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你在这里做什么?”萧鸣低声骂道,他的目光一转转到地上的那个女人,又看到君北珩的耳朵红了。
他顿时气愤不已骂道:“你竟然和这个女的在木溯的殿中!”
君北珩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凤天凛设计想让我收了这人,我将计就计,将莫言重也骗了过来。”
萧鸣冷静了下来,看着君北珩。
君北珩按了按眉心,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萧鸣理直气壮道:“这里是木溯生前的寝宫,现在有人要动她的东西,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猖狂。”
“竟然是木溯的寝殿,这我的确是多有得罪了。”君北珩凝了凝眉眼,“你过来的时候可有见到太子身边的宠姬欢瑶?”
萧鸣细想了一遍:“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她说了木溯的坏话,如今已经被我杀了。”
“这倒是你一贯的风格。”君北珩勾唇笑了笑,“你没有将她分尸?”
萧鸣摇头:“我哪里有那时间,我还要赶着去隔壁的殿中将主殿的那两个人也杀了。”
君北珩笑意扬得更甚,萧鸣看着他,“你高兴什么?”
“旁边的人,正是莫言重,不过他已经服下了药,师父过去尽管杀。”
萧鸣一顿,他没想到旁边的人竟然是莫言重,虽说杀莫言重对他来说并不难,只是杀了莫言重之后恐怕会找来不少麻烦。
前天他才准备借这小子的手杀了莫言重,没想到他这一回倒是要自己动手了。
萧鸣止住手,想起君北珩刚才的话,他问道:“你骗莫言重过来做什么?”
“自然是要除掉他。我本来想要设计欢瑶和莫言重,里间太子对莫言重的信任,没想到你却将欢瑶给杀了。”君北珩觉得今天的计划无趣得很,有萧鸣动手将那两人杀了,也不需要他动手做什么事情了。
他下了床,穿起靴子往外走。
“你离开做什么?”萧鸣问道。
“这里的事情,有你办妥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君北珩慢条斯理地,伸手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整个人又仪容规整,君子端方了。
萧鸣却不想自己动手,而且他贸然出手,影响到宫里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就间接害死凤天凌。
木溯就只看好那么一个外甥,他虽然不会帮凤天凌登基但也不想看到凤天凌死了。
萧鸣上前一步,拦在君北珩身前,“照你的办法来。”
君北珩抬眼看了萧鸣一眼,有萧鸣在,许多细节倒是可以处理得更为妥当。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国师府里依旧是寂静无声,大门都没有上栓,因为君北珩没有回来。
沉渊看着不远处的房间里那盏明灯还没有熄灭,沉渊讶然道:“没想到殿下现在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我这张嘴真的灵验了,殿下真的被宫里的小花给绊倒了?”
绝风怒瞪着沉渊,“你要是真的说灵验了,你这嘴就是乌鸦嘴!殿下许是有其他事情耽搁了,并不可能喜欢宫里凤天凛给他安排的美人。”
绝风跟着殿下进宫也不下多回了,他当然知道自家殿下对宫里那些美人没有兴趣。
门外一直候着的守卫冲冲来报,沉渊和绝风看着那守卫身后跟着的那人,两人只闻到一阵酒气,沉渊和绝风互相看了一眼,面露惊疑。
绝风是鲜少见到他们家殿下喝这么多酒的。
他们两个朝着君北珩行礼,君北珩微微颔首点头,越过他们径自朝着院里的那个房间走去。
沉渊揣测不了君北珩现在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殿下进去房间里面后会很糟糕。
不仅是沉渊这么想,绝风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寻常夫妻他也是见得多了,里面的两个人恐怕不吵闹到半夜都不会停歇。
绝风看了还在一旁逗留的沉渊,他难得伸手将他往后拖:“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沉渊伸长脖子看着房间里面,挥开绝风的手:“不行啊,没有我们看着,殿下和郡主都是会武功之人,他们万一打起来,我们还能劝架呢。”
绝风愕然地看着沉渊,他心里一想,沉渊说的很有道理。
慕仪听到房门前的脚步声,她转身过去打开来,雪夜里,君北珩一身黑色的大氅裹在身上,他的脖子和耳朵异样地发红,周身的酒气浓郁。
慕仪看着他,心想宫里的酒他喝得真不少。
君北珩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想要看清楚她是什么神情,但是他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阵吃醋和生气,反而是冷静。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如同秋水那样,温凉冷静得没有波澜。
慕仪以为他站在外面冻僵了,所以脖子和耳朵会那么红,她干脆先将他给拽进来,君北珩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他将视线移到那只手上,古井无波的眼睛敛了敛,任她将他拽进去。
慕仪上来就是伸手揭开他的面具,那黑金面具的系绳滑落,她才发现那张脸异样的红,她下意识伸手去探,发现那种脸冻得冰冷。
“你的脸怎么冻得那么红?”
君北珩无奈地抬了抬眼皮子,她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真的以为他是冻红的?
“不是冻的。”他声音低哑,像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将他的嗓音也灌得醉人。
“那是?”
“药。”
慕仪着实吃惊,她没想到君北珩竟然会中药,还能忍得住从宫里跑回来,看来他的意志力着实不是常人能有的。
不过也是当年他中的那种毒,能折磨了他三年还没有死,就可以看出此人意志的顽强。
慕仪给他倒了杯水,拉起他宽大的手掌,搭在他手腕之间给他把脉。
她的确察觉到有一种烈性的药在体内横行,还挺霸道得很。
“你等等。”放下三个字后,她转身便往外面走。
君北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他伸手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慕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进去宫里一趟还带了这么种药回来,我当然是要给你去熬解药啊!”
君北珩寒若霜雪的眉峰突了突,“我不要这种解药。”
“那你……”慕仪还没有问完整句话,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一个旋转,直接被君北珩按到床上,他伸手禁锢着她的手,在她额上落了轻轻一吻,眸色极深,“我要你这种解药。”
院外一直候着的绝风和沉渊,等了半晌,突然听到砰的声音。
绝风心疑地问着沉渊:“你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沉渊没想到绝风只是口上说不关心,实际上就是一个闷的,他倒是比他还关心得多。
“没有啊,根本不像打斗的声音。”
“你难不成听力不行了?”绝风心想沉渊难不成武功退化了,还是比他差多了。
沉渊白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外走:“走了走了,那是打情骂俏的声音。”
深夜里,四野寂静,君北珩单手撑起,看着身边酣睡的人。
他此时一双眼睛清明餍足,语气极轻,“那两个人我都替你收拾了。“
他看到慕仪好像半抬了抬眼皮子,目色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
她着实是太困了,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明天再问君北珩。
第二天,她见着君北珩的确比之前愉悦了许多,也不再跟自己置气了,她偶尔看过去几眼,也能见到他望过来回应。
“小姐。”
慕仪听到是水秀的声音,她狐疑地推门出去。
君北珩抬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手里把玩这一片猫薄荷,惹得地上的白猫围着他打转。
慕仪走出院门,才发现水秀后面跟着一个人,看样子是亭月。
“亭月?你怎么出宫了。”
亭月见到慕仪也是满怀激动,但是她是被人派来传信的,刚才她已经将信交给绝风,便想着见一见慕仪。
“闵月没想到你在国师府生活得这么好。”亭月的眼中带着殷羡,她左右看了看:“咦,怎么不见到那只猫,它总是围着你打转的。”
慕仪转身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小白猫现在怕是围着君北珩打转呢。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慕仪话题一转。
亭月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谨慎起来,看样子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她将慕仪拉到一个角落,这才小声道:“你知道昨天夜里宫中发生的那件事吗?”
慕仪皱了皱眉,她怎么可能知道。
“国师没有跟你说?”亭月有些讶异:“不过也是国师昨天那么早回来肯定没有跟你说。”
慕仪见亭月半天都没有步入正题,她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亭月左右看了一眼,谨慎备至:“昨天欢瑶死了!”
慕仪眸色微惊,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她来说还算得一件好事。
“听说她和一个重臣厮混在一起,被发现时,两人衣衫不整。”
“是太子杀的?”慕仪问道,难不成太子发现欢瑶给他带了绿帽,所以亲手杀了欢瑶。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重臣还是和国师同去宫宴的,还好国师回来得早,不然真的染上这次风波了,现在太子震怒,听说还杀了好几个人来掩饰这桩丑事。”亭月有些庆幸地说着。
之前欢瑶作恶多端,还想要仗打她和慕仪,她心里记恨欢瑶,现在欢瑶死了,她当然痛快。
慕仪只觉得昨天君北珩那么晚才回来,肯定是和这件事有关。