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倏然皱起眉头。慕小晚离得近，余光瞄去就看到了“顾盈盈”三个字。
季寒深给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乱哄哄的，而说话的人也不是顾盈盈。
她说：“是季先生吗？我是盈盈的助理冰冰，刚刚盈盈坚持要把照片拍完，又是被太阳暴晒又淋了点雨水，现在发烧了。”
她的语气有点焦急，道：“季先生，您能过来看看她吗？”
“我不是医生，她应该去医院。”季寒深脸无表情地说完，看到慕小晚想走，立刻拉住她的手。
但那边的女人还在说：“盈盈不愿意去医院，她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一会儿家庭医生就会来了，但是我怕她不吃药，如果您在的话……她会听您的。”
电话的声音很大，慕小晚几乎将这女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季寒深沉默，看着季寒深抿起唇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季寒深说：“一会我过来。”
她甩开了季寒深的手。
季寒深挂了电话，立刻拦住她，道：“晚晚，刚刚的话我没说完。”
“你要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慕小晚的眼神很冷，一脚踹了过去，季寒深轻快地闪开，却没想到慕小晚脚一拐就转了身，跑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大雨，季寒深也跟着出去了，却怎么唤她都听不见。
也或许听见了，只是不想再理他。
不一会儿人就湿透了，本来他可以追上慕小晚，但想了想，竟又顿住了脚步。
他想，以慕小晚的暴脾气，还是让她静静吧。
而且他的事还没处理好，他对慕小晚越上心只会更影响他的判断，不如就先维持这样。
……
慕小晚回家了，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还是连打了三个喷嚏。
“晚晚，晚晚。”该死的鹦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老学着季寒深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慕小晚过去，一巴掌呼在它脑门上，道：“以后不准再说这两个字。”
鹦鹉吃痛，对着她的手就是一啄，道：“坏人，坏人。”
可能是之前被季寒深教训多了，立刻飞回了笼子里去，好像这样就能防住慕小晚虐宠似的。
慕小晚坐回沙发上，浑身发冷，但想到相机里的照片还没处理，又坚持着打开来研究。
有季寒深的指导，确实拍得比之前要好，甚至采光取景技术，都能比上之前交上去的珊瑚照片。
只是删了几张拍得不好的，她就放下了相机。
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点晕，浑身就像在冰窟里一样冷，不自觉抱紧了抱枕。
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没看名字就接了。
“小晚，今晚去酒吧吗？”
这声音一听就是宋佩佩的，慕小晚闷着鼻子开口，说：“有点累，明天还得上班。”
“你感冒了？”宋佩佩又开始一惊一乍地大惊小怪了，“是不是无赖没照顾好你？老娘早说了，这男人不靠谱！”
“他确实不靠谱。”慕小晚将头埋在抱枕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闷。
宋佩佩何其了解她，一时间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道：“他怎么你了？呸，不对，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了？萧宁逸呢？”
慕小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关心萧宁逸，毕竟上次她暗示了萧宁逸想介绍朋友他认识，萧宁逸已经婉拒了。但依然低声道：“老板还是我老板，那谁不就和之前一样。”
“孤男寡女住一块儿，怎么可能关系一直原地踏步啊？”宋佩佩又开始说起她的恋爱观，“小晚我跟你说，感情没有原地踏步的，要么进要么退，老娘一早就看出那无赖对你绝对有意思了，就算你不想进，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你得小心。”
她一直在说，说着说着又谈到了小学时候看上的那个男神，慕小晚眼皮在打架，一直“嗯嗯嗯”的，到最后竟然就睡着了。
她甚至没发现，宋佩佩这会儿完全没提起季思年。
宋佩佩唤了她几声，就猜到了她一定睡着了，这才挂了电话。
她有点紧张地看向身后，低声道：“思年，我猜小晚和萧宁逸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下次别再那样了吧？”
“啧，现在就怕好友出事了？”季思年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向她勾了勾手指，说：“你之前骗她，不是骗得很精彩吗？”
宋佩佩走了过去坐在他大腿上，余光看向他，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内疚，垂下了头。
季思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口，说：“乖乖听话，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如果你背叛我，失去的可就不止上次那么点了。”
犹如听到了地狱的魔音，宋佩佩把头垂得更低，身子瑟瑟发抖。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天的情况，她应该听慕小晚的话，那天早点回去的……
“你那个闺蜜，据说家里还有男人？”季思年吐出一口白烟，低声问道。
上次宴会后，他顺手让人去调查了，就发现了那个叫慕小晚的人是宋佩佩的朋友，才想到利用一下。
想到就连萧宁逸都会去宴会接她回去，他当然顺藤摸瓜又查多了一点，才发觉上次萧氏中了病毒，竟然还是慕小晚找人解决的。
这就很值得深究了。
宋佩佩低声道：“是，不过那个人很无赖，就是一混子，没什么利用价值。”
“是吗？”季思年似是不信，抬起她的下巴，将一口烟喷到她脸上，“最好你别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句假话，我的兄弟我想你招呼不过来。”
说完，倾倒，压下。
宋佩佩抱着他的腰，害怕得瑟瑟发抖却又忍不住靠近他，说：“没骗你，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啊……”
……
季寒深去了顾盈盈的家。
顾盈盈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前病发差点去了半条命，因为发生过一件事，他答应过顾慎威，会还他一个人情，尽量照看顾盈盈。
所以，这次也没例外。
家庭医生半掩住顾盈盈的门，低声对他说：“您是顾小姐的家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