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扰乱的声源,正一步一步接近着我。
好久没有感觉如此清晰了,甚至是好久没我感觉过有“人”存在过了。
我感觉无形却又带电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脸、脖子、胸口、腹部,而后猛然探入腹腔,像是在探索着什么一样!
我感觉不到强烈的痛感,就像是打过麻药之后再动手术一样,只有偶尔一阵轻微的痛感传来,比较难受的就是“痒”。
原本还懒得塔里“它”,但探入我腹腔到处摸索的“手”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受,难受得让我想捶人。
虽然无法指挥身体做出反应,可这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控梦”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集中精神,努力想象,并且信念坚定。
无数次总结出来的经验证明,我只能想象自己灵魂稍微离体,并作出攻击的举动,连想象具现一根棍子都办不到,但这已经足够了,我要做的就是“出拳…出拳…再出拳”!
每出一拳我都感觉到非常的吃力,就像双手被套上了皮筋拉力训练器,并且拳头上传来的打击感跟微弱,像是打在一朵浮空的棉花上。
我不知道被我捶的“它”感受如何,我自己觉得很爽很解气,心里总觉得“它”一定被我捶得很惨。
很快我力竭了,连控梦都不起作用了,然后我的意识开始在,近乎毫无知觉的身体游走了起来,企图找到还能联系上,并且受我支配的部位,这关系到我能否更加快速的彻底清醒过来。
眼皮没知觉,但眼珠子还能动,网上传言应对睡眠瘫痪,就是疯狂的运动眼珠子,然后延伸到别的部位,但我只想说扯淡,我有差点把自己转晕过去的经历。
通常轻微的情况下,对于头部的感知都是其他部位清晰的,但这次并非通常情况,我的意识游走了全身之后,也仅仅发现了左手尾指能动!于是我疯狂地运动起那根尾指。
然后我的感知中多了左手无名指,再接着头部能轻微地左右晃动了,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十至三十秒内,我一定会彻底摆脱瘫痪,从梦境中解脱出来。
这样的过程我经历过无数次,多得我根本记不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夜,总感觉有些诡异,明明非常的寂静,可我总感觉耳边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异类的狂欢,还有人类的哀嚎咒骂和决绝的冲锋声。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这幻听蛮严重的,想想刚刚的鬼压床,想想那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在自己的内脏游走探索的感觉,腹部还传来隐隐的不适。
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索性我也不想再睡了,翻翻小说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些新创意的小说可以看,最近闹书荒啊。
HN省是个年轻的省份,HK市也是个年轻的省会城市,潮气蓬勃充满活力……好吧!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都一样的拥挤而已。
不知道是我主观臆测,还是客观存在,总感觉今天公交上的人都显得特别疲惫,精神力不集中眼神涣散,慵懒嗜睡对于外界有些漠不关心,个别人则显得焦虑不安,且敏感易怒还有亢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些人都像是“刚喝过”才出的门。
有人疲惫地在座椅上打瞌睡,有人不停地给别人打骚扰电话,满世界地表白,声音响亮且亢奋,有人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眼神透露出惊恐和戒备,有人目光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地重复着什么,有人眼神透露着肆无忌惮的侵略,死死打量着面前的妙龄女子,眼看就有要动手的可能……
我身边坐着一个,带着安全帽脸色阴沉的小伙子,比我要高大强壮得多,他的穿着打扮显示他是附近工地的建筑工人,此时他的眼神透露出野兽般的凶狠和嗜血,我只是无意中憋了他一眼,他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我,一副我刚和他媳妇研究过爱情动作似的。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地翻看着手机,眼角余光却死死地锁定了,随手可得的破窗锤。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我这是上了醉鬼专车,还是某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转车,亦或者遇到恶搞团队了?总之保持戒备不会错的,下一站立马下车就对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交车上的氛围越加的诡异起来,连路途中经过好几起交通事故,都没对这些人带来太多的心理波澜,原本正常行驶的公交车,不但到站不停,反倒然玩起了蛇皮走位!
“噢…噢我爸刚弄死他……”
突然公交司机,开始了DJ模式……
我这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拔凉拔凉的。
有人惊恐地发出尖叫,有人眼神狂热且不屑,一脸鄙夷且带有炫耀意味地,看向那些惊恐尖叫的人……
突然!那个觊觎面前妙龄女子的壮汉行动了,他猛然扑到了那女子身上,而后开始疯狂亲吻那个女子,无视一车人的存在,开始疯狂地撕扯女子的衣物!
壮汉这一疯狂的举动,就像是某种信号,紧接着公交上很多人都开始了疯狂的举动,有人认为自己是个武林高手,正处于一场乱斗中,正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人,哪怕被不正经的车甩倒在地,都不忘出拳踢腿。
更多的人开始相互攻击乱作一团,而我旁边的建筑工小伙,猛然将我摁向车壁,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简直感觉骨头要背摁断了一般,而后他作势就要啃咬向我的脑袋!
好在壮汉扑向妙龄女子时,我便已经下意识地将破窗锤取下,正当小伙作势要咬过来时,反应过来来的我,冲着他没有安全帽保护的面部,就是胡乱地一顿猛捶。
车身摇摆空间狭小,我的动作很不顺畅,座椅车身等刮碰得我手臂生疼,但也顾不上了。
我没有时间思考,破窗锤能对这疯狂的小伙照成多少伤害,更没空查看小伙的脸现在什么模样,在他压制再我身上的力量小了之后,我便抓住机会将他推开了,顺势给了他一脚,而后一锤将旁边探过看的脑袋捶了回去,探身过去将小伙头上的安全帽摘了下来,有些嫌弃地甩了血水,在小伙子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就套在了自己头上!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公交“终于”撞上了绿化带边的一颗树,再巨大的惯性力作用下,我被撞得七荤八素,后背传来的强烈痛感,令我难以呼吸,我感觉脖子都要断了,如果不是这个安全头盔,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车上此时也因为这次冲击,短暂沉寂了几秒钟,而后混乱还将继续,我也借着这几秒钟缓过了一口气,好在受力点是后背,要是前胸受力,说不定要断几根肋骨,甚至内脏都要受伤。
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幸运的,也不是谁脑袋上都带着安全帽的,果然有人因此撞得头破血流,此时估计已经晕死过去了。
估计是鲜血对那些醉鬼、精神病,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吧,一个个等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一脸贪婪兴奋还有病态疯狂,起先还能隐约感觉到他们的神情中,有痛苦有抗拒有挣扎。
原本扑在妙龄女子身上疯狂亲吻的壮汉,不知何时竟然将女子的红唇,啃咬撕扯了下来,在那个壮汉脸上我看不出任何正常人的情绪,更多的是野兽的嗜血。
继壮汉后,武林高手公交司机等,都相继扑向了周围的“人”,场面一度混乱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