暗中监视。记得有一次在宝鸡益门堡公路检查站,特务们认为我带了‘危险物品’对重庆,搜查了我所有的行礼,结果他们什么也没找到。像这种事情太多了。”
卢广绵:“卑鄙之极,卑鄙之极啊!”
艾黎:“反正我也习惯了,他们想怎么就怎么吧!”
卢广绵:“你有什么计划?”
艾黎:“目前还没有,把病看好再说了。”
卢广绵:“希望你到宝鸡来,我们一起工作。”
艾黎:“我想我一定回去,对了,霍格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吧?”
卢广绵:“他很好,现在正在双石铺工业合作社搞工人培训班。”
艾黎:“噢!看来你的工作很有成效啊!搞培训班这个思路不错。”
卢广绵:“我们也是边走边看,摸着石头过河。”
艾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要坚持将工业合作社办下去,这是一条对中国经济发展非常有用的一个事情。”
卢广绵:“你虽然不是中国人,但你对中国的爱超越了我这位中国人。”
艾黎笑道:“中国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卢广绵笑道:“对对!”
病房里传出两个人欢笑的声音。
宝鸡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贺川丰彦用手颤抖的抚摸着被火烧坏的机器,眼睛里涌动着泪花。
他的头上还缠着绷带。
中年难民及纺织社的工人围在贺川丰彦身后。
贺川丰彦强忍着悲愤:“他们可以摧毁我们的机器,但摧毁不了我们的意志。”
中年难民走上前去道:“贺川君,只要你在,我们会有信心做好一切。”
贺川丰彦转过身子,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众人:“大家不要怕,大华纺织社不会轻易的倒下,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信心,我们就能客服任何困难。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齐声道:“有。”
宝鸡姜城堡大华纺织社,日。
霍格走进姜城堡大华纺织社,见贺川丰彦正在和工人们谈话。贺川丰彦也看到了霍格。
霍格:“贺川君……”
贺川丰彦:“霍格,你怎么来了?”
霍格:“我去医院,护士说你走了,我想你一定到纺织社来了,所以我就追过来。”
贺川丰彦:“你找我有事?”
霍格:“没事。”
霍格拉过贺川丰彦:“我要去双石铺了,你去不去?”
贺川丰彦:“我去干什么?我这儿还有很多事情。”
霍格:“你一个人在宝鸡我不放心。”
贺川丰彦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孩子。”
霍格:“我不想在看到你发生什么意外的伤害,你明白吗?”
贺川丰彦笑道:“没有什么,我命大着呢!死不了。你放心走吧!”
霍格笑道:“真拿你没有办法。”
贺川丰彦:“你一个人去吗?小蒋呢?他去不去?”
霍格:“她嚷嚷着非要跟我去,说是要体验合作社的生活,写一部关于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剧本。”
贺川丰彦:“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个雄心壮志。你们什么时候走?”
霍格:“今天中午就走,争取晚上到达双石铺。”
贺川丰彦:“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霍格:“我这次去就几天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贺川丰彦:“好啊!我等你回来。”
宝鸡秦岭某山路。日。
霍格、蒋赤霞两人正在盘旋弯曲的山路上艰难的行走。
七月的秦岭,山峦叠嶂,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绽放着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色。
霍格指着山顶的一块巨石道:“霞,你看到没?”
蒋赤霞道:“那是什么?”
霍格:“那是秦岭的标志。”
蒋赤霞:“我知道秦岭,那是我国南北气候的分界线。”
霍格:“你知道的不少。”
蒋赤霞莞尔一笑:“我是中国人,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算中国人吗?”
少顷,两个人走到巨石旁。
一阵微风吹来,霍格、蒋赤霞二人不约而同的闭上眼睛,感受着登顶的快乐。
霍格:“我们现在正站在中国的南北分界线上,你看北边,阳光炎热,感觉热浪滚滚。”
两人一同转过身体面向南边。
蒋赤霞:“南边却是河流纵横,气候温润,秦岭真是神奇,不愧是中国气候的分界线,今日身临其境,才真切的感觉到它的奇妙。”
霍格:“向东走,我们就可以看到嘉陵江源头,向西走,他一直通向中国的祁连山、天山、昆仑山等。”
蒋赤霞:“所以有人说,秦岭是中国的龙山,也是中国的龙脉所在。”
霍格笑道:“所以你们都是龙的子孙。”
蒋赤霞:“可惜,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日本侵略者的蹂躏……”
霍格打断蒋赤霞的话:“好了,我们走吧!前面还有很多路程。”
两个人随即背起行囊向山下走去。
宝鸡至凤县黄牛镇。日。
蒋赤霞汗流满面,气喘吁吁道:“霍格,我不行了,我们搭车吧!”
霍格:“你不是要体验红军长征的生活吗?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了。”
蒋赤霞:“我又不是红军,我怎么能和他们比啊!还是搭车吧!我的腿实在不能再动了。”
霍格:“好吧!你先坐在傍边的石头上休息,我来拦车。”
蒋赤霞坐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用帽子给自己扇风。
霍格站在路边等待去凤县双石铺的卡车。
一辆卡车远远地驶过来,霍格急忙向前迈出几步,用手摇摆着自己的草帽,示意司机停车。
卡车风驰电掣般驶过来,司机看看霍格,并没有停下来,发动马力飞驰而过。
接连拦了好几辆卡车,卡车都没有停下来。
霍格失望的看看蒋赤霞,两个人相对苦笑。
远处再次有辆卡车驰过来。
霍格已经没有力气挥动草帽,他看着卡车慢慢驶近。
卡车缓缓地停靠在霍格身边,卡车上跳下一个人。
霍格高兴的走上去:“刘鼎主任,怎么会是你?”
刘鼎握着霍格的手:“霍格,你怎么在这?”
霍格:“我去双石铺,走不动了,想搭车去,却没有人拉我。”
刘鼎哈哈一笑:“他们都不认识你这位合作社的洋秘书。走吧!坐我们的车。”
蒋赤霞从石头坐起来,来到霍格跟前:“你们认识?”
霍格看看周围:“认识,我们是老朋友。”
蒋赤霞:“噢。”
霍格问刘鼎:“你也去双石铺?”
刘鼎:“是的,我前一阵子一直在双石铺,最近刚刚去了一趟延安,这么回来就碰巧遇到你了。”
霍格:“我也一直在双石铺啊!怎么没见到你?”
刘鼎:“你一直在忙培训班的事情,那有时间见我啊!上车吧!以后有的时间聊。”
香港中国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现场,日。
此刻一个矮胖的带着眼睛的人正在发言:“……路易?艾黎利用自己在中国工业合作社里面的合法职务,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去延安,和共产党秘密接触,从事对国民政府不利的事情;他一直在榨取工业合作社的资金,将工业合作社的资金通过秘密渠道存入到印度银行;此外,他还秘密替英国情报机关服务,企图控制中国的民族工业,出卖我国利益,妄图是我国的民族工业成为英国人手中的机器……”
台下坐满了参加会议的国际委员,他们个个认真听着台上人的演讲。
卢广绵坐下台下,听着台上的讲话,神色颇为愤怒。
香港某医院艾黎病房,日。
艾黎坐在收音机前。
年轻护士正在整理艾黎先生的病情记录。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中国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的实况。
只听收音机里传出一个声音:“我认为路易?艾黎不再适合担任中国工业合作社的任何职务。”“他是一个国际骗子,应该将他抓起来。”“他是一个对工业一窍不通的傻瓜。”“将他驱逐出国,永远不要回到中国。”
艾黎先生听着收音机里的发言,气得脸色发紫。一使劲,猛的将收音机关掉。
艾黎先生站起身子:“胡说八道。”
年轻护士道:“这伙人真是无耻,居然口无遮拦的诬陷好人。”
艾黎:“除了诬陷的本领高人一筹之外,他们基本上都是养尊处优、贪得无厌的小人。”
唐立伟办公室,日。
唐立伟对着电话筒道:“薛其竹,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薛其竹,财政部驻双石铺办事处主任,唐立伟的手下。
电话中传出薛其竹的声音:“唐主任,按照你的吩咐,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双石铺工业合作社的一举一动。”
唐立伟:“有没有发现共产党的蛛丝马迹?”
薛其竹:“报告唐主任,双石铺工业合作社内,确实有不少共产党,尤其是最近他们搞的那个培训班,已经成为共产党进入合作社的一个秘密通道。”
唐立伟:“看来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要糟糕,你继续密切监视,随时向我报告。另外,要严格控制合作社的经费开支,停止新建合作社的贷款项目。”
薛其竹:“是,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
唐立伟说完挂丢电话,电话那头出现盲音。
刘冲站在唐立伟身边,见唐立伟放下电话,急忙递给唐立伟一把扇子:“唐主任,看来共产党最近活动猖獗,我们要做好防范才行。”
唐立伟:“怎么防范?说说你的意见?”
刘冲:“合作社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只需将共党活动的消息透露给宝鸡警察局,让这帮人去抓共产党,这样我们上下都好交代。”
唐立伟:“让罗大麻子拣个便宜?”
刘冲:“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合作社的,罗大麻子是警察局的,抓捕共产党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既没有权利抓人,也没权利眼睁睁地看着共产党在合作社做大。所以,我们还得依靠罗大麻子。这样,我们既维护了党国利益,同时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唐立伟:“这就是你的办法,还有吗?”
刘冲:“此外,我们可以在合作社之中安插一些我们的人,这样就不用担心卢广绵一伙了,宝鸡合作社的控制权就能够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中。”
唐立伟:“路易?艾黎不倒,我们就很难将卢广绵扳倒。”
刘冲:“这次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唐立伟摇摇头道:“本想在这次会议上扳倒路易?艾黎,谁知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居然装病住进医院,一直没有露面,结果不了了之。”
刘冲:“看来这个人还真不好对付。”
唐立伟:“他的命运只是时间问题,要不了多久,我相信他一定会离开合作社。”
香港某医院艾黎病房,日。
路易?艾黎、卢广绵此刻在病房里话别。
艾黎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卢广绵:“今天下午的飞机。”
艾黎:“噢!你经常抱怨我离开你,这次看来是你离开我了。”
卢广绵笑道:“以前是你上路,这次是我上路,都是为了合作社的发展。”
艾黎:“只有我们这些热爱合作社事业的人能忘我的为合作社发展而工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所有热爱合作社事业的人,要奋斗到最后。”
卢广绵伸出手紧紧握住艾黎的双手:“一定,坚持到最后。”
艾黎:“看来我们都能乐观的对待工作。”
卢广绵笑道:“你始终保持着这样乐观的精神面貌,这一点让我很是佩服。我原以为他们会在这次会议上停止你的一切工作,但因为你未出席会议而是他们的阴谋失败。”
艾黎:“你相信他们所说的吗?”
卢广绵:“完全是陷害污蔑。”
艾黎:“可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不仅会发生在我身上,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卢广绵:“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怕在合作社一天,我就会为合作社发展好好工作一天。”
双石铺镇某夜市,夜。
霍格、杨挚奇、戴乐仁、蒋赤霞等人正在吃烤肉。
杨挚奇举起茶杯道:“来,为霍格先生的顺利返回干杯。”
霍格:“谢谢。”
霍格、杨挚奇、戴乐仁、蒋赤霞四人高高兴兴的举杯相碰。
戴乐仁又端起茶杯,道:“为蒋赤霞小姐来双石铺采风干杯。
蒋赤霞笑道:“谢谢。”
霍格、杨挚奇、戴乐仁、蒋赤霞四人再次高高兴兴的举杯相碰。
霍格:“杨教授,戴教授,我们的培训班怎么样?”
杨挚奇:“挺好,发展顺利,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我们的计划,一个月就可以培训一批工人。”
戴乐仁:“如果培训老师再多几人,我们就可以拓展更多的培训内容。”
霍格:“是啊!要多找几个培训老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整个中国工业合作社最缺的就是老师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先按照拟定的培训计划,一步步向前发展,如果机会成熟,我们可以从优秀的学员里面选择一部分去做培训老师。”
杨挚奇:“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通货膨胀一天比一天厉害,合作社的资金审批也日益困难,我们的设想恐怕只能停留在大脑之中了。”
霍格:“中国工业合作社国际委员会第二次大会已经结束,希望这次大会为合作社发展带来新的机遇。”
双石铺工业合作社,日。
霍格正在伏案写一个报告,刘鼎敲门。
霍格低头写作。道:“请进。”
刘鼎走进屋内:“霍格。”
霍格抬头一看,见是刘鼎,停止手中的工作,站起来道:“刘先生,你怎么来了?”
刘鼎:“来看看你啊!”
霍格不好意思道:“我应该去拜访你,反倒让你先来,真不好意思。”
刘鼎:“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是我来打扰你吧!”
霍格:“能在双石铺看到刘先生,我真的很高兴。”
刘鼎:“小蒋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见她?”
霍格:“她自己去体验合作社的生活了。”
刘鼎:“不错,看来她一定会写出一部高质量的剧本。”
霍格含蓄道:“她想写一部关于合作社题材的剧本,这需要她更多的了解合作社的工作。”
双石铺机器社大门口,日。
蒋赤霞在机器社大门口向里面看,一个过路的工人被她叫住。
蒋赤霞:“请问这里是群力机器社吗?”
工人看着蒋赤霞,眼神大量片刻道:“是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
蒋赤霞:“噢!没什么,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工人:“这个嘛……”
蒋赤霞:“怎么?不可以吗?”
工人指着一个挂在大门墙壁上的木板:“你看吧!”
蒋赤霞举目望去,只见木板上写着:禁止非本社人员入内。
杨挚奇正好从里面出来,蒋赤霞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杨挚奇走了过来,道:“小蒋,你怎么来了?”
蒋赤霞高兴道:“太好了,没想到遇到你了。”
杨挚奇:“你来干什么?有事吗?”
蒋赤霞:“我想到里面去看看,这有助于我了解更多的合作社的情况。”
杨挚奇笑道:“更有助于你的写作。”
蒋赤霞:“我倒现在还没有眉目呢!都快急死我了。”
杨挚奇:“别着急,好的作品千锤百炼,精雕细琢,可不是急出来的。”
蒋赤霞:“可我一点思路都没有。”
杨挚奇:“走吧!我们到里面去。”
蒋赤霞、杨挚奇一起走进群力机器社。
双石铺工业合作社,日。
刘鼎:“霍格先生不愧是大记者,对写作颇有体会。”
霍格:“刘先生客气。你找我有事吗?”
刘鼎:“我们从延安也送来一批合作社的工人,希望能在双石铺得到系统的技术培训,所以来找找你了。”
霍格:“啊!你难道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吗?”
刘鼎:“你放心,考虑到双石铺工业合作社的特殊情况和国共两党所达成的共识,除八路军宝鸡办事处有权负责协调西北工业合作社的工作外,我党不会指派更多同志介入西北合作社的工作。所以这次选派工人参加双石铺技术培训班的所有人员都是党外人士,因此你不必顾忌他们的身份。”
霍格道:“原来这样,这样我就放心了。”
刘鼎:“我们希望把这批工人培养成真正的技术一流的工人,为延安的工业合作社输送更优秀的技术人才。”
霍格:“这个设想不错。延安的工业合作社发展的应该不错吧?”
刘鼎:“你快两年没去过延安的,延安的工业合作社已经发展到20多个,有近300名社员。延安地区生产的甘草、麻黄精、苦参、益母、党参、黄皮等由于缺乏成药加工技术,过去一直被运往外地,医药工业合作社成立以后,我们已经可以生产出许多疗效不错的中成药,像止咳丸、补脑丸、行军散、红白痢疾丸、保婴丹、平胃散、妇女调经丸、保和荃、湿热散等几十种。这些药品价格便宜,携带方便,深受边区军民的欢迎,也收到在敌后坚持抗战的八路军、新四军广大指战员的欢迎。”
霍格:“这是个鼓舞人心的消息,还有嘛?”
刘鼎:“当然有,不但有,还有很多呢!”
霍格:“看说给我听。”
刘鼎:“边区的畜牧业也很发达,每年仅羊毛一项的产量就达500余万斤,因此,延安工业合作事务所在注重发展当地棉花制品的同时也注重发展毛织工业。我们先后建立起被服、染织、鞋靴等合作社,不但能生产很好的毛呢、毛巾、自由布、斜纹布、毡帽、毡袜、毛毯等,还可以制作出航空衣、航空帽、皮包、皮手套等40多种军用品。”
霍格:“没有想到,离开延安仅仅不到两年时间,那里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刘鼎:“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懂技术的工人。国民党对延安实行经济封锁的政策,延安军民正在通过自身的努力,提高边区的供给。所以我们才选派工人来双石铺进行培训。”
霍格:“这个事情就由我办,你放心吧!”
刘鼎:“谢谢。”
霍格:“应该我谢你,上次要不是坐你的车,我们恐怕要夜宿村头了。”
双石铺机器社培训部办公室,日。
蒋赤霞随杨挚奇来到群力机器社培训部办公室,戴乐仁、刘维娜、张志刚等人正在里面商量培训事宜。
众人见杨挚奇、蒋赤霞走进,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杨挚奇招呼蒋赤霞入座:“小蒋,请坐。”
蒋赤霞:“谢谢。”
杨挚奇:“别拘束,这些都是自己人。”
蒋赤霞向刘维娜、张志刚点头微笑:“你们好。”
杨挚奇冲着刘维娜、张志刚介绍道:“戴教授你认识,我就不介绍啦!这位是小刘……刘维娜,我们培训部最能干的一个女孩。这位是张志刚,也是培训部里最出色的。”
刘维娜、张志刚站起来与蒋赤霞握手。
杨挚奇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霍格的女朋友蒋赤霞,西北工业合作社乡村巡演团的大编剧,她可是一个大才女啊!刘维娜、张志刚,你们可要向她多多学习。”
蒋赤霞笑道:“杨老师真会说话,我都快晕了。”
刘维娜笑道:“认识你很高兴。”
蒋赤霞:“我也是。”
杨挚奇:“小蒋这次来双石铺主要是体验我们工业合作社的生活,为她创作一部有关工业合作社题材的剧本积累素材,小刘,这里你比她熟悉,你可要好好帮助小蒋。”
刘维娜笑道:“那还用说,既然是写咱们工业合作社的,我当然鼎力相助。”
蒋赤霞:“谢谢。”
双石铺工业合作社,日。
刘鼎:“我们共产党人对中国工业合作社的发展尤为关注。我这次来宝鸡,就是为推动宝鸡、双石铺工业合作社的发展而来。去年9月,艾黎先生曾去延安考察延安工业事务所,对延安的工业合作运动给予了很多帮助,我们的***亲自会见了艾黎先生,***对艾黎先生对中国革命和社会经济的贡献给予了很高评价。”
霍格:“艾黎先生曾经给我提到过这件事情,他对延安的好感和我一样,我们都觉得中国的希望在延安,只有延安的共产党才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中国,给中国人民带来幸福美满的生活。”
刘鼎:“可惜艾黎先生在中国工业合作社第二次国际委员会上受到不公正的指责,国民党反动派强加给艾黎先生很多罪名,其中就有‘通共’的罪名。我们的代表在大会上做了争锋相对的发言,认为艾黎先生对中国工业合作社运动的贡献是任何人不能抹杀的。”
霍格:“有了贵党的支持,我相信国民党对艾黎先生不会做出不利的事情。”
刘鼎:“恰恰相反,国民党一直担心艾黎先生为我党所用,这样他们就失去了对合作社发展的指导作用。此外,蒋介石表面上好像跟我们共产党合作,但那是做给中国老百姓和他的美国主子看的。骨子里一直在暗中部署部队,对我抗日武装进行包围攻击。因此上,他始终以消灭共产党为其首要任务,不容许任何外国友好人士接近中国共产党。否则就犯了他蒋某人的大忌,就会面临着被暗杀的危险。我们共产党很欣赏艾黎先生所作作为,但不愿意看到艾黎先生被国民党猜忌。”
霍格:“其实,国民党对艾黎先生的猜忌从未停止,包括我。”
刘鼎:“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这些外国友好人士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霍格:“谢谢。”
卢广绵办公室,日。
卢广绵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
赵自敬站在身后,谄媚道:“卢主任,您开完会了。”
卢广绵:“是,你忙我拨通双石铺合作社的电话。
赵自敬:“好的。”
说完走到电话旁,拨通了霍格的电话:“喂!谁啊?”
电话中传来霍格的声音:“我是霍格,喂……。”
赵自敬用手捂住电话筒,对着卢广绵道:“卢主任,电话通了。”
卢广绵接过电话:“喂,你谁啊?”
霍格:“哦!您是卢主任啊!我是霍格,您回来了?”
卢广绵:“我是卢广绵,我刚回来。”
霍格:“可把您给盼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么?”
卢广绵:“你小子还会惦记我啊!我惦记你还差不多。你是不是想打听艾黎先生的消息啊?”
霍格:“卢主任就是卢主任,我心里的事情全被你看得一清二楚。”
卢广绵笑道:“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我那有本事看清你啊!告诉你吧!艾黎先生没什么事,虚惊一场,他现在正躺在香港的医院中享受维多利亚港湾的海风呢!”
霍格惊喜道:“真的?”
卢广绵:“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
霍格道:“那太好了,感谢卢主任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卢广绵:“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告诉你,这是艾黎先生的胜利,也是我们工业合作社西北分社的胜利,往后的路还很长,也更艰难,你可要给我争面子,把双石铺的工作干好。”
霍格:“那还用您说,中国有句古话:士为知己者死,女我悦己者荣,只要你卢主任看得起我,我会为你而死。”
卢广绵:“双石铺最近情况怎么样?”
霍格:“还好,培训班的工作进展的比较顺利,第一期学员即将毕业,第二期学员已经报名完毕,即将开课。”
卢广绵道:“不错,最近双石铺的工作以培训班为主,等第二批学员开课,你尽快回宝鸡一趟,我们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霍格:“好的。”
卢广绵:“再见!”
霍格:“再见。”
卢广绵说完挂了电话。
宝鸡西北工业合作社大院,日。
卢广绵刚走出办公大楼,见贺川丰彦抱着一摞资料往外走。
卢广绵走下台阶,朝贺川丰彦喊道:“贺川君……。”
贺川丰彦停住脚步,转过身子道:“卢主任,你回来了?”
卢广绵道:“刚回来,你干什么去?”
贺川丰彦:“我准备去铁匠一条街。”
卢广绵走近贺川丰彦,上下打量一番,道:“恢复的不错,现在觉得如何?”
贺川丰彦:“很好,感觉很正常。”
卢广绵:“噢!那挺好。大华纺织社现在怎么样?”
贺川丰彦:“已经全部恢复正常,工人们现在干劲很大,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工作。”
卢广绵感叹道:“要不是你,我看这大华纺织社能不能办起来就玄了,多亏了你啊!我这个工业合作社的主任都感到脸红,内心惭愧啊!”
贺川丰彦:“你多虑了,只是现在的坏人多,让我们放不胜防。”
卢广绵:“这些捣乱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抓住,宝鸡的警察个个都是饭桶。”
贺川丰彦:“你别生气,我们不去惹他们不就行了。”
卢广绵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了,你去工作吧!”
贺川丰彦:“那我走了。”
卢广绵:“嗯!”
贺川丰彦转身离开,向外走去。
卢广绵看着贺川丰彦的背影,自言自语:“多好的一个人啊!”
宝鸡铁匠一条街,日。
王大彪、王大力、王大平一伙正站在徐记铁匠铺前收保护费。
徐老板胆颤心惊的看着王大彪:“不是……不是前几天刚收过……保护……保护费了吗?”
王大彪:“没错,是收过了。”
徐老板:“那怎么又收啊?”
王大彪:“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交就就交,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王大力:“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彪爷后天四十大寿,你们要给我们彪爷随寿礼,清楚了吧!”
徐老板儿子气冲冲的走出来:“你们还叫我们活不活啊!昨天收个保护费,今天收个过寿费,明天又不知道收个什么鸟费。我告诉你,要费没有,要命一条。”
王大彪嘿嘿冷笑:“你小子还挺硬,我还是头一遭碰上你这硬货,我看你是欠揍,今儿非把你的皮给松松不可。”
徐老板儿子抓起一把正在淬火的铁棍,提在手里挥舞了一下:“怎么着?要打架不成,来来,我陪你们练练手。”
徐老板见儿子要和王大彪一伙拼命,急忙上前去夺儿子手中的铁棍,道:“你要干什么?给我放下。”
徐老板儿子:“爹,你别管,我们不能这么叫人像软柿子一样捏。”
徐老板生气道:“人家想捏就捏,你逞什么强啊!”
徐老板儿子:“爹,你怎么就……。”
徐老板儿子无可奈何的放下手中的铁棍。
王大彪:“小子,你不是很横吗?来啊!你到我跟前来,我看你有多横。”
徐老板儿子向前硬冲,被徐老板死死抱着腰。
王大彪向左右怒视,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上。”
王大力、王大平以及随行的几个喽罗一哄而上,对着徐铁匠父子一顿拳打脚踢。
父子倒在地方,双臂护着头部躲避这群地痞的暴打。
少顷,徐铁匠父子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
王大彪喊道:“住手。”
王大力、王大平及众喽罗停止拳脚。
王大彪走上前去,用脚踹了一下徐铁匠儿子,阴笑道:“躺在地方舒服了吧!还横不横?想横的话站起来啊!”
徐铁匠儿子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躺着。
徐铁匠受伤较轻,颤抖的站起来,老泪纵横的爬在儿子的身上哭泣。
王大彪:“我们走。”
说罢转过身子向街外走去。
众喽罗跟在身后,耀武扬威的离开。
铁匠一条街的老板们和行人都摇头,有的对着王大彪一伙的背影大口吐痰。“呸!什么东西嘛?简直不是人。”“这是什么世道啊!居然让这些人渣逍遥法外。”“这伙人渣不除,我们日后怎么做生意啊!”
几个好心的邻居和行人纷纷围着徐铁匠父子。
好心人甲对好心乙道:“帮个忙,进去端盆清水,我帮这爷俩擦擦脸。”
好心人乙赶快跑进屋去,端着一个盛满清水的脸盆走出来,道:“清水来了。”
好心人甲拿起盆里的毛巾,拧干了水,在徐铁匠儿子的脸上擦。
这次贺川丰彦从远处走来,远远看见徐记铁匠铺门前围着很多人,预感情况不好,急忙朝这边跑来。
贺川丰彦拨开人群,蹲在徐铁匠儿子跟前,急道:“快醒醒,快醒醒啊!”
徐铁匠儿子没有应答。
贺川丰彦急道:“大家帮忙,我们一起将他送到医院去。”
说着俯身抓起徐铁匠儿子的双臂,将他背在自己的背上,向宝鸡红十字医院跑去。
徐铁匠跟在后面,右手扶着自己的儿子。
贺川丰彦、徐铁匠父子消失在街口。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