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宜宁打发走了江宜月,只留下秋月一个人守夜,若不是因为需要观察不能出院,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回家住了。
半夜,江宜宁睡的正香,突然感觉一股灼热的视线照在自己身上,她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床前正站着一个背光的人影,漆黑的面容模模糊糊,却让江宜宁松了口气。
“阿九,你怎么这么晚来了?要不是我心脏还不错,就要被你吓死了。”江宜宁一脸睡意朦胧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站在自己床前,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动的人,眨了眨眼。
“阿九?”她轻轻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心虚,解释道:“我也没想到出这么大的事儿,还没有来得及去通知你。”
阿九又默默地看了她几秒,才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小姐不用跟我解释,我原也没有权利让小姐解释什么。”
江宜宁一听,头皮都有点发麻,急忙上前拉住阿九的手,讨好地笑道:“我要是有选择,肯定是第一时间通知你呀!昨天那不是失血过多了么,你看看,我手伤得特别疼!”
阿九眉目一跳,终是忍不住,低头看向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过旁边的枕头垫在江宜宁翘起来的胳膊下。
顿了顿才开口:“这次小姐受伤我竟然不知道,还是春花秋月递了话才晓得小姐住院……”
这声音听起来又冷漠又带着一丝委屈,江宜宁心疼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抛弃糟糠之妻在家带孩子,自己一个人出去花天酒地的渣少爷。
“我保证,下次肯定不让你受这种委屈,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先告诉你。”江宜宁用完好的右手拉着阿九摇了摇:“你不要伤心了。”
阿九这才脸色好了点,轻轻摸了摸江宜宁的手臂,眼中有点心疼:“是不是很疼?”
江宜宁松了口气,急忙点点头:“我昨天都疼晕过去了,要不是三师姐给我动了手术,我这只手就要废了。”
阿九听了,刚有点松的眉头又皱紧了,开口问道:“到底是谁,竟然在北省敢伤小姐?”
江宜宁狠狠地叹气,这说来可有点话长了。
江宜宁从医院遇袭再说到未央阁众人最后说到在地牢里有人派人去杀未央阁四人,阿九越听声音越严肃,最后语气中带了点火气:“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这种任务都接,也怪我平时没有教育好。”
“……嗯?这管你什么事儿?”江宜宁有点懵,接任务的是未央阁,这关阿九什么事儿?
阿九顿了顿,想起来自己的确好像没有对江宜宁说过,他抿了抿唇,声音有点羞涩:“我不但是庄家的管事,还兼任未央阁的副阁主。”
江宜宁愣住了,这,这是什么发展,庄擎风怎么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儿?
“平时未央阁的事务基本上都是要经过我的,但是直到小姐没事儿,我当然要把重点放在小姐身上,所以去未央阁的次数比较少,近期将这些琐事都给了姬甜甜,却没想到一下子捅出这么个大篓子。”
听了他的话,江宜宁有点哭笑不得,阿九若是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从有人雇人绑梁白芷那件事儿开始,就已经戛然而止了,没想到后来竟然延伸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小姐,明日我便回未央阁问责,看来他们最近有些懈怠了。”阿九对江宜宁说话向来轻声细语,江宜宁却听出了这句话后面暗藏的火气。
想到“惹人怜爱”的姬甜甜,还有自己看好的前途无量的未来徒弟,江宜宁急忙摇摇头:“不用不用,这也不怪他们,谁让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呢!从另一方面想想,我还有可能从这里面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呢!”
江宜宁尽力劝慰,叮嘱阿九不能去罚未央阁众人,最后阿九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同意了:“我都听小姐的。”
江宜宁松了口气,才想起来问自己托付给阿九保姆的两个小娃娃:“小白和小旸最近好吗?”
阿九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宜宁疑惑地看着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阿九叹了一口气说:“摘星公馆的条件是非常好的,而且我也尽心准备很多吃食了,但是……他们毕竟是小孩子。”
乍一从热闹非凡人人关注的大帅府,转到了冷冷清清的摘星公馆,连最亲近的江宜宁和江宜月也不在眼前了,自然不习惯。
“小旸每天醒了,都默默地抹眼泪,那表情让我看了也觉得有点不忍。”阿九面露无奈:“还有一点,这两天我自己计算了一下,小旸的睡眠时间好像加长了。”
原本一脸心疼的江宜宁蓦地坐直了身子:“加长了?”
阿九点点头,眼底也全是担心:“如果按照这种情况下去,恐怕会让小旸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就是睡死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宜宁想到之前黎凤白的蛊毒之说,心里立刻火烧火燎了起来,所幸仙子阿她就算不去未央阁,阿九这个未央阁副阁主在这,江宜宁急忙拉住了阿九的手。
“阿九,我这里有件事儿要托你去办了。”阿九看着江宜宁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愣,反射地说道:“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旸这个嗜睡的毛病,不是中了毒,也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蛊。”江宜宁面色凝重地说道。
阿九一怔,脸色一下子紧绷起来:“怎么会中蛊?这么小的孩子,谁给下的蛊?”
江宜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谁给下的,也有可能,是从母胎里带的,可是我也姐姐们并没有中蛊啊……”
“那小姐,中了蛊怎么办?黎小姐又办法吗?或者需要去南疆?”
江宜宁点点头:“三师姐说他中的蛊毒很厉害,要先找关于蛊毒的书,所有的,不论任何奇书杂书怪书,只要是关于蛊毒的,都尽可能的找过来,三师姐说不定看了书能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