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是灰白色的,天空中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杨亦蛰的电脑放在阳台上的陶瓷桌上,他正坐在阳台上忙碌着,我切了一盘水果,把它放在陶瓷桌上,在阳台上坐下,我拿起书,一边看书一边吃着,吃水果的时候,我用另一把叉子夹起一块给杨亦蛰,他非常自觉地伸过头张嘴,过一会儿,我就喂他一块,一盘水果很快就被我们两个人吃完。我满意地收拾盘子,回到厨房。
虽然我只当了半个月的保姆,但杨亦蛰最近表现的很配合,饭每天都按时吃,我每次忙完会切一些水果给他吃,一开始,杨亦蛰并不肯吃,但我想了个办法,一起吃,有时,他在忙就变成了我喂他,真是个小孩。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他这半个月都没有发烧,连胃痛也好些啦。
虽然每天上班,我还是像以往一样忙碌着,下班后,我又像个小保姆,去杨亦蛰家里买菜做饭,不过还好他家每天都有钟点工打扫卫生,我就只负责做饭就好,日子过得也不算忙碌。马上年底,杨亦蛰的工作更忙了,连周末也在家处理工作。
我今天在看一本财经书,杨亦蛰给我的,他说,多学习总是好的。遇到不懂的,我会记在本子上,等他有空再问他。
杨亦蛰最近给我买了一份保险,还帮我在基金账户开了个户头,准备教我练练手,说什么要学以致用。
我现在觉得,杨亦蛰整个人更帅了,虽然他的性格还是很高冷,但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比如看到我总是在为钱发愁,他就给我财经书看,还想着要教我理财。比如,我有天大姨妈来了,有点不舒服,他看到非常担心,后来知道我是痛经,居然给我泡了一杯红糖水,那天他还不让我做饭了,因为不想让我碰凉水,虽然只是些小事,却把我惊到了,经过深入了解,发现杨亦蛰这人外冷内热。
我发现,我现在真的把杨亦蛰当成了一位朋友,亦师亦友的类型。
杨亦蛰忙完,就发现蓝一在发呆,他走过去拍了下她的头:“想什么呢?一脸花痴。”
“杨亦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谁花痴了?”
“那你干嘛?”
“杨亦蛰,我们这样算朋友吗?”
“朋友?你只打算跟我做朋友,陈蓝一,你就这点出息?”
“你不要老是说我,到底算不算?”
“不算,我不需要朋友,我只需要女朋友。”
“可是,你不是很讨厌女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女人?”
“什么时候,一直都是好不好。你看,我来公司快半年了,你每次看到公司里的女同事对你示好,你都是一脸厌烦的表情,要么直接拒接,或者视而不见。”
“有吗?我对你就没有。”
“切,那也是因为我没有烦过你好吗?”
“嗯,陈蓝一,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你看我这一表人才的,像别人说的又有钱又帅。”
“NO。”
“为什么?”
“爱一个人太累了。”
“陈蓝一,你听好了,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会。”杨亦蛰深情地注视着我,语气非常坚定。
我听到只剩一脸惊讶。“啊!!!”
我感到很无奈,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没有勾引他呀。
春节放假前,我得知杨亦蛰放假不会回家,便包了很多饺子和混沌放在水箱,还做了一些三明治储存好。走之前交待他照顾好自己。
我回家的那天,杨亦蛰开车送我去车站。火车站人潮拥挤,我本来想让他开车先走,不用送到候车室,可是他不肯,一定要送。没办法,我只好由着他,等我们停好车,赶到候车室,已经在开始检票。杨亦蛰一直跟在后面,不说话,我注意到他落寞的表情,突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虽然我知道杨亦蛰为什么不回家,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拥抱,我把行李放好,伸手对杨亦蛰说:“杨亦蛰,新年快乐!”
杨亦蛰看见我的样子,对我笑笑,站直在我面前,我给了他一个拥抱,“杨亦蛰,这几天,我不在,你一定要按时吃饭。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好。”
我拿起行李,去检票,检完票进站,我还回头冲他笑着挥手。
这时候,杨亦蛰突然朝我大喊:“陈蓝一,我会想你的。”
我站在那里看到他的眼中有泪光,我看着,心疼着,可是,我还是拿起行李走了。
我能理解,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做不到。
因为我心里有林若尘。
我一到家就给杨亦蛰打电话报平安,电话中的他,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但我没介意。
到家已经是大年三十,我拿出礼物给大家,父亲的头发又白了许多,母亲还是一样爱唠叨,总是说个不停。弟弟在很远的地方上大学,这小子个子又高了,还是很瘦。聊了一会,我就去帮忙做饭。
大年初二,小莞带着宝宝来拜年了,小莞又瘦了,感觉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我拿着准备好的红包去逗宝宝,宝宝抢到红包开心的笑,嘴里说着钱钱。
晚上小莞留下来住,睡在床上,我终于可以跟她好好说话。小莞说,她婆婆又在催她生二胎。可是,她是剖腹产,医生说了,要三年才能再生,她不敢,现在姐夫也在跟她闹。
虽然她一直在诉苦,但是,她还是想着,也许以后会好的。
可我感到的却是悲凉,在那个家里,大家并不关心她,只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觉得女人就应该为夫家生儿育女,做个贤妻良母才是她的职责。可是,却从不关心她,更不会关心她的死法。
我知道,我以后绝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大年初四,有媒婆上门来给我说亲,我拒绝,母亲劝我,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等年纪大了就挑不到好人家。我依然拒绝,我回怂她,难道要我像小莞一样吗?母亲坐在那里独自抹泪。我决定出门走走。
我今天才21岁,在上海,这个年纪根本没人结婚,可是,在这个小乡村,大家都早婚,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成剩女了。但我无所谓。
走着走着就到了林家,门上只有一把锁。看来,今年,林若尘他们都没回来。下午我就收拾行李,准备走了,母亲想留我,可我不肯。
大年初四的火车站冷冷清清,火车要九点才出发,到上海正好明天早上。我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黑,然后是冰冷的黑夜,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林若尘,新年快乐!
虽然,我知道他收不到,可我还是固执地每年都发。我知道,我终究是要把他放下的。虽然不舍,可是,必须要放下了,以后,我要忘记与林若尘有关的所有事情。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