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奇的生活,并没有给刘凯带来任何明面的乐趣,以至于一年就样过去了,他也没有于大人眼中有明显“懂事”的痕迹;虽然成绩并没有一落千丈到那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是就跟这个年纪的心智一样,着实不能踏实下,母亲可能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分身乏术的放宽了原来就算下课都会跟其他家长一样,在门口盯着子女生怕就这丁点时间的捕捉不到位,就换来子女终生的转折;岂不知,适当的自由如果被掐死了,就跟政治课上的“人权”交相呼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代比一代难教,原因所在,可能是学生只听得进那些对自己绝对有用的东西,其他的只要能应付下成绩,管他三七二十一,“学以致用”居然以着这种形式,让刘凯跟着母亲较着劲儿。
假期的作业繁多如星,而假期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解放,所以学生们千方百计的争取着“权利”,希望这场革命的定数是自己赢,以至于拒绝着各种占用长假休息时间的“借口”;刘凯的母亲倒也算豁达,帮刘凯报名了跟比他大三岁的堂哥同一个补习班,这不,坐在教室里的斜对角的两个黑色木门小房间,就是他和他哥无法逃出的“体制”,而满腹牢骚的刘凯本着一开始只是想着随便应付下,别跟金钱过不去,可在刚进教室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就是第三排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桌子明显是空着的,可是课桌上空荡的气氛,跟周围横竖都5座的“人满为患”显得格外耀眼;课间,刘凯特意走近那张特殊的课桌,在桌子的左上角看到了一排用粉笔留下的秀气字迹:王欣懿,这不免让他一阵狡兔惊寒,因为这个名字跟隔壁班级的英语课代表一模一样,所以在没见着本尊的情况之下,碍于这个“压抑”的课堂,胡乱猜疑被无限放大,越是在意就越是不肯罢休到庸人自扰的局限里。
语文老师是中学一个当时高三毕业班的年轻且很有朝气的男教师,尖尖的鹰钩鼻架上炯炯圆眼,仿佛只要被这双眼睛一瞪,整个人都显得也朝气不少;当然了,朝气并非杀气,所以学生们并不惧怕他,虽然并没有女老师那种给人以温和的亲和力,这天,他就于对联的魅力开讲了:
“一支粉笔,两袖清风,三尺讲台,四书五经。。。”
鉴于这个他自吹的上联,他也一直苦思于下联的对仗,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乎希望听听学生们意见,希望从此逼出苦思冥想的瓶颈;虽然以刘凯当时同龄人的水平还是相当难以应对的,但是童真永远倚着七嘴八舌叙说着,大家都兴致盎然的为老师“排忧解难”,各种可能性从不同的嘴巴里道出,就连平常来补习班就只是看课外小说的小哥,都偶尔放下手上“杂文”,与众人推敲一二;而老师在和大家分享文学魅力兴致之余,开始了更深入的探讨,他仗着满腔热血,极力批判当代网络流行歌曲皆为糟粕,并以当时如日中天的《猪之歌》为典型:
“各位同学你们听听,此歌里面一开始便是‘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各位同学想必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那猪本就是两个鼻孔嘛,三个、一个的岂不是怪物?”
此话一出,竟迎来满座哗然,大家都被老师鲜明的思维给逗趣的合不拢嘴,有笑点低的同学甚至捧腹大笑,老师一看势头已去,立马强行“冷笑话”圆场;以此不苟言笑之方式整顿好了这一帮熊孩子们的课间秩序,就在随后下课的时候,那张空出的位置终于迎来了“内定”的主人。
一个个子不高,发际线过短的跟《火影》里小樱造型一样的女孩站在门口,碰巧也背着一款粉色的包,刘凯定睛一看的瞬间,满脑子便是林俊杰的《醉赤壁》里的那句: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冥冥之中来着还真是隔壁班的那个小姑娘,王欣懿也是吃惊于报个补习班也能偶遇熟人,心想这个小城还真充满惊喜与意外;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刘凯才得知,原来王欣懿的入学报名是比自己早的,但是家人较于她本就是好学生,而提高班是本着先滚一遍初一学过的重点,再上初二的新课,所以并不想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花冤枉钱,索性也就让她多玩了一段时间;而刘凯在意的询问她是否有出去旅游的机会,在看到对方摇头的那瞬间,才勉强找回了一点平衡心,并眼神随即一瞟,将怨恨再次投向斜对角教室的大致方向,毕竟他表哥可是先去旅游了一遭,才回来静心只读“圣贤书”的,可是对方好成绩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凯每天放学都会跟着王欣懿骑着单车往家方向并列而行,幸好下学期由于一直成绩还行,才有了当时身下这软磨硬泡才得来的两边金属四分之一圆形“牛角”换挡蓝色“赛车”;若还是骑着原来的那辆“破奥迪”可能连王欣懿此刻身下的折叠小黄车都能将其狠狠地比下去,在补课期间也无意中得来了堂姐送的一些女孩子的小本子;当然了,刘凯还是大公无私的转手就送给王欣懿了,小姑娘也并没有过分礼数那么拘谨,笑着接过就是谢谢,两人的友谊仿佛在盛夏中的14天里突飞猛进。
终于,补习班的课时也迎来了尾声,而开设的老板为了庆祝,特别召开了各种德智体比赛,例如堂哥那种大男孩的篮球赛,但就于自己的身高和权限,虽然一直有篮球训练,但也并没有展露身手的机会与勇气;所幸还有羽毛球和乒乓球,当然了,还有各种棋局比赛,鉴于初一是那么厉害的自己,刘凯不过脑的便报名了乒乓球,虽然天外有天的最终沦为了第二名,但是能险胜平日里课间对练不相伯仲的家伙,也绝对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在比赛结束后,刘凯特意跑到堂哥比赛现场,可惜到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地面粉笔计分数字和石墩上零食包装袋、水瓶的狼藉。
在颁奖的时候,其他的奖项刘凯并没有刻意留意,只关心乒乓球比赛的奖品,第三名的小哥,得到的是一瓶250ml的美年达罐装饮料;而自己得来了一个木盒子装的五子棋,本来很开心的,但是一打开塑封包装袋的质感,从盒子到棋子皆是粗糙的不像话,就连棋谱都像布满了层层白灰,当刘凯后悔想换饮料的时候,却被以拆开包装为由婉拒了,心理不爽一时无从泄愤;而第一名是乒乓球拍一副,虽然没拆开,但是这种劣质的产品隔着塑料壳子都难以抵挡其气息的“侧漏”,所幸第一名那哥们却并没有在意性价比的价值上,随手就把它丢进书包里,等待放学。
散伙当天,王欣懿因病未到,让刘凯的心中除了不爽还有担忧。
而这份担忧的源头却又是另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