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甜甜刚走出门,转头便看到身前杵着白凤回,整个人像柱子一样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他吓了一跳,脸上敷的脂粉扑扑扑地往下掉,原本偏黑的皮肤显露出来,一块黑一块白得看起来很滑稽。
白凤回淡淡瞥了她一眼,脸上难得显现出了一丝嫌弃,双脚横迈一步,离姬甜甜远了点。
姬甜甜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怒从心头起,手指指着他不停颤抖:“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好看?”
白凤回垂下自己的目光不看他,以前师父说过,有些话如果不好说,就保持沉默。
“……”
看着他这副沉默的死样子,姬甜甜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本想对着这跟木头咆哮一番,但意识到自己妆花了,还是急忙捂住脸跑回去补妆了。
白凤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信堂副堂主白鹤终于蹭了过来,目光在紧闭的门前晃了一圈,转头问自家堂主:“堂主,您最近……没出去?”
之前白凤回一直神出鬼没,人在北省的时间极少,没有人能明确知道他的行踪,哪怕是他的心腹白鹤,也只能一边帮他处理好堂内事务,一边担心自家堂主又野到哪里去了……
可是谁曾想在,这次堂主好像……没有出北省?白鹤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自家堂主的脸上溜了一圈,暗自思忖: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堂主刚才好像是跟在阁主后面回来的?
白凤回站在那里任他打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让白鹤只能抓心挠肝地猜测堂主是不是跟阁主有什么关系,听说堂主刚回北省便见到了新任阁主,随后,虽然还是不见人影,但却再也没有出去过……
听到他的问话,白凤回点点头。
“?”所以呢?不解释解释什么吗?白鹤瞪眼看着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正要再接再厉地继续深入问问,旁边一个堂内的属下小跑了过来,对着白凤回和白鹤都行了礼之后,悄声说道:“堂主,副堂主,姬堂主让咱们找的书,又来催了,咱们怎么办?”
白鹤听了,眉头紧皱,也有点为难:“他们要多少?这书,不好办啊……”
“姬堂主说,不拘多少,找到的越多越好,可这种书,市面上都是假的,咱们要是拿真的,也有点……”
白凤回眯了眯眼,转头看白鹤:“什么书?”
“哦,是这样,前几天阿九来了之后,你不死听到一半就走了么,后来就让人发布了任务,找书。”白鹤低声解释道,将白凤回拉得离门口远了一些,低声补充道:“蛊书。”
白凤回眉头一挑:“他们找蛊书做什么?”
白鹤耸耸肩,也是无可奈何:“也没说清楚原因,只是最近堂里的人,除了找之前那个袭击医院的雇主,就是找书,可你也知道……蛊书这边可没有啊!”
哪怕是市面上那些写关于蛊毒的书和资料,也全都是假的,真的几乎没有。
“这书是阿九让找的?”白凤回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
白鹤点点头,当时他们讨论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场,回来的时候就接到了任务,似乎还很着急的样子……
正说到这里,阿九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白凤回也没诧异,转头问白鹤:“之前让你找的蛊书,有没有找到一些?”
白鹤的脸色顿时僵住,看了看白凤回,又看了看阿九,结结巴巴:“没……”
正想着怎么解释,白凤回已经接过了话头,蓦地开口:“你找蛊书作什么?”
阿九这才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虽然的确见过了小旸,却没听说小旸蛊毒的事,便示意白凤回进屋再解释。
白凤回默不作声地进屋,入眼便看到江宜宁一身黑色夜行衣,似乎是睡眠不足的关系,脸色在黑衣的映衬下更显苍白,原本疲惫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时候骤然亮起。
白凤回脚步一顿,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多少回了,只要面对这个奇葩女人,他就觉得头疼。
“小凤回!你来了!”江宜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刚来未央阁就看到了白凤回!
这两天她总有一种白凤回似乎是在跟着她的感觉,就算在摘星公馆,他应该也没有离开,但是不管她怎么观察四周,都没有发现白凤回躲在哪儿,最后也只能失望地放弃,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白凤回对她的问候充耳不闻,看了阿九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问江宜宁:“你要蛊书作什么?”
江宜宁兴奋的脸色一僵,瞬间带了点愁苦:“小旸中了奇怪的蛊毒,现在黎凤白也解不了,只能找点蛊书先查查,至少聊胜于无。”
“小旸?”白凤回骤然皱起了眉头,想起那个有着一张和那人极其相似的脸的小孩儿的,眼中带了疑惑:“他怎么会中蛊毒?蛊毒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中原这片了。”
“这……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小旸的蛊毒实在是很严重,他太嗜睡了,而且情况越来越重。”江宜宁脸上再没有了激动,只剩下沮丧和浓浓的担忧。
白凤回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错愕地看向她:“嗜睡?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江宜宁摇摇头,不懂白凤回怎么看起来那么震惊的样子,解释道:“他还太小,除了嗜睡,我们也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症状,只是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黎凤白说,做多撑不过半年。”
江宜宁眼中已经是一片笃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全力治好他,如果一个月之内都找不到方法,我就带着小旸去南疆。”
白凤回闻言一顿,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开口问道:“你之前去过南疆吗?”
江宜宁立刻摇摇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没去过,南疆那么远,我怎么可能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