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别墅,转眼三个月过去。
顾微微被陆竟轩从拘留所里带出来,陆竟轩让她在陆宅做佣人,负责清洁,谁也不许帮她。陆宅偌大的别墅,顾微微每天都累得想要昏过去,但是再苦,再累,她也没有向陆竟轩求过情,服过软。
她越是这样,陆竟轩心里越是火冒三丈:这个女人,到底能为那个男人做到哪一步!
想到这里,陆竟轩拨通了电话。
顾微微放下电话,她心里有点百感交集:陆竟轩叫她先放下手里去活计,去厨房做一份松鼠鳜鱼。
松鼠鳜鱼是顾微微最拿手的一个菜,她没出事之前经常做给陆竟轩吃,所以接到电话的时候顾微微怔了一下:真的,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心里有微微的欢喜。
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忙了一个多小时,摆盘上桌的时候门开了,顾微微要迎上去,就听见一声娇嗔:“竟轩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沈缃的声音像一根绳索,绊住了顾微微的脚步。
然后是陆竟轩磁性的声音:“宠坏就宠坏,我的女人,还不能宠了——我记得你爱吃松鼠鳜鱼,特意提前叫佣人做了……”
“我记得你爱吃松鼠鳜鱼,特意提前叫佣人做了”一个字一个字灌进耳朵里,尖锐得像是刀,顾微微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捅破了!她想要捂住耳朵不听,或者捂住眼睛不看,不看眼前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
但是她不能!
她动不了,她甚至抬不起眼睛,眼皮太沉,沉得她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阴影重重:原来——
原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是他还记得他们从前的事。
不过是沈缃爱吃而已。
不过是陆竟轩想让沈缃高兴而已。
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
“顾微微!”一声尖叫自沈缃口中发出来,“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进局子里了吗——”
沈缃的目光自上而下,终于看到了顾微微腰上的围裙,围裙上的污渍,目光转为怜悯:“微微你这是……这是在赎罪吗?”说到这里,沈缃停了片刻,转头对陆竟轩说道:“竟轩,我想和你求个情……”
陆竟轩挑眉,目光里都是宠溺:“哦?”
“我知道微微犯了错,犯了大错,她不该为了钱上门来窃取公司商业机密,讹诈你,但是她毕竟……”沈缃目中露出哀哀的神色,“毕竟微微和我同学一场,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
顾微微浑身一颤,涩声道:“不用你给我求情!”
“微微——”沈缃说,“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到你的处境,我不知道你的丈夫危在旦夕,所以才铤而走险,我不该报警,但是微微你相信我,我没有恶意的,我、我为余先生捐了钱……”
这句话让顾微微呆住,她想不到沈缃会说出这么体贴的话来,她甚至忘了分辩余初墨不是她的丈夫。
沈缃满意地看见陆竟轩沉下去的面孔:她就是要提醒他,眼前这个女人,可是背叛了他,有了别的男人的!
沈缃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袅袅婷婷朝顾微微走过来:“微微,喝了这杯酒,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顾微微心里有点惭愧,她觉得自己也有错,她原本不该出现在陆竟轩的办公室里,她伸手去接酒杯。
这时候两人已经挨得极近了,沈缃眉目里含笑,却低声在顾微微耳边说道:“我骗你的你还当真了,顾微微,敢进竟轩的家,我弄死你和你那个男人!”
顾微微反手一杯酒,全泼在了沈缃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