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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腰果

失恋就像生了场重病,每天哭着睡,哭着醒。但平时又看不出波澜,没有愤怒,没有喜悦,犹如一潭死水。

只有一点何璇十分清楚,不能影响工作。这份四大的工作现在是她生活里最有真实感的存在了。

“你还好吧?”项目组的应雨菲在中午吃饭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问何璇。长期合作的两人已经是真正的朋友了。

“我在努力克制。你有感觉我最近工作效率变低了或者经常出错吗?”

“没有啊,一切正常。”应雨菲顿了顿,“我觉得你很坚强。”

坚强?何璇只能在心里苦笑。最近几周不管去到哪里,看到什么都能想到金烁。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他像空气,无处不在,躲也躲不掉。

有多少次,上班的时候,何璇突然就很想哭,只能冲到厕所,躲在里面,等完全平复了再出来工作。

可是身体骗不了人,每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因为睡不好,白天一直脑子昏昏沉沉。

何璇怕影响工作,只能偷偷买了安眠药来吃。连吃了一个多星期,哪怕她每天只吃一半的剂量,虽然晚上是睡着了,但是白天依然昏沉,副作用明显。

最可怕的是,她想死。

不知道生活有什么意义。她清楚这只是一场失恋而已,可是,她真的对人生产生怀疑。我存活的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非要活着?如果没有快乐,我为什么要继续忍受痛苦地活着?我有快乐吗?哪些瞬时的快乐,吃顿好的,看个喜剧,都太短暂了,我需要深刻的、隽永的,持续的,真正的快乐,它在哪里?

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一遍遍过各种死法,哪种死法最爽快?然后她想到了老朋友——姜柏松。

老朋友,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原来你曾经这么痛苦过。

何璇甚至想要去精神病院测定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抑郁症。临了,她还是没有勇气去。

有天早上,何璇起床发现妈妈在镜子前拔白头发。她于心不忍了。

我是独女,我不能走。走了爸妈要崩溃的。我现在还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我应该还没那么严重,不要自己吓自己。

于是她开始运动,曾经的懒癌星人,永远体育不及格的人,逼迫自己每周运动两次。跑步、拉朋友打羽毛球,出大量的汗,发泄压力。约人出去吃饭、瞎玩,当然最爱的电视剧、电影、综艺更是看的疯狂,总之不让自己闲下来。

某天下班后照例打开视频网站搜综艺,看到冷曜君新上了一档选秀节目,他专门负责舞蹈指导。

“小小年纪已经可以做导师了,厉害。”

以前何璇只是会偶尔瞟两眼他的表演,毕竟顶级流量,就算不特意关注,网上、地铁站里、商场里到处都是他。她从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他的表演。

第一期有导师表演,冷曜君跳了一首欢快的《Worship》,干净的妆发,丝质的黑色衬衣。这个舞种。。。算是locking?何璇也不太懂,但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男生。。。不对,这个男人,有点帅。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何璇突然对冷曜君产生了浓厚兴趣。她喜欢会跳舞的人,自由、快乐、张扬,轻松。和自己近期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和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完全契合。

反正现在也是单身狗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上班摸鱼的时候,何璇几乎把冷曜君所有的资料都翻了个遍。关注了微博,关注了贴吧,看了他所有参加过的综艺,和拍过的傻得要死的电视剧。

从小时候惨不忍睹的青涩照片,到最新大大小小的演出照,除了后援团和粉丝群没有混进去,其他的何璇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她知道了这个男生经历了种种挫折,她惊讶这个男生从8岁开始如此坚定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她佩服这个男生顶住压力,尝试所有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且她还发现,除了跳舞,冷曜君素描画的极好,乐器也尝试过多种。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25岁的“高龄”,开始追星了?自己也是“腰果”的一份子了?管他的呢,自己开心就好了。冷曜君,你能让我开心,也是你的本事呀。

从此,何璇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上班压力大或者无聊的时候,打开贴吧和微博,看看有没有新的照片或者采访放出来。看一看,尽量憋住自己的“姨母笑”,然后再继续工作。

当然她也不单是觉得冷曜君帅,是真心觉得这么小年纪的人不容易。平时话不多,不说话的样子甚至有点严肃。不管和什么样的前辈在一起,虽然极有礼帽,但是也从来不露怯。好像走了高冷路线,聊到喜欢的事情,却也常常笑的灿烂,两个酒窝简直就是芳心捕捉器。

是了,用“腰果”们的彩虹屁来形容的话就是,“他是冰激凌,看着冒冷气,吃起来甜到心里。”

何璇毕竟有社会经验,看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走过很多地方,她执拗地相信,这个人是聪明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除了重新焕发花痴,何璇重新开始大量看书,甚至兼职做法语翻译。她尽自己所能,发挥所有自己的能量,驱走自己的负能量。

“冷曜君这么小的年纪已经尝试了这么多事情,清楚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我一个25岁,已经工作的老女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19岁,还在读大学的小男生了?!”

莫名的,何璇暗自和远在天边的冷曜君较上了劲,“比比谁进步的更快!比比谁成长的更快!”

冷曜君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偶像,还有这种功能。

何璇开始了各种尝试。她尝试了画画,难看到自己死不承认;她尝试了参加辩论选秀,第一轮就被刷下;她尝试了投稿公众号,发现必须违背内心来抓人眼球,果断放弃。

最终,除了法语兼职翻译她坚持了下来,她发现只有写文章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获得快乐,并且坚持下去,于是她立志成为一个网络小说作者。虽然暂且没有收入,可是可以随心所欲写自己所想的,何璇很满足。

过了三个月,何璇已经能保持一月一次的法语笔译收入,和每天1500字的网文更新。收藏人数增长的极其缓慢,打赏的更是寥寥无几,不过,她也无所谓。

有天晚上,何璇在家写文写的累了,躺回床上随手打开微博刷热搜,只看到热搜榜上第一名赫然写着“爆!冷曜君恋情曝光”。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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