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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早晨五点一十五分,“吱呀”一声,苏木一个鲤鱼打挺从狭小的木板床上坐了起来,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极不情愿地下床,踩着超市促销时花九块九买的塑料拖鞋,飞快地冲到洗手间洗漱完毕。

五点半,苏木准时到达学校门口的早餐店。

“苏木,把那笼包子抬到笼屉上去蒸着。”老板娘抬头看了看一路飞奔过来的苏木,继续熬着稀饭。

苏木放下书包,手脚麻利地抬起蒸笼开始干活。

一中是海市最好的中学,一中的学生也勤奋著称。刚才六点,学校门口的学生就逐渐多了起来,早餐店的客人也多了起来。苏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一如既往地无视班里几个女生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

苏木是踏着上课铃声进入高三一班教室,于此道,苏木可谓是经验丰富,两年来从未失手。

班主任早已站在讲台上,一双小眼睛扫视着班里学生。对于踩着点进教室地苏木,老班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早已见怪不怪。

苏木看着老班平静的白眼,再联想到高一刚开学时,苏木每次踩点进教室时老班恨不能剐了她的皮的模样,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当过多年班主任的人,心理素质就是强!”

苏木怀着对老班敬佩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个在任何校园类电视剧里都属于差生的位置——最后一排靠近窗边的位置,并且,没有同桌。

苏木非常喜欢这个位置。苏木本就不聪明,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块木头,老班常说她的脑袋就是块榆木疙瘩。苏木想想,竟觉得十分贴切,自己可不就是块木头疙瘩。

苏木的成绩十分稳定,常年稳居年级倒数前十。纵然她也曾试图努力看书、努力学习,然而让她本不聪明的脑袋去理解变态的高中知识,着实是为难她了。是以,苏木上课时也就不大去听老师念的天书,只常常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神游太虚。

苏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的原则是谁都不可以碰她的钱,哪怕只是幻想的。因此这一次神游,苏木很不开心,她刚刚幻想到自己赚了很多很多钱,伸出去的手还没触摸到娇艳的人民币,就被班里响起的掌声拉回了现实。

苏木瘪瘪嘴看向讲台,胖矮的老班正眯着他本就不大看得见的小眼睛在介绍着他身旁的一个高挑干净的少年。看着这幅画面,苏木很想笑,但是她还是很识趣地死死憋着,硬是憋得脸都红了。

苏木没有去听老班在说什么,也没有理会少年的自我介绍。“反正,那个少年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好学生,同我又不会有什么关系,何必去浪费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呢。”苏木想着,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幻想着惹人怜爱的钞票一张张飞向自己的美妙场景。

当季安礼走到自己的座位时,看到的就是身为同桌的苏木望着天空,一脸销魂断肠的模样。季安礼很懂事地没有打断苏木的白日梦。放好书包就认真听课了。

下课铃声响起,季安礼看着仍旧没有回神的同桌,纠结着要不要同她打个招呼,相互认识一下。

还没有拿定主意,前桌的女同学就转过头来,热情地同他说话,“季安礼同学,你好,我叫白薇。老班说,你成绩很好的,所以以后可不可以请你多多关照啊!”

季安礼不大习惯女同学这么热情地搭讪,只得局促地点着头道:“白薇同学,你好。”

白薇看着季安礼害羞的样子,打趣道:“季安礼同学,记得多多关照哦。”

季安礼更加局促了,连忙摆着手,“白薇同学,你,你别说笑了。”

白薇见状笑得更开心了,白薇同桌的女生也转过身来一起笑开了。女孩伸出手,“季安礼同学,我叫穆瑾,请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哦。”

穆瑾说完就和白薇一起笑了起来。

苏木早就厌烦死了她们的笑声,转过头来嫌恶地看了她们一眼,就趴在桌上休息了。

季安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白薇早就知道苏木的脾气,也没计较太多,只是同季安礼说道:“你同桌她叫苏木,木头的人。人如其名,跟块木头似的。不过脾气还不小呢。平时啊,她是不会找你说话的,你也不用刻意去同她说话。”

季安礼看了看趴在桌上的苏木,没有接话,心想“真是个古怪的女生”。苏木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季安礼。

季安礼被苏木看得莫名地心虚,瘪了瘪嘴,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苏木没有理会季安礼的尴尬,就将头转了回去,接着睡她的大觉。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苏木快速地收拾书包,像阵风一样跑出了教室。

刚刚站起来,想和自己的新同桌说出第一句话的季安礼,愣愣地看着那阵刮出教室的风,久久未能言语。

苏木跑出校门,一马当先地冲上停靠在校门口等待学生放学的公交车。

学校是有晚自习课的,但学校表示本着自愿上课的原则,学生可以不参加晚自习的课程。对于上不上晚自习课这个问题,苏木也曾做过深入的分析,老班也曾同她促膝长谈。经过苏木的再三思索,最终决定,不上。

和苏木一样不上晚自习课的学生也是有的,但其他学生不上学校的晚自习,基本都是出于已经在校外上补习班的原因。只有苏木是因为不想浪费钱。

提到这个问题,苏木十分得意,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她同老班辩论将老班说得哑口无言的话题。苏木给的理由十分充分且令人无法反驳:我本来就不聪明,上晚自习就能够听懂课了吗?不能吧?那不就浪费吗?再说,上晚自习的话,我就得少打一份工,多出一份钱,算下来就相当于少打了两份工,还不浪费吗?

老班听完,许是为苏木强大的理由折服了,一时竟没有反驳苏木。

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苏木到达了目的地——酒馆。这是苏木第二份工作的地方,是一个清吧,名字取得直白又明了。

苏木本不想来离学校这么远的地方打工,但耐不住这的工资高啊。作为二十一世纪有志青年的苏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金钱势力低头。

推门进去,酒馆还没开始营业。苏木走进去,毫不客气的踢开储物间的门,果然,裴勇还是跟条死鱼似的躺在床上。

苏木大发慈悲地没有踹醒他。换上工作服,熟练地打扫起酒馆。

等苏木把清洁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裴勇才咬着牙刷走出来,“木姐威武,木姐辛苦了!”

苏木白了裴勇一眼,顺带“呲”了一声,就继续安置座椅。

裴勇厚脸皮地坐到苏木面前,“木姐今天捡着钱了?”

“滚一边去,别挡我路。”

“哟,木姐今天真捡着钱了?”

苏木看着这赖皮子,道:“咬着牙刷还这么多废话,当心泡沫星子呛死你。”

苏木还未说完,就听见裴勇的一阵咳嗽。

裴勇咳得脸都红了,还不死心的问:“木姐,到底捡着多少了钱了?今天对我都这么温柔?”

苏木回想了一会儿今日她的所作所为,除了没有直接踹醒他之外,实在谈不上温柔。苏木不禁汗颜,她平时里得是有多凶恶啊!

想到这,苏木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再对裴勇黑着脸,“你姐我上哪捡钱去?”

裴勇还含着一嘴的泡沫星子,问:“不对啊,木姐。那你今天咋啦?遇到啥好事了?”

“怎么?姐今天心情好不行?”

“不是,没捡钱,能有啥事让你心情好啊?”

苏木听完,直“哼”了一声,“多着呢。行了,别跟我瞎扯了,赶紧收拾收拾自己,要开门营业了。”

苏木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酒馆刚开门没多久就来了苏木不想看到的人。

“你来干嘛?我没空,滚。”苏木不想同来人多说,直接赶人。

“姐,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白苏径直坐到吧台前,“我也没想来的,路过而已。”

“路过?二中的好学生都这闲的吗?上课时间路过酒吧?”苏木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一中的学生也很闲啊,上课时间在酒吧工作。”白苏也没有放过苏木的想法。

一时间,两人相看两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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