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曦心有不解,“茶馆与糕点铺子如何开设一处?”
“掌柜有所不知,我设想了一种新式茶馆,糕点与茶品一同售卖,方才品尝天香斋的糕点,方觉甚佳。”碧螺见羽曦仍然迷惑,便继续解释道,“我这茶馆内有阶层,其中供贵人享用的茶品质皆高,价格更贵,而这其中掌柜的糕点若与之相配,便可从中获利。”
并未察觉其中的商机,羽曦却对糕点与茶一同售卖感到新奇,“我这天香斋糕点生意逐日下滑,姑娘为何寻我商议?”
碧螺微微一笑,“掌柜的糕点原材料价高,所以价格从不降反有上升,”故意顿了顿,纤细的指节轻点桌面,“可以承受这些糕点之人已然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权贵高胄。”
此时门帐后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既然有求而来,姑娘又何需满口虚言。”
只见一白衣少年,清俊的眉眼含着凌厉,与羽曦相像的面容却丝毫不见亲和之色,黑眸异常锐利。
“看来这便是真正的掌柜了。”碧螺似乎预料之中,并没有惊讶。身旁的庆珠也纹丝不动。
“连续数日前来讨扰,看来姑娘此行是要势在必得,”少年语出带着剑锋,咄咄逼人,“可我天香斋未必需要这样的起势,不过是想要借势,未免说的太巧妙。”
碧螺面色坦然,“商人自是为利而来,却不知掌柜以为自己是何人?”
少年冷笑一声,安抚地怕怕姐姐的肩,柔和的劝慰道,“我与这位姑娘叙叙话,姐姐且到前厅去吧。”
羽曦乖巧地点头,只向外走去。
碧螺只自顾自的开口,“这间房并无明显的闺房的特征,不免令人多想。”
少年掌柜并未惊讶,“请姑娘说清来意。”
碧螺耐心地与少年分析解说如今天香斋的出路与去向。
原来羽曦是一个痴迷于糕点制作的人而非为天香斋谋经营出路者,实际经营者是羽曦的亲弟弟。
将提前隽写好的笔墨展在桌前,碧螺将全部真诚摆在面前,只待少年点头。
“姑娘请回吧,此时并非全然没有风险,容我思量几日。”
暗自祈祷商议之事能够顺利达成,碧螺有些心事重重的返回王府。
马车行至王府门口,碧螺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将家什行李命木香皆搬往隔壁新府。
步履僵硬地向隔壁新府走去,身后含笑的男人已经一把拽住她的袖角。
“娘子如今竟过门不入,倒叫我十分伤心。”温若眠看着恨不得找出地缝钻进去的小兔子,心情大好地牵过碧螺的袖子,往府中前厅行去。
碧螺仿佛做坏事被抓了现行,脸红心跳间又满是懊恼。
“王爷,是我住在王府有些时日,才暂时忘记了搬府的事。”碧螺使劲扯动袖子,温若眠却巍然不动,只带着她走到桌旁坐下。
“我自知娘子挂念我,特意备了娘子爱吃的菜,与我一起用些。”
碧螺见面前笑意盈然的男人全当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终究认命般低下头,细嚼慢咽眼前味道绝佳的美食。
用完晚膳,温若眠又提出去花园摘葡萄。
碧螺暗自吐槽眼前的王爷如同幼儿一般四处新奇,摘葡萄都要邀人一道。
殊不知王府中枝繁叶茂,修剪精细的葡萄架均是故意而为。
碧螺捧着采摘后洗净的一颗颗晶莹剔透,与温若眠一道坐于摇椅之上,仰望漫天繁星,心头适然。
“葡萄架下真是适合乘凉的好地方。”听到少女温声轻吐的话,温若眠怔了怔,眼中绽开灿烂的笑意。
幼时调皮伶俐的小丫头,也曾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要在院子里种满葡萄,葡萄架下可是乘凉的好地方。”
眼前的少女愈发与记忆中的女童重合,温若眠若有所思地移回贪恋的目光,与眼眸微闭的碧螺一同享受微风与葡萄的香甜。
碧螺终于从连日奔波中放松下来,风似一只温柔的手,只抚摸着她的脸颊令她昏昏欲睡。
看着少女侧头陷入沉睡,温若眠以手温柔地轻抚她的面颊,细嫩的肌肤令他舍不得拿来手臂。
梦中的少女少了一丝白日里的疏离和冷漠,微微牵动的唇角有几分可爱。
“温若眠,温若眠……”少女梦中秘密的呢喃被男人侧耳倾听,心中涌起热潮。
怕逐渐凉透的冷意将碧螺包围,温若眠俯身轻柔地将熟睡的人儿抱起,走向花园南侧的围墙。
单手撩起满墙绿藤的一角,一道小门出现在他的眼前。温若眠通过门后便进入了碧螺的府邸。
温若眠早早便留意起两府仅隔的这一面砖墙,命人悄悄的打通墙壁,嵌入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依依不舍地将碧螺仔细安置在寝房,温若眠踏着月色回到王府。
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他必须要查出究竟,才能保更好的保护碧螺。
夜凉如水,碧螺满头青丝铺于枕际,陷入锦被之中睡得香甜。
晨起之时还有些恍然,碧螺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府邸的。
木香只是在她身后捂嘴偷笑,王爷对小姐的心意她可看得真切,想必小姐知晓一定要害羞。
昨夜良好的睡眠令碧螺精神大振,便有些雀跃地想巡视碧螺馆的修缮进度。
木香为碧螺轻轻挽好包髻,以一块素低浅紫色丝巾包裹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将有些褶皱的交领抚平。
碧螺用过早膳,神清气爽地驱车前往碧螺馆。
依旧面纱示人,首先入目的碧螺馆外貌,令碧螺满意地点头。
新修的茶馆,以古木色做主要颜色,小窗样式别致优雅,令人眼前一亮。
搭着木香的手踏进茶馆内部,完全符合碧螺设想的设计使她充满对茶馆正式开业的期待。
一路巡查完施工中的茶馆,碧螺趁日头尚小,决意去一趟茶品阁。
茶品阁顶,一双暗沉的眼,紧盯着远处驶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